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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山翠谷謎樣歷史淹沒砲火裡
2011/8/31

記者張建騰/特稿報導


「翠谷」的景色秀麗，頗為「迷人」；「翠谷」的歷史謎樣，也很「迷」人！
太武山「明德公園」原名「翠谷」，是「金門防衛部」舊址。民國四十七年的八月二十三日，金防部有三個副司令官在這裡中砲「碎骨」，為國捐軀；民國七十二年，「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將「翠谷」整建，改名為「明德公園」。
今年是「八二三」戰役五十三週年。五十三年前的「八二三砲戰」，是從八月二十三日打到十月五日。面積一百七十六平方公里的金門群島，每天承受了一萬餘發砲彈。
「八二三」爆發時，「翠谷」是「金門防衛部」所在地，成了中共炮火集中射擊的目標；當時的金防部副司令官吉星文、趙家驤、章傑等三人，同時在「翠谷」罹難。「翠谷」中立有三位將軍的殉職紀念碑。
根據「明德公園」的碑誌所載，「翠谷」這個地方：「林木蒼翠，流水潺潺，雲蒸霞蔚，氣象萬千，人傑地靈，集一時之盛。」
民國四十七年的八月二十日，已故總統蔣中正鑑於兩岸戰雲將啟，曾在「翠谷」召集幹部訓話，指示機宜。
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四時三十分，中共發動砲戰後，吉星文、趙家驤、章傑都在翠谷中彈。當時，他們都是為了與國防部長俞大維見面。
民國七十二年一月十四日，俞大維博士曾到「翠谷」憑弔；當時，距砲戰勝利已過了二十多年，防衛部已經遷離；由於人事滄桑，景物荒涼，「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新整建，恢復舊觀，並把「翠谷」改名為「明德公園」。
今年是中華民國建國一百年，臺灣的軍事媒體、國際的新聞媒體，先後被安排到金門參訪，「明德公園」也是行程之一。在「明德公園」附近，還有「胡璉將軍紀念館」。
三個副司令官罹難之後，接替趙家驤擔任副司令官的人是劉鼎漢。劉鼎漢在回憶錄指出，金門砲戰（八二三砲戰）致勝的原因，幕後的最大功臣是俞大維；當砲戰發生之初，他帶傷返回臺北，三番五次與美國交涉，終於獲得援助「八吋榴砲」。
根據《劉鼎漢將軍金門八二三砲戰回憶錄》，八二三時，金防部的司令官是胡璉；副司令官包括陸軍中將趙家驤（由劉鼎漢接替）、陸軍中將柯遠芬、陸軍中將吉星文（由胡翼烜接替）、海軍少將高舉、空軍少將章傑（由許思廉接替）、陸軍少將張國英（兼任）、空軍少將張星源。
劉鼎漢（民國八十九年病逝，九十一年獲總統明令褒揚）追隨胡璉打過古寧頭大戰和八二三砲戰；他在〈金門砲戰雜憶〉中說，能長時間追隨胡璉將軍是他軍旅生涯中最值得回憶的事。胡璉在已故中共主席毛澤東的筆下是「狡如狐，勇如虎，宜趨避之」的人物。「千軍一得，一將難求」，由胡璉指揮金門戰事，金門砲戰的勝負不言可喻。
根據劉鼎漢的日記，民國四十七年十月六日，砲戰四十四天後，中共國防部長宣稱，停止砲擊七天。十月十日，蔣中正在國慶告訴全國同胞，金門戰役已經贏得第一回合的勝利。
不過，十月十三日，胡璉「奉命返臺就醫」，由一位少將接替胡璉指揮三位資深中將。這一陣前換將的做法啟人疑竇，傳言之一是因為三位副司令官在砲戰初起時陣亡，參謀長則傷重成殘，臺金通訊中斷，總統不悅，曾派人暗示胡璉去職；傳言之二是胡璉與蔣中正的接班人政見不合；另外還有胡璉愛臧否人物及功高震主等。劉鼎漢認為這些傳言都有可能性。
砲戰三十週後，劉鼎漢從一些當事人的回憶中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那年，一位將領表示：當胡璉司令官返回臺灣治病的時候，竟有謠言傳說他涉嫌通匪；胡璉司令官本人亦已聽到傳言。「當時本人堅認為這是匪諜在臺散佈謠言惑眾……，乃親自報告總統，升胡璉學兄為陸軍副總司令……，當時本人並未說明原委，但是謠言經過報導後，就自然消失了。」
「胡璉通匪」的謠言在奉命治病，換了司令官就自然消失了。劉鼎漢認為相關的解釋有些「欲蓋彌彰」；他期待真實內幕可以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胡璉在金門被稱為「恩主公」，在歷史上，他已是一位被蓋棺論定的名將。他生前很景仰南宋的名將岳飛和東漢的名將馮異。岳飛「精忠報國」，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父子就戮。馮異不與人爭功，常獨立樹下，被稱為「大樹將軍」。
胡璉自己以及所率的十八軍部將，個個英勇善戰，卻不擅於爭權奪利。有的在砲戰之後，歸隱山林；有的則蒙受「莫須有」的指控……。繼胡璉奉命治病之後，劉鼎漢也被調職；他在對日抗戰、國共內戰中，參戰百餘次，多次負傷，自認從未膽怯，被安了「臨陣退怯」的罪名；接著與胡璉淵源較深的將領，都被撤換。
八二三砲戰初起，中共的砲彈，何以能精準地命中翠谷？八二三砲戰之後，胡璉為何奉命治病？改名為「明德公園」的「翠谷」，景色「迷人」；不過，「翠谷」背後的許多謎樣的歷史，也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