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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則發表於 2013-12-29 02:20 - 發短訊 - 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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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永遠的15歲
“唉，雖然流著汗，但這種感覺真的很棒，是吧？”後豐鐵馬道，騎過橫跨水彎山荒的花梁鋼橋，又騎過了陰涼蜿蜒的九號隧道，男人女孩停下單車，擦擦汗等待後面的同學。
“是阿是阿。”女孩點點頭，男人看見迎面而來邊騎邊嬉鬧的男男女女學生車隊，歎了口氣：
“哎，可惜我們那個時候沒有這些可以玩。”
“嗯，沒有，我們那時候只能讀書，根本什麼都沒有……”
………………
“其實我從小就很喜歡畫畫，但一直沒有真正去動手，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作畫嗎？”踩在高美濕地的沼澤泥淖裏，男人女孩脫離同學群，伴著火紅夕陽及風車倒影邊走邊聊來到海的最前端，女孩聽了男人吹完打網游變成寫文的誇張過去後，幽幽說著，
“嗯，你說呢？”
“我老公生日送我一盒很普通，學生用的油畫原料，我根本看不起眼隨手丟著，直到有一天，我聽到賈伯斯說的，如果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天，我要做什麼？我就想，我一直很想畫畫卻一直沒有動手，那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畫畫…我趕緊翻箱倒櫃去把油彩找出來，然後去買了一張很大的油布……”女孩一時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停了下來面向夕陽，讓澄黃餘暉灑在臉上……
“是丫，我還不至於今天會是最後一天，明天也不會，但如果手術後遺症讓我明天是正常的最後一天呢？沒辦法開車就算了……阿，我的筆，上帝，祖父送給我的寶筆，我不能就這樣被收回去……不行不行，不…就算要收回去，我至少還有最後這幾天的時間可以再寫篇文章，最後一篇文章，就算我手術後真的沒辦法再寫……”男人的內心，突然變得沉重而激動……
……………………………………..…………
“哈哈，原來你在酒吧喝醉酒不只會打狗，還能夠傷了兩個女孩的心卻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往溪頭路上，一滿車嬉鬧，男人得意洋洋的聊著自己的酒吧史，女孩以及另一位也是美國回來的女同學聽了哈哈大笑：
“30歲左右是吧？其實我也大概在那左右有段時間幾乎天天泡吧還抽煙，心情悶阿。”
“真的？那是你在臺北我在台中，要不說不定我們會撞攤…”
“那還得了，不…不行不行，不可以的,什麼醜樣全給你看光了…”女孩認真的猛力搖頭。
“哈哈哈~~”
……………………………………………………
幽靜的溪頭房旅館間裏，僅留一盞浴室殘光，也專業靈氣治療的女孩為男人療癒,男人安靜的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舒服的感受女孩在自己體內製造的暖流……女孩魔術般的纖手在頸部或附近，輕觸或游移，暖流則從腦部開始漫流，緩緩溢向丹田……
“鈴…鈴！”來電打斷寧靜,男人順勢睜眼往上望，聽得出電話那頭是同行的同學詢問女孩是不是在房間。女孩回復後掛了電話,淺淺微笑往下望，寧靜間四目交流間，男人讀到女孩已經用盡全力,以及對自己病體的不舍與焦急……
…………
從紐約聊到愛爾蘭古堡，再從花粉聊到針灸，從失意聊到傷心，再從情傷聊到幸福，同學們在谷關餐廳圍著女孩聽女孩說著自己一段又一段精彩卻又奇特的歷程……原來在女孩外衣包裹下，也是個曾經滄桑的曲折女人，只是在歷盡艱困之後，正開始幸福而滿足……男人其實心裏有數，濃濃的情淡淡的意才是女孩對自己的本意，女孩是滿心願意與男人分享現在的幸福故事的。
只是在上帝訂下的男女遊戲戒律之內，女孩也些許擔心男人的包容不如自己的期待………
男人懂了，吝嗇的上帝不願意給男人一份完整的愛，卻留給男人一份最奇妙的緣。男人是應該替女孩保守眼前所有的美好，選擇靜靜的聽，然後默默祝福女孩與她選擇的男人美滿的未來。
………………………………
谷關偌大的雙層溫泉房間裏，男人獨自沖完涼還光著身子正準備換泳衣。忽然：
“叩叩叩！叩叩叩！”房門響起…
“等下，稍等下…”男人知道是她過來招呼過去跟大家一起泡澡趕忙回應，隨手抓著短褲往上套：
“上半身就不管他了，反正待會泡泉也是光著上半身，
門”咿……呀”的打開，女孩突然瞅見男人半裸上身一時直覺閃離視線，但男人目光卻瞬間凍結………
“天呀,她………不就是她…”
眼前女孩挽髮淡妝，配上包裹泳衣的白花浴袍，男人看到的，正是35年前謝師宴上那個接受自己拍照邀請，素淨白衣的美麗女孩。
…………………………………………………….
“哈哈,看看這張,真的是好青澀喔….”男人拿出舊相冊給女孩,兩人嘻嘻哈哈翻著.
“咦….這張?你真的有這張?”女孩驚訝瞪大眼睛回頭看著男人. 那是一張發黃照片,就是謝師宴上男孩開口向女孩邀照的照片。
“嗯,是的….”
“我沒騙妳,這張照片一直跟著我…….那天我貼上臉書,是用這張照片翻拍的,只是不好解釋才騙說是自己用效果去掉藍墨嘖 “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厲害用效果處理的.”
“哈哈電腦我又沒很行,那裡有這本事ㄚ…….”聽著男人解釋女孩笑了笑,男人伸手接過畫冊,翻開底部又摸出一張新翻拍還加了複背的相同照片:
“哪,看這邊,這是我找相館處理的.”女孩接過照片,低著頭又淺笑了一下……..忽然,男人伸手,從桌旁拿出擺在旁邊的簽字筆,拔下筆蓋交給女孩,壓沉語氣裝模做樣:
“簽名,補簽名……”女孩被男孩突然動作逗笑了,拿著筆…..”
‘好阿好阿,可是要寫什麼呢?”女孩思索了一下,開始在照片背面寫下自己及男孩的名字,並認真的寫下留言:
永遠的15歲……….
男人緊抿著雙唇安靜站在旁邊,看著仔細的女孩一筆一畫…...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男人的內心深處流下了一滴一滴感慨與興奮的淚水,因為屬於男孩的年少畫布,就在這一刻完整,男孩心滿意足了…….
……………………………………
“每次玩盡所有的歡樂，又是懷念與期待的重新開始。”
男人安排龍蝦晚宴,為童學們的快樂旅行畫下完美句點。
曲終人將散,女孩與男人知道在女孩剩餘的返家行程,很難再有見面的機會……
臨上車前,女孩與同學們一一向男孩母親話別,女孩轉向男人,望著男人,垂低的手臂手掌微微張開,男人明白意思,伸開雙臂給予女孩一個深深的擁抱。
距離上次見面35年後的再次別離,
男人感謝女孩的願意陪伴,
並相約成為永遠最好的朋友,
這一次,
男人也得到女孩的真心祝福.
……………………………………………
若本無份，何苦眾裏裡尋她千百度？
既讓有緣，又何故伊人不在燈火欄柵處？
明天,男人就要去做自己的鬥士.
男人不知道這會不會是自己最後一場戰役,因為沒辦法運籌帷握在自己手裡,只能靜靜的躺著等待別人裁判自己的命運.
“嗯, 如果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天，我要做什麼？……..我相信今天不會是我最後一天,但如果過了明天,上帝真的要收回我的筆,不願意讓我再用筆跟大家一起分享美好的明天,那麼今天這篇文章,就會是我最後的一篇文章.”
撣撣稿紙上的塵灰,男人拿出閒置一陣的寶筆, 一筆一畫認真的寫下文章標題:
永遠的15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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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dabaojoe 於 2013-12-31 16:02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