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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舊文

說起教官,就讓42砲想起下基地時那位倒楣的砲兵教官

各位看倌可能在服役時曾經看到低階的排長或幕僚
在眾目睽睽下為甚麼事情沒到定位被長官罵的慘不忍睹
但是有見過長官出手修理低階軍官的嗎??

好不容易湊齊八國聯軍人馬下步校120砲基地
結果普測時咱們中隊三個排囊括倒數前三名
差一點就得被掃地出門捲鋪蓋滾蛋
讓少校隊長憋了一肚皮火非常不高興

隔週週一步校舉行擴大朝會,咱們基訓大隊也得參加
一早三個砲排早早起床盥洗著裝,準備出發到司令台
隊長寒著臉先主持完整隊儀式,但是眼光一掃
發現隨隊教官沒有入列,當場臉色一垮
叫傳令去叫兩位砲兵教官立刻出來

不到3分鐘砲兵預官少尉先慌忙的跑出來請示入列
隊長面無表情的回完禮叫他先入列
再沒好氣問道另一位教官(專科班砲兵中尉)呢?...
報告隊長~剛起來正在著裝中...
還沒說完只見咱們那位砲兵中尉慢條斯理的施施然走來
邊走邊打哈欠邊整理衣服繫鋼盔帶
也不理隊長的臉色已經青筋佈滿額頭
走到隊長面前敬完禮甚麼都沒說
就瀟灑的轉身往列子裡慢慢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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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場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
只聽見隊長大喝一聲~混帳東西!..
然後急步跳起,一個飛腳就這麼結結實實的
往中尉教官的屁股狠狠的踹了過去

別看少校隊長矮壯的體型,身手倒也不含糊
一個凌空飛踹就在大家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之際
只看到中尉教官被突如其來的一腳
被踢的不由自主往前飛跌出至少兩公尺遠
整個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頂上的鋼盔下場更慘,直接飛到集合場外
然後砰的一聲彈到水泥地面滴溜亂轉....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嚇呆了!!..
還是副隊長回過神趕緊上前扶他起來
輔仔也跑到前頭將掉落的鋼盔找回
幾個人攙扶著砲兵教官起身一陣收拾...

現場是一片鴉雀無聲.......
這時砲兵中尉在副隊長等人協助下重新穿戴整齊
蒼白著臉紅著眼框再一次走到鐵青著臉的隊長面前行禮
~~報告!請示入列!...(入列!..值星官!部隊出發!)...
然後不等敬禮就頭也不回的直接大跨步先走出去...
值星官如夢初醒趕緊出列下達口令
~~部隊注意!..托槍!..向右轉!..目標司令台,排頭右轉彎..齊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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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朝會結束部隊再帶回中隊寢室
一陣交槍卸裝備然後打掃環境準備開飯之際
此時隊長房間裡面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弟兄們知趣的全部遠離這是非之地
副隊長及輔仔趕忙進入隊長室充當和事老
42砲等暫時無用武之地,只能緊張的在門口守著

只聽到裡頭砲兵中尉帶著滿腔的憤怒激動的大喊
~~我再怎麼樣也是一個軍官!!
你怎麼可以在部隊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人?!
你憑甚麼??..你今天如果不向我道歉
我馬上離開這裡回砲指部申訴!!...你看我敢不敢?!...

咱們專修班出身的少校隊長也不是省油的燈
當下毫不客氣的用力拍桌回敬罵道
~~看看你這是甚麼態度?!..有這樣跟長官咆哮的嗎?..
你給我立正站好!!聽懂沒有?!..站好!!..
部隊集合遲到又吊兒郎當,你在跩甚麼東西?..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隊長嗎?..隊上普測搞出這樣爛的成績
差點就要被退訓難道你一點責任都沒有?!..ㄚ?..
你還想混甚麼東西?...你他X還有理由?

砲兵專科班中尉在官校混了幾年大場面看多了
也沒這麼好應付,音量全開扯著話喉嚨嚷著
~~就算我有甚麼不對的地方
你看不順眼大可以報告師裡或砲指部記我的過..
但是你沒權利打人!!尤其在部隊之前動手..
更何況我還是軍官!!!..今天我才不管你階級是不是比我大
你這種對軍官不當體罰方式就是不對!!..
你今天要是不向我道歉,我馬上離開這裡回我的單位去
而且立刻寫報告申訴!..到時要怎麼向上面解釋你自己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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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校120基訓中隊寢室平面圖
基本上步校早期舊式營舍差不多同一個樣
(我們受訓時十中隊也是這樣)
基訓時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大寢室
本來在高山頂行前集中時
阿郎排長和專科班排長的兩個排因寢室床位分配
的確有些小小摩擦
但到了步校42砲的排當了緩衝區,所有弟兄還算相安無事
倒是阿郎排長和專科班排長先是因排長室鋪位
後是因無線電電池問題鬧的很不愉快
然後普測成績爛到一個史無前例
接著又發生隊長教訓砲兵教官
可以說我們那次基訓之多災多難
簡直是見鬼了



[ 本文章最後由 42砲 於 2022-03-03 10: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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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硬頭釘子就這麼劍拔弩張的在隊長室槓上
大概此時最忙的絕對是副隊長及輔仔
要兩頭調停排解安撫平息雙方的怒火
又說又勸的希望雙方都克制忍耐一下
可千萬不要在此危急多事之秋自己內部再惹甚麼麻煩
讓基訓單位或教官組知道,否則退訓的下場想來是無可避免
到時一竿子翻船大夥全倒楣無一倖免...

不過裡頭還是兩邊你來我往激烈交鋒
突然爭執聲剛歇,只見隊長室房間門嘩然打開
紅著雙眼滿臉怒容的砲兵中尉甩門而出
差點撞上堵在門口的42砲等幾個人,
然後進到教官寢室開始收拾個人裝備
一付怒氣沖沖準備立刻走人的樣子...

這時副隊長及輔導長趕忙跟著出來
前腳後步的跟著進入教官寢室
關上房門繼續砌而不捨的打圓場曉以大義
隊長則滿臉通紅仍然餘怒未消
正坐在桌前邊撫著小平頭邊抽著煙緩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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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級不與上官鬥,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咱們義務役菜排從下部隊第一天
到領到退伍令前一分鐘,都會銘記在心的準則

但是有時實在身不由己
比如在馬時副營長半夜要42砲出射擊任務
是服從直屬長官少校副營長下達的命令
(儘管42砲知道這麼做違反防區規定,但副營長才不管)
還是冒著軍法條例敵前抗命的處分堅決不執行?

在那種緊迫壓力下
各位如果處在42砲的位置,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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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砲指部指揮官在軍線中直接插手阻止
等副營長按捺不住怒氣電話一摔直接下到42砲這裡
下令以敵前抗命罪解除42砲排長職務
(以當時前線戰時軍法,少校副營長有這權限)
再押送去旅部待勘
以副營長那火爆脾氣是很有可能幹的事
(他X的營部那堆幕僚沒人敢向副營長說明防區規定
自始至終都在裝沒事人置身事外一樣)
也許最後42砲還是能無事脫身
但得罪了方丈,以後還想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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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砲等瞧苗頭不對也趕緊離開各自招呼各排人員
值星官阿郎排長看看時間也吹起哨音集合部隊準備開飯
但是長官不出面也不知道要如何發落
打飯班打好飯菜也陸續歸隊
所有人就以講話隊型呆站在集合場上無聲的等待著
只是隊上長官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

阿郎兄憋不住自己進去請示隊長
不一會兒又跑出來宣佈所有人就位後直接開動
打飯公差班將長官桌先保留起來,等一下送到長官寢室...
平常吃飯時總會有嗡嗡的說話聲,碗盤的碰撞聲
打豆漿或舀稀飯的零星聲響
但是現在是靜的有點詭異,好像每個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等用餐完畢收拾妥當,眾人下去著裝準備
將火砲器材搬到指定的方基上各自帶開開始操課

不過隊長副座輔仔等還是沒有出現..大概還在危機處理中...
一上午各排按表操課也沒有甚麼狀況
中午收隊回來又要等開飯,42砲仍然很擔心-
要是砲兵中尉堅持原則執意走人
那隊上的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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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42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早上還像兩隻鬥雞般臉紅脖子粗
吵的不可開交的隊長及砲兵教官
這會兒全擠在教官寢室抽煙泡茶
正在哈哈大笑的聽著副隊長的黃色笑話
旁邊吃完的早餐杯盤狼藉的堆在桌子上
彷彿早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來沒發生過...

42砲儘管不解但總算是放下心來..事情應該擺平了..
不曉得副隊長及輔仔是如何以如簧之舌
在兩邊做穿梭外交解除危機
讓兩人都找到滿意的下台階和解了事
真該頒贈倆人諾貝爾和平獎才是

總而言之,本來烏煙瘴氣的情形現在是雨過天晴了
中午吃飯時長官桌該出場的人都出現了
弟兄也感染到輕鬆的氣氛
用餐時開始又傳來說話聲器物撞擊聲紛紛出籠...
這樣一來長官沒事,倒是輪到值星的阿郎兄開始不高興了

就這樣一直到結訓,隊上再沒有出過別的事件
只是大夥就再沒機會見到隊長施展佛山無影腳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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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軍中樂園 (舊文)

甚麼是軍中樂園?..相信大多數比較年輕的軍友,可能沒聽說沒見過也沒碰過
其實從60年代之後,無論是軍中茶室還是軍中樂園
或者類似名稱的"機構"逐漸從台灣本島消失
後來只剩下外島還保存著這些"特別勤務"單位
一直到80年代中期,這些存在於部隊中的特殊單位
才功成身退,永遠響起熄燈號畫上休止符結束營業...

不論本島前線,一般知道的老兵習慣上稱呼這些單位為"831"
為什麼有這個代號則是眾說紛紜
比較廣泛被接受的說法說是由密碼本演繹而來
這中間的來龍去脈可能要讓通信兵的弟兄為大家開示一下.
42砲於73年到馬祖才親眼見識到果真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當時北竿的軍中樂園位於幹訓班斜對面下方
山坡地上一整棟水泥平房遮遮掩掩的座落樹林間
路口斜坡道上幾級階梯往上進入,灰暗的鐵欄杆門虛掩著
左右兩根石柱上面斑駁的半圓鐵架上有幾個圓牌
孤伶伶的掛著,鏽蝕的字跡只能依稀看出甚麼"園"的

為什麼42砲看的這麼清楚,因為這時候正揹著沉重的背包
跟著剛到馬祖的一群菜官腳步蹣跚的從塘岐一路上來
氣喘如牛的準備上幹訓班旁的尉官隊報到準備職前訓
帶隊的中尉經過時還不忘為大家指點一下
但是大夥已經又冷又累的沒興趣多看一眼就匆匆走過
當大家在幹訓班集合好又被帶到對面的空營舍
安寨紮營分配床位時,這才發現我們所在位置
竟然隔著邊坡就在剛才經過的那一棟建築物的正後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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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各位看倌是否認為42砲等受訓菜官好運的很
可以近水樓台如何如何...那各位實在想太多了
那光景剛踏上馬祖北竿,天寒地凍冷如刀割心情鬱結下
誰有時間閒情逸緻把腦筋動到那上頭去?..
儘管我們兩邊當了6個星期鄰居,可從來沒人敢越雷池一步

到底他們是怎麼樣的經營情形我們也沒人關心
但是從部隊平日往返經過他們門口時
的確都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的樣子
應該是要到例假日才比較有生意上門
等尉官隊結訓回到連上
才從一些曾經到那裡消費捧場過的弟兄打聽到一些內容...

老兵們都知道軍中有句千古名言~~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也許對廣大女性同胞缺少敬意,但對於身處外島
尤其是早期曾經在馬祖服役的弟兄而言
當返台假遙遙無期,必須等到地老天荒時
的確是一點都不誇大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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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要如何解決與生俱來的需要
在本島當然管道暢通沒甚麼問題
但是身處外島前線的大兵們該怎麼辦?
總不能老是"自力救濟"吧?...
外島在每個人都知道以當時陸海空軍刑法
敵前犯罪加重其刑二分之一的嚴刑峻罰下
如果發生類似這種民事風化糾紛
不論當事人或是單位主官,每天都是被各級長官釘到滿頭包
花錢事小,要真鬧上防衛部軍法組那絕對吃不完兜著走
主官管則連坐處分記過降級調職,檢討報告寫的沒完沒了...

所以42砲剛進尉官隊時師裡面政戰長官在軍法課程講習時
就三令五申特別強調敵前軍法重判重罰的嚴重性
也要大夥以後下到單位擔任排長時要約束自己的弟兄
以免為連隊及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如何達成要求是各位菜排份內應該做好的責任
出什麼事都是混吃擺爛的排長缺乏領導才能所致
絕對和英明睿智的長官們沒半毛錢關係

所以講歸講每個長官都可以道貌岸然的講上一大堆
只是光心戰喊話就可以讓底下所有許久回不了台灣
數月不知肉味的弟兄安分守己不"輕舉妄動"嗎?
與其嚴格圍堵管制不如公家自辦開放管理
此時軍中樂園名正言順的設立就很有其重要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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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如何這碼事畢竟是絕對個人私密的事
就算身為排長也沒有權力去干涉
只要不發生糾紛違紀事端,放假時愛上那裡去
花什麼錢辦甚麼事這42砲也管不著...
到底有多少弟兄曾經去過這大多數都是秘而不宣
但就42砲道聽途說而來應該不乏其人
排裡面一位老兵頗好此道
沒事就常常口無遮攔的向新進弟兄吹噓他的"豐功偉業"

據他老兄言到軍中樂園裡有分軍官部及士官兵部
當時義務役官兵薪餉少的可憐,一次消費金額若干
對一般大頭兵而言這可算高檔消費
單兵攻擊時間只有幾分鐘搞定
完全是登陸搶灘的速戰速決戰法
有道是"紅顏捨身報國,英雄效命疆場"
一切各憑本事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各安其位
任務結束時銀貨兩訖謝謝光臨下回再來

那看倌們也許和42砲一樣好奇,既然有軍官部
那真的有軍官會到那裡捧場嗎?..這42砲相信絕對有
但是咱們所有義務役菜排42砲想應該不可能會去
否則觀察地形匍匐前進準備抓準時機伺機而動時
一進門買票就碰上從裡面邊繫著褲子邊走出來的弟兄
劈頭一句~~"..排仔!你也來了?.."~~的時候
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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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個"~~排仔!!...你也來了?!"~~還真的有源頭
不過版本不是發生在義務役菜排,而是志願役軍官
(對不起長官,洩漏軍事機密了)

通常咱們這夥基本上是不會想東想西的
原因是平常實在累的跟條狗一樣
每天早晚一堆忙不完的瑣事
帶不完的公差加上挨不完的罵
在怎麼熬日子也盼不到返台假

星期天戰備假只能輪流休半天
去趟塘岐如果搭不上好久才一班的公車
就得翻山越嶺衝好漢坡九彎十八拐
想到就意興闌珊
還是趁空留在寢室補眠實在

在這麼精實的日子裡還有閒暇能慷慨出征的
絕對不是普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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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42砲當時了解及聽弟兄們的反應
一般都是認為馬祖當地的居民百姓
對於從台灣來的大兵們並沒有好感
原因主要還是長久以來的軍管限制及語言風俗習慣問題
因為馬祖話跟我們熟悉的完全南轅北轍
通常當地人和大兵們買賣交易當然是正常溝通
但是轉過頭自己人講話時就完全聽不懂
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不是私底下在罵我們?

老百姓除了魚產外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賺阿兵哥的錢
每逢假日北竿的西門町塘岐就擠滿出來透氣的草綠服
把軍品店冰果室小吃店撞球間文具行塞的滿滿的
晚上宵禁前每家澡堂門庭若市,大兵們抱著快發霉的衣服
花50大洋洗澡順便洗衣一次到位,否則宵禁開始陣地關閉
還在外面遊蕩可是很嚴重的事

但是這麼多二十郎當的年輕漢子
成天累月擠在幾座孤寂的島上
過著苦行僧般緊張單調的戰備生活
難不成長官都認為大夥沒了七情六慾?..
當然不是,所以才有軍中樂園的成立提供有需要的弟兄
雖然不見得有立竿見影之效,最起碼也算解燃眉之急
只是這樣一來就能解決問題了嗎?..那也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