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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9 則發表於 2024-01-11 21:08 - 發短訊 - 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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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天寒
讀到高中家裡還是草房,原料甘蔗的葉子自己下田去扒回來蓋的,冬天的風在溪邊特別的刮人,屋頂與牆壁之間露空,要用稻草折成 草引 塞住,竹製的窗戶蓋上麻布袋。
草蓆下面鋪上稻草,幾個兄弟縮在破被子裡 當團長,太擠了各自搶被子,我自己跑到庫房地瓜籤上頭鋪麻布袋再蓋上一層,溫暖多了,就是怕睡著滾下去。
冬天的雨特別冷冽,保不準哪兒會漏雨,老鼠在屋頂做窩打通道,雨順著通道滴下來。〝番仔油燈下〞我還要修習功課,長期的昏暗練就了很好的視力,學校成績排在百分之二、三之間,兄弟多家又窮,冬天下雨一大早還得起早做早餐,有五個小的要照顧。儘管寒風呼呼,雨下個不停,油燈搖曳,心裡得先盤算明天的作息工序。高一剛考上母親病死了,溪床常山洪暴發老村子又要遷走,就是這個時節。去學校上課沒人知道我的腳底是裂的,手上長繭指頭龜裂,最怕下雨,弟妹的衣服曬不乾,與同學煩惱功課不相同。
那時作文題目:歲暮天寒憶災藜。老師批為賦新辭強說愁,不給分,於是下篇作文就拿批文當題目,老師給了95、98的分數才作罷。我本災藜,身處其中何止感同身受。
時間飛逝 一路走來 坐七望八 體弱多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