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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金門情緣
    服役的那段日子，金門仍是實施戰地政務的時期。封閉的環境，除了零星的軍事工程外，整個環境未有人工的雕琢，傳統的閩南聚落保存完整，島上一片綠意，生意盎然，我因此深愛金門。台灣在我入伍的前一年解嚴並開放大陸探親，我服役的時間已是戰地政務將近尾聲的時候。令人玩味的是，部隊裡充斥著金門不久即將開放觀光的傳言，但一切卻都是那 麼寧靜安詳，彷彿那只是個「傳言」而已。
    縱使這只是個傳言，我的內心也是忐忑不安的。人潮的入侵使美景不會長久，在我成長過程中看到的台灣。很小的時後，正邁入經濟起飛階段，各項建設與工程方興未艾，很快的，都市迅速發展，田間的羊腸小徑沒了，池塘填平，小河消失了。開放後的金門，怎能自外於這樣的建設觀念呢？
    退伍後大約一年半，金馬戰地政務宣佈解除，新聞開始大肆炒作，建設的願景一張張畫出，島上的開發卻是亂無章法，多麼令人怵目驚心的一幅景象！不安的情緒迅速蔓延、侵蝕，終於將整個人吞沒。我想保有印象中的桃花源，那麼逃避所有的訊息便是留住記憶的最好方式。

之二、引子[
    思念在壓抑中爆發開來，既然喜歡一個地方，當然應該付出關懷！我鼓起勇氣，經歷一連串的波折失敗，號召了一群金門青年成立了「金門青年愛鄉協會」，離開金門也已過九年。九年來，除了因成立協會的過程中結交了許多的金門朋友，我想我最大的進步，就是可以「稍微」接納一點有關金門的新聞訊息；說是「稍微」，實在是對我關懷金門行為的最佳諷刺，協會的成員每逢寒暑假會回到金門辦活動，唯一沒跟著回去的就是協會的創辦人與領導人—我！儘管我隨時在關心金 門，但是對於比較刺眼的「壞消息」，我仍是盡量避免去知道的，更別提回到金門去看看；我家附近的小港機場，只要走幾步路去搭乘飛機，就能在四十分鐘之後到達那個我魂牽夢繫的地方；然而在前往金門的途徑十分暢通的時候，我連親身再回金門的勇氣都沒有！也因為這樣，雖然我是這個協會的創辦人，會員人數不多，卻 有一半的會員—也就是對岸的金門會員沒見過我。
    對金門關懷備至的人，足跡永遠不入金門是不可能的，何況我的腳印還曾踏遍那個小島。思念愈久愈濃烈，我真的是想再回去看看的。就在八十八年暑假前夕，金資bbs電子佈告欄愛鄉協會會版出現了一篇活動宣傳，這篇宣傳正是讓我在暌違多年後再度回到金門的媒介。而在這之前，我曾在臺北與幾個會員討論，希望協會今後的活動能由在金門當地的會員 主導，除了避免兩岸相隔之下訊息溝通的不良外，人在當地可以隨時掌握資源狀況而能充分運用，增加做事情的效率；此外，也能讓活動重心移向金門當地，成為真 正的「愛鄉」活動。我並把這樣的討論訊息張貼在會版上，但是並未要求或指定由誰籌備活動，以及這年暑假應該辦什麼活動；事實上，我根本不奢望這年的暑假協會會有活動舉辦，因為依以往幾次的活動籌備慣例，幾乎都是由在台灣的旅台大學生及研究生主導，在台灣開會達成決議後，回到金門再邀其他在當地念書的高中小 朋友們共同完成活動。但是這學期，大多數的台灣地區會員都無法分身，準備考研究所的、研究所論文口試的、以及入伍服役的，扣除這些人之後，台灣這邊能討論活動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協會的高三會員陳為謙，由於已經甄試上輔大資訊系，因此高三下學期有了很多空閒的時間。當時適逢金門野鳥學會有個暑假生態研習營的活動規劃，當為謙看到會版上我張貼的「非正式聊天紀錄」之後，便召集了好幾個跟他一樣已經甄試上大學，且無所是事的同學們，一同與金門鳥會接洽，而由我們愛鄉協會協辦了這個活動。過程為謙並未讓我們在台灣的成員 們知道，因此當我看到會板上張貼出『「自然初體驗」1999金門縣野鳥學會主辦 金門青年愛鄉協會協辦 暑期活動』這篇活動訊息時，十分的驚喜，並觸動了我想再回金門的動機。這些夥伴們，與我互動都在網路上，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bbs上的一個虛幻而縹緲的代號。我真該過去看看這群志同道合的小朋友；我們協會之前辦了兩三個活動，成員之間都能享受「同做同玩」的樂趣，我一直未能身歷其境。因此，我鼓起 勇氣，發信給為謙，告訴他我將參與活動的意願。而我的好友非易，知道我要去金門後，爽快的安排我直接去住他新頭的家。

之三、重逢後的金門
    一切都準備就緒，我卻情怯了；金門，是否還是那個純樸寧靜的金門呢！？已不知不覺來到了登機的那一天。出發前的一個禮拜，天氣都是十分 陰霾，七月二十五日早上，小港機場的候機室裡，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希望飛機停飛卻又滿心期待，在興奮、期待、緊張加上害怕的複雜心情中，我搭上瑞聯航空飛往金門的375班次班機。恍惚中，飛機已穿過雲霧，飛行於海峽上空了，過去二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完全濃縮為四十分鐘，綠色小島再度呈 現，一座座閩南四合院點綴其中！時光撲朔迷離，似幻，似真，好像過了一千年，隔了陰陽界。恍惚中出了登機門，尚未回神，我已看到非易跑進機場大廳接我，坐上他爸爸開來的的轎車，我們走中央公路回到新頭，一路經過成功、夏興、后園、漁村，都是記憶中的地名。這條當兵時走的最頻繁的道路，離開已經九年了，路雖拓寬，一切還是那麼熟悉而安詳。
    非易十分興奮，我想他興奮的原因是 「我終於想通了」，此外，他應該也很高興我能來這裡陪大家一起玩。新頭在山外附近，附近正是當年我坐海軍平底船初到金門登陸的海灘。非易的家是一座屋頂翻修過的兩層樓閩南四合院，安排這樣的住處正是我喜歡的。算是第一天的重新熟悉環境吧！行李剛放妥，非易帶著我參觀他家，接著往外走，繞了一圈新頭村落。在 用過午餐，稍作休息之後，我們各騎一部機車到外面去，在木麻黃覆蓋的林蔭大道馳騁，經過太湖、到金城莒光樓，傍晚徜徉在慈湖的夕陽下，然後回到新頭。闊別九年，初識的感覺重回記憶，心有所感而似曾熟悉。

之四、金門的朋友們
    在金門見到的第一位會員朋友是紅豆， 每個從未離開金門的朋友與我的關係都很耐人尋味，紅豆也不例外，除了bbs上的交談，我們較真實的「接觸」大概就是電話中彼此的聲音了。我們習慣於網路上 的相處，都沒想到會有現身見面的機會，感覺都是很新奇的。到金門的第一天，我跟非易約了紅豆見面。金門高中大門前，一個清瘦的男孩倚在欄杆上，皮膚白皙， 相貌俊秀，與他電話中斯文的談吐十分契合；陪同他的，則是他的表弟—之凡。這天我並未見到其他朋友，因為為謙與其他人都在某處為著活動的節目加緊練習，紅豆沒有甄試上大學，應付聯考的長久時間也使他與協會脫節，當然更不知道他們身在何方。
    金門這邊的朋友不少，除了與紅豆同為協會創會元老的為謙與小傅，還有他們的同學，很多不是會員，我們在網路上多有「交情」，他們對愛鄉協會的幫助也不少，而這次的活動，則是促成我們的「大團圓」。
    抵金的第二天，七月二十六日，我見到了其餘的人，我在他們討論活動的行前會議不請自來，家扶中心的二樓，大家鬧哄哄的。現實與網路的差距在這裡一一呈現。
在網路的時代裡，一個人都會有兩種身分，一種是網路上的代號，另一個則是視覺可見真實的個人，這兩個面貌可以相同， 亦可以完全相異。如果屬於後者，那麼即使在網路上的交往多麼熱絡，現身見面後的感覺一定生疏而靦腆。我與這些金門的朋友們幾乎都是屬於真實與網路兩個不同 面向的交往，所以在金門相見後，總會參雜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滋味。不過我們很快就熟稔了，這大概是我們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而聚集的吧！

[ 本文章最後由 小蜜蜂 於 2021-01-18 10: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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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軍營故往
    我服役於金門戰地政務的時代，當時 防衛部之下的作戰單位為師，我屬於金東師某個營部連。在那個年代，軍政合一使得每戶金門家庭都有配步槍，剛到金門的新兵要到新兵集訓隊接受銜接教育，傍晚 營區陣地關閉禁止出入，住的是地下化的碉堡或坑道，海邊則隨時可以聽到驅離大陸漁船的槍聲與炮聲；當時最能代表戰地特色的政策則是宵禁與燈火管制，不論軍 民，窗戶必須拉上外黑內紅的遮光布，日光燈也有類似的遮光罩，入夜後，全島一面黑暗，寂靜無聲，這種措施無意中佈置了一個無光害的環境，使得金門的星空十 分清晰璀璨。然而到了今天，一切都變了。
    在金門當兵，除了被分發到防衛部， 只要是野戰部隊，退伍之前至少都有遇到一次下基地的機會，下基地十分辛苦，每天須按表操課及訓練體能戰技。我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在我當兵的時間中，我們單 位元沒下過基地。其實在我剛被分發到營部連的時候，我們的營正在下基地，不久我們這批新兵被送到新兵集訓隊接受銜接教育，結訓再回到單位時，我們的基地訓 練已經接近尾聲，接著整個營輪調到太湖旁的後壟營區。由於我們單位營對抗的成績優異，因此上級暫時不再分配我們下基地，就這樣我們在後壟這個風光明媚的地 方駐紮到我退伍。我新兵銜接訓練的地方是安民集訓隊，也是太湖附近的一個軍營，太湖雖是人工開鑿的水庫，但四季有不同的景色變化，尤其在天朗氣清的時候， 遠方的太武山倒映平靜的湖面上，整個太湖就像一幅生動的畫作，遠觀近看兩相怡。我的金門生活大部分在這裡度過，太湖週遭的一景一物就好像我在金門的另一個 家一樣。九年後重回故地，眼前卻是一座愁城。
    金門原本有幾個師的軍力，幾年前國 軍精實案的實施開始裁編軍隊，金門的師縮減成旅，員額的驟減使許多營區逐漸廢置。我們營區位於旅部附近，現在旅部變成營部，我們的營部搬遷一空，當年我們 自行用空心磚搭蓋的大門崗哨拆除了，門口以木柵封住。營區的旁邊原本有個小麥田，現在卻變成砂石工廠，把優美的景緻都破壞了。陪同我來的是非易與俊輝，為 了「緬懷」我曾居住過的地方，我們從柵欄的縫隙進入營區。營區全無人氣，令我感懷的是我看到以前種植的光臘樹；在戰地政務的時代，部隊還肩負著島上的造林 任務，由於原先造林的木麻黃已屆衰退階段，造林工作改為林相更新，種植光臘樹是為了在將來取代木麻黃的地位。這些光臘樹曾有我的栽植與灌溉，九年的光陰使 得它們明顯高大許多，一株株筆直地屹立在營區當中，枝葉扶疏，隨風搖曳，如同老友的久別重逢，幾乎要相擁而泣了。
    俊輝開車由我們營區往西洪機場走， 經東、西兩村走環島東路至林務所暫歇，最後再回到太湖邊的安民村，這段路線其實就是我當年生活圈的範圍；安民只有幾戶緊鄰幹訓班的小商店，附近是我們受銜 接教育的安民集訓隊，精實案使得許多賴軍人消費為生的商店紛紛關閉，集訓隊也一片荒蕪，營地長滿及膝的雜草，但由於幹訓班訓練士官的功能仍然存在，安民村 的商家還是有固定的消費來源。幾個商家店面都不大，都是低矮的平房，我們那時最常光顧的是鴻美商店，因為其他的商店經營都很單純，有的只賣軍用品，有的則 販賣雜貨，而鴻美的經營卻最具多樣性，他販賣日用雜貨，也收洗阿兵哥衣物，還提供飲食餐飲，當然金門飲食店最典型的影帶欣賞是不可或缺的，在不大的店面空 間裡，可謂五臟俱全，因此這家店的生意十分興隆，老闆對於常來光顧的阿兵哥幾乎都叫得出名字。再次來到鴻美，店面已經改建成三層樓的透天厝，在週遭平房的 襯托下，顯得極不協調。我們進入商店，老闆由廚房走出，才幾年的時間，他的頭髮卻一片花白了。我企圖喚起他的記憶，可是來來往往的阿兵哥那麼多，他怎麼想 的起來呢？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他還是從冰箱拿出一瓶蘋果西打，熱情的招呼我們，很有興致地談起這幾年的種種變化，軍隊減少之後，生意僅能勉強維持， 景況不復當年啊！

之六、悼蘭湖
    金門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湖泊，由於少有人為干擾，不管是人工開鑿或天然形成，每座湖泊都有他獨特的美；壯闊如太湖、慈湖，幽靜如陽明湖、田浦水庫，有神秘之美的龍陵湖、榮湖…等等；濕地、樹林、古厝、農田，構築出金門「男耕女織，雞犬相聞」的美麗景緻。
    蘭湖是眾多湖泊中最令我的喜愛的一 個地方，我與蘭湖的初遇在相當不經意的情況下發生。部隊裡經常有許多繁瑣的督導與業務檢查，當兵第一年春天的業務督導中，我代理了裝檢監察業務，忙碌的準 備工作使得全連停止休假兩個多月。由於營裡裝檢的成績不錯，每個人都得到一天的休假作為慰勞。一天算是很大的獎賞，因為當時的休假一週才四小時。
    這天的假期我重遊金城，我在同年的春節假期到過金城，其中數量眾多而彼此緊鄰的閩南聚落群頗似民初的市鎮風情，這點特色很吸引我，使我有再訪此地的意願。然而一天的時間逛金城綽綽有餘，其餘的時間我便轉到小徑，為了一賭有著孤臣孽子傳說色彩的魯王墓。
    只是魯王墓座落於防衛部的營區範 圍，防衛部的原則是除了魯王的生日外，一概不對外開放，在不得其門而入的情況下，我毫無目標地在小徑街道閒逛，穿過幾戶人家之後，一個不算大的湖泊映入眼 簾，湖旁綠樹成蔭，遠方陪襯著一座小山丘，旁邊一個大石碑清楚寫著「蘭湖」兩個大紅字，這個湖泊，應該說是個大池塘吧，寧靜優雅，帶著點點的嬌嫩，好像一 個害羞的小村姑一樣，十分惹人憐愛，湖畔的蘭亭有人垂釣，有人泡茶，氣氛安祥而慵懶。
    這麼美麗的地方在開發的狂潮中並未 能倖免，拓寬的柏油路逼近湖畔，新設置的採礦工廠清光週遭的樹木，山坡上光禿禿的，而那塊「蘭湖」的大石碑則被荒煙漫草所掩蓋，整個景緻如同廢墟一般；看 到這樣的蘭湖，是多麼的淒涼，多叫人心痛啊！是太晚回來了，連你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這幾年來我所能做的，也祇是棉薄之力而已，對金門的感情，我自認情深 義重，但這樣的感情有幾人能懂？情字易寫，僅十一筆；情字難言，苦澀甘甜，盡付無言…！這樣美麗的地方還是被蹧蹋了，土地的感情他們不懂？！是情無，還是 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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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學長的留言，真的是心有戚戚焉！
坦白說，我這個帳號，有兩人在用…，
就我和我弟弟……！他在澎湖，我在金門，
應該會有軍友覺得，為啥我登記在703群，
又怎麼會提到在金門的一些過往，這就是答案…！

話說回來，退伍到現在，一直沒有回去看過，
表妹搬來台北後，就更沒機會回去走走了！
學弟的心情和學長一般，每次看到金門的新聞，
就如同聽到老朋友的消息，有股再次投入它懷抱的衝動，
就是那種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真的希望它能走出自已的特色，
金門，僅有一個，無法複製，
但願它不要成為另一個台灣鄉鎮的翻版！

[ 本文章最後由 PeterPan 於 2011-03-14 16:21 編輯 ]

2266

引用:

原文由 小蜜蜂 於 2011-03-13 10:07 發表
之七、金城印象
    金城鎮是金門最早 開發的地方，也是政經文化重鎮，因此金城鎮有相當多的古代與現代的歷史遺跡。高密度的古厝聚落佔滿了整個金城市區，錯綜複雜的巷弄有如迷宮一般，傳統的古 厝聚落中還參雜了南 ...

小蜜蜂學弟:
拜讀您的情愁(一~三),也讓我想起當年在金門服役的往事!77年5月新訓中心抽到金門後,展開了一年十個月的外島生涯,從高雄搭524到金門料羅,分發部隊後第二天即到西洪集訓隊(安民村)報到,一星期後幹訓班甄選,隨即又轉幹訓班受訓!三個月訓練後,回到部隊,一個月後全營移防下基地,為三個月後的營測驗作訓練!
三個月當中,行軍演習,五項戰技測驗,排戰鬥射擊,夜間射擊,半個月一次的夜行軍...等,我都經歷過這些訓練,當時營部下基地時間是當年十月初到隔年一月中,在營測驗四天三夜的時刻正是在隔年一月初,當時寒流來襲,又飄著細雨,
第一天晚上在戰備道旁就地而睡,第二天晚上在一間寺廟中庭就地而睡,我記得連上弟兄在寺廟裡看到溫度計的水銀刻度是 4度!第三天寒流依舊,慶幸雨停了,第三天晚上在散兵坑道裡就地而睡,第四天中午就結束四天三夜的營測驗,下午回到部隊,大伙們就卸下裝備,暢快的洗個澡!
一月中旬,全營又移防,本部隊移防到海防部隊,之後到我退伍這一年多都未移防,這一年多來,部隊裡弟兄除了正常作息及衛勤,出公差,高裝檢,料羅岸勤,種草皮,構工工事..等樣樣不缺,也經歷過六四戰備演習,好缺沒有,壞缺連連有!
在金門服役時,休假時大多是以山外去消費居多(金東師西洪旅營區比較靠近山外),但是在下基地時休假時大多以陽宅或是沙美居多(下基地時營區在陽宅師部附近),當時山外有一些商店,戲院,如:僑聲戲院,中正堂,美加美餐廳,木棉道餐廳,談天樓餐廳,可倫食品,鴻源書局,流金歲月餐廳...,陽宅的金東戲院,新吉祥商店.. 等,料羅的海光戲院,小辣椒商店(店名我忘了,只知道老闆娘外號叫小辣椒),還有東村最有名的肉粽西施~阿美,每當外出或是要回部隊,都會經過東村,我和弟兄有時都會到阿美的商店吃點心!
退伍至今二十多年,去年2010/7月帶著老婆,小孩重回金門懷舊,一出尚義機場大門,中央公路不再是當年戰地風光,騎著機車來到當年受訓的金防部幹訓班,大門依舊,但是已沒有聽到體會到那受訓學員的氣致高昂.奮勇殺聲的情景,西洪集訓隊的營區軍隊縮編也大門深鎖,再到營部也是大門深鎖,回到原來的部隊,大門崗哨已荒廢,中山室也長雜草,碉堡也封鎖了,我站在連集合場,當年穿著草綠服的連隊弟兄的情景依舊浮現,但是一霎那間又回到原點,眼前看到的都是荒廢的營區景像!金東戲院當時是金東師弟兄報到的地點,它除了欣賞電影,返台休假,退伍報到,或是師部主辦的集會活動,每一位官兵弟兄都會到此一遊,如今也大門深鎖,再也沒有當年熱絡的人潮!
退伍至今,只有去年返金一遊,但是有時與當年部隊弟兄聯繫時,或是打開家裡的酒櫃,握著一瓶瓶的高梁酒時,又讓我懷念當年金門的戰地時光!

[ 本文章最後由 金東師班長 於 2011-03-13 15:41 編輯 ]

2629

引用:

原文由 PeterPan 於 2011-03-13 12:29 發表
看了學長的留言，真的是心有戚戚焉！
坦白說，我這個帳號，有兩人在用…，
就我和我弟弟……！他在澎湖，我在金門，
應該會有軍友覺得，為啥我登記在703群，
又怎麼會提到在金門的一些過往，這就是答案…！

話 ...

因此，我向內政部申請成立了「中華民國島嶼愛鄉協會」，我們這些夥伴，很多是青年愛鄉協會的延續，並與荒野、綠色公民、地球公民、蠻野心足等保持夥伴關係我們訴求離島以自已特色發展旅遊經濟，並朝世界遺產方向邁進，這週日3/20，晚上在潭子有個小的聚會，歡迎關心離島的朋友參與。
網址：
http://home.educities.edu.tw/island123/is-say.html

2507

引用:

原文由 小蜜蜂 於 2011-03-13 17:14 發表

因此，我向內政部申請成立了「中華民國島嶼愛鄉協會」，我們這些夥伴，很多是青年愛鄉協會的延續，並與荒野、綠色公民、地球公民、蠻野心足等保持夥伴關係我們訴求離島以自已特色發展旅遊經濟，並朝世界遺產方向邁 ...

小蜜蜂大大:
我超級強烈的支待你!
我要如何加入?
你那連結怎被屏蔽?

2629

http://home.educities.edu.tw/island123/

這應該是可以了吧?

你是四營的吧??
營部應該不算是在后壟
比較接近西洪旅部(也算西洪吧?)
因為后壟是一個步兵連在那邊守的!
如果是的話,這版上幾個你同單位, 梯數接近的軍友喔!
PS.因為以你的梯次來看,那個時間這裡的防區,
   都是四 六營在輪流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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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四營的，是營部連，我知道真正的后壟在接近環島東路那，以前我們的步一連守的。
但我們都被稱為后壟營。
誰跟我同梯啊，舉手一下

2266

引用:

原文由 小蜜蜂 於 2011-03-14 16:12 發表
我的確是四營的，是營部連，我知道真正的后壟在接近環島東路那，以前我們的步一連守的。
但我們都被稱為后壟營。
誰跟我同梯啊，舉手一下

小蜜蜂學弟:
當年步一連是守后壟,步二連是守四七高地,步三連是守北碇,兵器連是守西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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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七、金城印象
        金城鎮是金門最早開發的地方，也是政經文化重鎮，因此金城鎮有相當多的古代與現代的歷史遺跡。高密度的古厝聚落佔滿了整個金城市區，錯綜複雜的巷弄有如迷宮一般，傳統的古厝聚落中還參雜了南洋式的洋樓，我當兵第一年的春節假期首次造訪金城，便被這樣的鄉鎮景觀吸引。由於金門的環境總是那麼寧靜安詳，即使是現代的紀念建物一樣令人發思古幽情。
        我是在當兵的第一年春節假期初遊金城，在這個擁有較大聚落的大城鎮裡行走，好像身處於古代的京城大道一樣，而且隨時都有意想不到的發現，像列為一級古蹟的貞潔牌坊，三級古蹟的魁星樓，加上各式各樣的古厝與洋樓，感覺時光似乎在倒流。
         金城市區裡最令我難忘的地方當屬朱子祠一帶以及叢青軒附近了。相傳在南宋時代，理學大師朱熹任同安縣主簿時曾在金門興學，而在燕南山建燕南書院，書院今已不可考，但清朝乾隆時期為感念朱子教化，於金城鎮建浯江書院，並立朱子祠。金門先人因曾受大師之理學薰陶，歷代文風鼎盛，島民中科舉者眾，各朝代皆有許多金門先賢任朝廷要職，因此金門人又被冠以「海濱鄒魯」之雅稱。
        民初革命抗戰的顛沛流離，又經過數十年的軍管，金門人是否還有先賢的那種儒風，我不得而知；然而這種特殊的文風我卻能在朱子祠以及叢青軒一帶感覺得到，走在附近的街道，那種寧靜肅穆的氣息，筆墨無法形容，儒者的風範似乎歷歷在目，典型在夙昔！
        作家方梓在到過金門之後，用很不客氣的字眼比較台灣跟金門地區房屋的特色。他說台灣的房屋蓋的方方正正，像一個大廁所，廁所不僅蓋的多，也愈蓋愈大；來到金門，他才真正見到什麼是「真正的房子」，金門的房子燕尾飛揚、雕樑畫棟。
        重遊金門的第一天下午我就來到金城了，看到的是一個極不協調的畫面；開放後的金門積極建設，也開始追隨台灣的腳步。金城由於是縣政府所在，改變較其他鄉鎮為多，我在莒光樓前看著開放後的金城市區，現代化的高樓林立，一棟棟大廁所與「真正的房子」交相參雜，真是一種視覺虐待。變得最多的大多屬於金城的外圍，這個部份以現代的紀念建築為主，如莒光樓及金門精神堡壘，雖是現代的建物，但由於建於民國四五十年代，也頗具樸拙風格，莒光樓一直是金門的精神地標之一，外型莊重宏偉，內部空間卻十分小巧，似乎反映那個時代的生活，人們的居住空間似乎要求不大吧；「金門精神堡壘」其實只是一座平凡的水泥牆，上面鑲著古寧頭大捷的戰爭浮雕，堡壘週遭則佈置成社區公園。由於金門人口不多，加上居民生活簡樸，街道巷弄間總是瀰漫著寧靜的氣息，因此悠遊於這些紀念建築間，更能體會出它所散發的歷史涵義。只是這樣的歷史遺跡都難以開發中維持他的紀念價值；金門縣政府為了擴建精神堡壘，週邊環境被挖土機挖的七零八亂，莒光樓由於是重要地標，因此數十年來幾無任何改變，但他前面的瀉湖─莒光湖，堤岸則蓋了水泥護堤，加上為了增加停車場而加蓋的浯江溪口，給人十分「人工化」的感覺。
     開放後積極建設以改善生活的確無可厚非，只是改變太快了，來不及反省。看到金城，我跟許多金門人一樣疑惑，金門的方向在哪裡？

之八、中西合璧水頭厝，煙雨濛濛小金門

         我當兵的地方在金門本島，在戒嚴時代，除了小金門的居民與官兵可以來回大、小金門，一般而言，守在大金門的官兵是禁止前往小金門的。因此，我當兵的時候雖然喜歡遊覽金門各地，然而即使我存著很大的興趣希望一覽小金門風光，最多我只能站在水頭碼頭，隔著金烈水道遙望罷了。
        既然已經在解嚴後來到金門，小金門當然會是我想去的地方。七月二十七日，我約了非易、紅豆、之凡與俊輝去小金門。前往小金門必須從水頭商港搭船，由於順道之故，當天我們先到水頭看古厝，再去碼頭搭船，因此我們也約了紅豆住在水頭的同學蔡奇霖，也是一位只在網路相識，卻從未見面的網友。這天天空烏雲密佈，大雨將至的徵兆。我和非易及俊輝從金湖開一部車到金門高中，與紅豆他們會合。前往水頭的路上，開始下大雨了，到了水頭，我們本來要參觀酉堂，反倒是來酉堂避雨了。大雨雖阻斷了我計畫的行程，卻未減我的興致，我還是撐著雨傘，四處看看，非易他們也很夠意思，同樣無視雨天的不便，陪我欣賞有名的「水頭厝」。
        酉堂全名「酉堂別業」，別業乃別墅之意，金門有名的庭園式建築，富商黃俊的故居。酉堂存在的意義不只是他的建築特色，背後亦隱含金門家喻戶曉的傳奇故事。主人黃俊因無意間救了一名海盜頭目而致富，子孫卻因食盡堂前池子中的鰻魚而家道中落。尚在軍管時期的酉堂已經殘破，然而他蘊含的古樸風味仍舊無與倫比，因為建材、格局，以及構築的方式都清晰可見，一樣令人發思古幽情。
        酉堂附近的得月樓算是保存較完好的，當兵時探訪得月樓，是因為看到了金門日報副刊的報導，得月樓是一座槍樓，樓的設計為了抵禦海盜侵犯，各樓層的窗孔甚小，僅容槍管伸出，地下還有祕道的設計，然而整座樓的外觀卻十分典雅，好像一座古堡。在那個年代，金門的名勝景點，即使是中山林與太湖這樣大的風景區，都沒有設置任何的道路指示標誌，得月樓更甭提了。我與一位同梯慕名由金東來到水頭，路上看不到行人，十分清靜的小村落，我們在蜿蜒的聚落小徑間尋找，問了當地的居民後才找到他。樓的名字與他原來肩負的功能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只是現在已無海盜，閒置的樓顯得更浪漫了。水頭除了傳統的閩式建築外，還有許多融合西方風格，俗稱「番仔樓」的洋樓。
        開放後，政府花了一筆錢整修頹圮的酉堂，這一整修，整座酉堂變樣了，看不到傳統匠師的巧技，取而代之是粗糙的現代化匠氣。想必是整修的手法如同台灣維護古蹟的方式一般，不探究建築本身原來構築的技術與材料，只照其外貌依樣畫葫蘆復原，連他的靈氣都嗅不到了。聽說政府也有意撥一筆經費整修得月樓，這反令我十分擔憂。金門之所以為金門，是他擁有豐富的古建築，金門建築之引人入勝，是因為沒有現代化的手法在內；一磚一瓦，皆巧奪天工，老祖宗的智慧一覽無遺。可惜的是，為了增加各景點的休憩價值，一些古建築都被這樣「整修」了。得月樓孤立於水頭群厝中，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樓高可得月，原本四周有幾株高大的木麻黃陪襯，除了烘托出他的古典，也讓前來欣賞的人感到涼爽閒適。金門開放後，砍樹風潮蔓延開來，樓前這些木麻黃卻也在阻斷觀光客視野的理由下，被全部剷除了，而樓，顯得突兀而孤單了。若復以整修，怎能保住原貌。與其整修而使古蹟失色，不如不動而留其風韻。
        雨勢漸大，我們只好在金水寺避雨，一座同樣被「整修」過的古剎。即使是當兵將近兩年的時間，我都很少遇到金門下這麼大的雨。顯然在短時間之內雨是不會停的，小金門之行非取消不可了，只是我睽違金門多年，仍想在大金四處看看。於是中午我們回到金城，非易他們決定自行回去，紅豆則繼續陪我逛金城。午餐後，紅豆約了他的同學元傑出來，原本早上他也是小金門之行的一員，只因早上忙著填寫大學聯考志願卡而取消約定。我們一同逛到了金門高中，在運動場看台上坐下聊天，並討論接下來要去哪消磨時間。雨勢開始緩和，我對前往小金門仍抱持極大的興趣，紅豆他們也樂意相陪。二話不說，我們搭上計程車前往水頭，並上了渡輪。
        到了小金門，時空更往前拉了。解嚴後開放觀光的熱潮雖在金門四處衝擊，金烈水道卻減緩了這股熱潮撲向小金門。因此小金門大部分仍保有解嚴前的風貌，綠樹成蔭，現代建築很少。在這裡，我感覺到了更多當年我身處金門的那種土地情愫。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來到小金門，奇妙的是，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小金門雖小，走路參觀一樣耗費時間，何況我們只剩半天的時間。紅豆是小金門人，他就是當然的嚮導，他竟也帶著我們用「走」的，原因是這裡的公車班次太少了。我們走過了東林村，來到八達樓子。一路所見，好像回到當年的金門，營區就在聚落附近，附近商家仍做著阿兵哥的生意。在八達樓子稍作休息之後，我們搭計程車前往陵水湖及附近的烈女廟。雨勢又變大了，我們就留在烈女廟避雨，看著外面，那又是一種「子歸聲裡雨如煙」的情境。

之九、夜行軍與田浦水庫
        在金門的基層部隊，每個月都有一次的夜巡，也就是夜行軍，行軍路線每個部隊各有不同。剛下部隊的新兵輪到走夜行軍的次數是很頻繁的，其實在我們那個時期，部隊的員額已經在逐步縮減，因此即使過了破冬，夜行軍一樣如家常便飯的被排到。雖然夜行軍要走一整個晚上，行軍範圍擴達金門的四分之一個面積，也是一種體力的磨練。然而對我來說，久而久之，夜行軍竟也被我視為一種浪漫的行程。
在戒嚴時期夜晚有燈火管制，因此入夜後一片漆黑，但卻非伸手不見五指，因為金門的空氣乾淨，夜間星光特別明亮，尤其在有月亮的晚上，銀色的月光穿過樹梢，灑遍大地，那種說不出的美，朦朧而柔和。由於金門的環境極少人工的建設，而我們行軍的路線又是遠離主要道路的村落或田間小徑，算是偏遠中的偏遠地區。因此只要行軍速度不要太快，行軍對我來說，其實是在欣賞金門的夜色之美。
        田浦水庫是我們行軍路線中必經的一站，她給我總是有一層神秘的色彩，也許是因為我經常在午夜看到她吧，每逢經過田浦水庫，在昏暗的夜色中乍見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夜色中呈現深藍的色調，水庫若隱若現，冷眼目送著我們走過。由於水庫位置偏僻，平常人煙稀少，湖畔都是木麻黃樹林，東側則緊鄰海洋，白天看田浦水庫，感覺一樣神秘。
        如今我重回此地，時值盛署，天氣十分酷熱，烈日當空下，田浦水庫未改其冷漠本色，除了偶爾泛起的水波，平靜的湖面仍很神秘的照映著我的倒影，他仍以他一貫的神采迎接遠來探望的友朋，真叫我欣慰與感動，老友你也別來無恙吧！

........多麼希望時間停留在此，直到永遠…。

[ 本文章最後由 小蜜蜂 於 2021-01-18 10:38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