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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則發表於 2010-04-01 15:40 - 發短訊 - 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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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金砲兵、烈嶼師弟兄也澄清這個故事.....我是沒聽說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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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砲兵在小金門只有一個營，轄下有營部連、砲一連跟砲
三連。有人會問，那砲二連呢？砲二連駐守在大金門，而且砲二
連很有趣，他們瞄準的目標是…小金門。至於原因，跟此次故事
無關，所以不多贅述。
我們砲一連所在地是島的正中央，負責拱衛小金門師部的龍蟠
隧道。所以算是很重要的一個據點，所以理所當然的我們就在師
部的旁邊。
但是跟台灣不一樣的是，台灣的師團，大多是一個很大的營
區，也有很雄偉的營舍。在小金門，整個師都是藏在隧道內，我
們雖駐守在小金門師的範圍內，但我們是直屬於金門防衛司令
部。所以我們跟小金門師算是平行單位。
順帶一提，砲三連駐守在青歧村（記得經典的無頭部隊的故事
嗎？就是在青岐村發生的），那個連有很多故事…
言歸正傳，整個小金門海拔最高的就是正中央的龍蟠山，而我
們砲一連就是依著龍蟠山從山下依序為連部、砲五班（已廢除，
砲堡封死，因為全砲班被摸掉…意思是全死光了）、砲四班、砲
三班、砲二班、砲一班。一砲跟二砲是由一個內隧道相連，並且
二砲與師部作戰室之間有個密道相通，兩頭都是厚達15公分的鋼
製防毒門。
二砲砲堡（其實我們砲班都是各自獨立的山洞）的洞口緊挨著
師部的伙房。從山下的連部走到二砲，大約需要走五分鐘的戰備
山路。
好了，大致上的地理環境介紹完了，接下來就是故事的開始
了…
話說在那次逃兵事件之後，有一次防衛部下電話記錄，要各島
清掃射界以及環境清除，接到命令的我們，開始忙著大規模割
草，清除各砲班射界內的樹木及雜草，並且分派人力將整條山路
的草全都除掉。
這時讓我們驚訝的發現，原來在一片雜草中，在距離師部廚房
大約30公尺的地方，竟然有一座很新的浴室，而且是規模很大的
建築（夠誇張吧！要不是這次除草，我們竟然都沒辦法發現每天
必經的山路上，有這麼一座建築物…）
為什麼說很新？因為雜草清除完了，我們曾進去參觀過，除了
沒水沒電之外，其他的設備一看就知道根本沒用過幾次 。
那個建築物是靠著山壁，成長條狀，中間隔成兩部分，比較小
的一間是軍官專用的浴室，大的部分是士官兵專用浴室。比較特
別的是，它的出入口是蓋在山壁的那一邊，也就是你在戰備道上
只能看見它的氣窗。建築物跟山壁大約距離1.5米左右，挺窄的，
而且還有一條小排水溝。要進去浴室還得繞到它後面。
發現這麼一座浴室我們連長當然很高興，於是興沖沖的跑去跟
師部商量（因為調出資料才知道那浴室是屬於師部的資產），看
是不是由我們連部出資與人力，整修浴室，然後兩單位就可以共
用。
有這消息我們二砲跟一砲的人當然很高興，因為以後洗澡就不
必還要走到山下去。不過唯一的缺點是，經費不足，所以沒辦法
裝熱水（不過沒關係，我們是英勇的國軍戰士…）
師部不置可否，所以我們立時動工。記得啟用之後，我們還興
奮的使用了幾天。
話說，上一篇有介紹過本人是志願役的士官，擔任二砲的砲
長，當時官階中士，所以理所當然要輪值值星官（背紅色月經帶
的那種），有當過值星官的人就知道，輪值得當週，除了要主持
早晚點名之外，還要分配公差勤務、執行上級下達的指令、還要
帶體能，到了晚上就寢時間，還得排定衛哨勤務或者協調一些事
項，講難聽一點，就是大小事情都要統籌，比人家早起，比人家
晚睡。
壓力之大，那一個星期的脾氣都不好。那次剛好是我輪值值星
官的第三天，那天事情非常多也非常雜，當我在連部排好衛哨勤
務表，跟參一文書士官討論一些獎懲及休假事宜完了之後，看看
手錶。
唉…都快12點了，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走著伸手不見五指的
山路，（不誇張，沒有路燈，沒有手電筒，只能靠著月光），回
到砲班，大家都睡了，拿出換洗衣物，提著水桶還有盥洗用具，
穿著拖鞋，走到距離50公尺外的那間浴室，邊走還邊想明天的事
情。照說，那樣的環境，一般人大概寧願不洗澡也不願意靠近，
你想像一下，三更半夜，你走著一個類似荒郊野外的草地來到一
個孤拎拎的浴室洗澡，很多阿兵哥寧願走山路下去洗澡。
但…我懶惰，而且我膽子大。我一轉到建築物後面，第一個遇
到的是軍官浴室的門口，但我沒進去。講到這，很奇怪，就是不
想進去。雖然軍官浴室比較有隱私權，但我還是寧願選擇士官兵
那間，我不是沒去過軍官浴室洗澡，而且是白天的時候，但那次
感覺很不舒服，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好像有人正在偷看你洗澡一
樣。
另一個奇怪的是，師部的人從不來這裡洗澡，我們還更高興，
簡直變成我們二砲專屬的浴室一樣。
走到尾端的士官兵浴室，我打開燈，選了第三間浴室（總共有
12間），水龍頭的水嘩的一聲打破夜晚的寧靜，我邊洗邊想著明
天的行程。頭髮洗完了（軍人洗頭都很快的…原因大家都知
道），正當我準備在身上擦肥皂時，突然外面走廊傳來很清晰的
腳步聲，我側耳一聽，一個人正穿著拖鞋，還蠻沉重的拖著走
路，這聲音太普通了，每天都至少聽個10回左右。
我疑惑著，這時候還有人沒洗澡嗎？我迅速關掉水龍頭，四週
恢復寧靜，只剩下那個腳步聲從左邊慢慢走向右邊。那人還在
走，想想等一下就知道是誰那麼大膽，就寢時間還趕跑出來洗
澡。
我不疑有它繼續打開水龍頭洗身體，邊洗邊聽那腳步聲。咦？
怎麼又往回走了，聽了一會，又從左邊走到右邊。就著麼來來回
回的走。我不禁好笑，好，你不敢進來是吧。那你就慢慢晃吧。
等我洗完，拿著髒衣服走到洗手台準備洗衣服，打開水龍頭讓
水裝滿我的水桶，我還是在聽那腳步聲，這次它好像下定決心要
進來了，走到門口突然停止。因為大門跟洗手台是同一邊，所以
我邊裝水同時側著頭要看看是誰，我距離大門約3公尺左右。
腳步聲嘎然停止的瞬間，我判別他已經站在門口了，我愣了大
約一秒鐘，心想，好傢伙，要跟我玩是嗎？被我逮到我一定操死
他。
當下立刻抄起手電筒一個箭步跳到門口，猛然往聲音停止處照
過去，大喊一聲：「誰？」
大約長度20幾公尺的走廊，右邊是山壁，左邊是牆壁，浴室門
口的右側是被山壁擋住的。也就是說…只有一條路可走…
我愣了大約5秒鐘，百思不解，那人…怎麼跑那麼快…而且我
完全沒聽到跑步聲…說真的，我那時還是認定是某一個阿兵哥，
我只是百思不解，他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摸摸頭，又回到洗手台，手撐在洗手台上，不斷思索為什麼。
後來我還再一次走出去，自己模擬看能不能像他一樣無聲無息跑
掉。我發現完全不可能，光那20幾公尺的走廊，我用飛奔的也要
花上3秒左右，而我抓起手電筒跳到門口只花了一秒鐘（不騙
你，我連這個都重新模擬計時…）
水繼續流著，我卻陷入沉思。突然！腳步聲又從左邊傳來，慢
慢的走向我這裡的門口，這次我很興奮，我抄起手電筒，乾脆躲
在門旁，慢慢聽著腳步聲…慢慢的…走到門的附近。
這次我不等腳步聲停止了，也不大喊誰了。手指一按開關，身
體立刻伸出去，往前一照…
腳步聲同時停止，當時彷彿空氣都凝結了一般…我面前…空無
一物…仍然是那個走廊，右邊仍然是山壁，左邊依然只有牆壁…
還有盡頭黑黑的軍官浴室門口…
我頹然的回到洗手台，衣服洗還是不洗？我是嚇大的嗎？我是
個堂堂的基準砲砲長兼值星官耶。
想了三秒鐘，關掉水龍頭，四周恢復寂靜無聲…沒有蟲鳴，沒
有鳥叫…就是一片寂靜。空蕩的浴室，我環顧四周，我開始發
抖，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衣服一天不洗不會死
人…
當下連水桶也不拿了，邁開已經顫抖的雙腳，還不忘要維持革
命軍人的尊嚴，大踏步的走回砲班寢室。天知道我多想用狂奔的
啊，但是不行，會造成砲班的人心惶惶。
回到寢室，定了定神，點一下人數，都在睡覺…
唉，算了，當作是自己壓力太大吧。
隔天部隊依舊按表操課，但是我一直心神不寧，分配完工作之
後，我又再次走到那個浴室，回想著昨天的情況。
剛好遇到師部一個香港來的伙房兵出來餵狗，我好奇跟他聊了
一下，我說，怎麼好像都不曾看過你們師部的人來這間浴室洗澡
啊？
他朝我古怪的笑了一下，說：「我們其實一直都很佩服你們砲
兵，膽子真的很大…你知道為何我們都不去那間浴室嗎？你知道
為何這麼新的浴室為何會埋在荒草堆中嗎？」
我差一點古文都出來了「乞道其詳」，但我只是用疑惑的眼光
看著他，搖搖頭。
他說：「在2~3年前，有一個師部的少尉軍官，因為接到女友
分手的信，當晚就在軍官浴室第二間上吊自殺…」「連續一個
月，每天晚上11點左右就會傳來哀悽的哭聲，從此以後，上一任
的師長就下令禁止使用那間浴室，任由它荒廢了」「而他的遺體
是直接火化，裝罈送回台灣，沒有超渡儀式，也沒有引魂儀式」
說明一下，我當時是民國81年夏天，那時小金門的軍事管制比
大金門還要嚴，所以可想而知，不可能還讓家屬來這裡辦法事。
也就是說…那個少尉…還在那裏。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我第一次去的那間軍官浴室…就是他上
吊的那一間…
這下我全明白了，雖然這次還是沒有親眼見到鬼，但是這個無
法解釋的腳步聲，還是讓我至今難忘。從此我再也不敢在晚上走
進那間浴室…
後記：事隔那麼多年，我不知道相關的景物是不是依舊，也不知
道部隊番號有沒有改。但如果重砲兵還在的話，很好認…因為全
小金就這麼一個營…別無分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