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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1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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暱稱：dabaojoe

陸官官預74年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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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則發表於 2013-12-25 15:49 - 發短訊 - 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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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15歲 大寶

1.追逐公車的日子
那年，15歲，才上初三，男孩家裏經濟突遭變故，正亂……唸私立名校,功課卻不是頂好的男孩，湧著浪頭，眼看家亂，唸書，只感覺越來越渺茫。
模擬考男女混坐，排序得看名次。仗著初二不算差，男孩也混到前段班。筆桿轉丫轉，腦袋晃丫晃，卻瞅見右手隔壁座位一對清澈明亮大眼睛，配上尖挺鼻樑緊抿細緻粉唇：
“天丫，女孩，好美……”
考完一堂又一堂，男孩總閃過淩厲監考偷偷瞄，瞄的倒不是別人桌上考卷…總是著迷隔鄰那道新發現的美麗彩虹。
男孩除了書唸不好，同學間相處倒是挺好。同學們瘋鬧，死黨們慫恿，倒也不難打聽出女孩的名字……
學期結束了，男孩成績直直落，家裏情況也是直直落，男孩的父母其實沒有忘記關心孩子的學習，但自顧不瑕焦頭爛額也只能任由男孩自己成長……終於要畢業了，男孩欣喜期待的並非好不容易熬出的那紙證書，而是恰好與女孩班級合辦的謝師晚宴。
“還楞在這裏幹嘛？走丫走丫，人就在那裏，找她照像去…”從很小接受嚴格合唱訓練，同齡男孩的唱歌算得上頂尖。餐席間總免不了老師點名秀一段,剛表演完走下舞臺回到座位，男孩就被手上端著相機的死黨催促去找女孩。
男孩看了一眼前方，一身淨白的漂亮女孩正獨自安靜坐在自己位置上：
“現在？…可是……”
“還可是？快啦，趁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機會難得……”
於是男孩鼓足勇氣向女孩邀照，女孩倒也大方，男孩順利得到拍照，也得到女孩家裏電話做為獎勵。
宴後，樂暈的男孩輕快腳步興高彩烈的回到家門口：
“咦？這是什麼？”
門口貼張白紙，上寫著新的公司籌備處：
“耶！一定是爸找到新資金了，總算家裏風暴有希望了。”…
“不對，白紙底下還一張紙條。”男孩仔細觀察，卻發現底下另一張更小紙條…小心挑釁上面的白紙邊，男孩終於看到了，小紙條上面寫著：“臺北地方法院查封。”
“阿…怎麼會這樣？哼哼我才不信，爸爸一定有辦法度過難關的。”……天真的男孩做夢沒想到，自己的綺麗少年夢，其實到此已經劃上了句點。
拿到了死黨給的照片，男孩迫不及待約了女孩，在女孩家旁邊公寓附近的走廊下，喜孜孜的交到女孩手上…….滿臉熱烘烘胡亂聊了幾句,就在男孩想把自己手上存留的那張請女孩簽名留言時，男孩自己晃神膽怯……女孩回了家，獨留男孩手上照片背面的空白。
連著幾天，男孩忍不住興奮，趁著父母外忙，逮到機會就撥電話給女孩，有點子聊就聊，沒點拿著話筒不說話咯咯笑也能撐半天，只是男孩有注意到，好像當聊到音樂有關時，電話那頭的女孩似乎特別的專注。
…………………………………………………………………………………………………………………………………….
聯考，放榜了。
“你老爸生意算是失敗了，但也還在拼命留幾分重新起來的機會，你呢？高中聯考考成這樣怎樣跟我們交待？……算了，馬上去報名重考，林北借錢都讓你補習，家裏吵就去住補習班，給我保證明年上建中！！！”
“不……我不要！我不想再這樣念書了！”男孩生平第一次強烈抵抗父親的意願。
“什麼？你不要？那你要做什麼？…你要把我氣死！！”
“爸，就算我上了建中，然後呢？然後怎麼辦？讀專科吧！現在家裏需要的是錢，讀了專科我可以幫助家裏…”
“好了好了，別氣了，孩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讓他先跟著合唱團去環島，等回來再考慮考慮吧？”男孩的媽媽幫忙打圓場…
落第男孩沮喪心煩，但也聽說了黃色制服會是女孩下一個停泊，男孩單純只想打電話給女孩聊聊解煩，女孩的狀況恐怕也不是太好也關心一下，但撥了一通又一通電話，女孩始終沒再接起男孩的電話。
暑假過了，男孩只順著成績排行進了自己沒聽說過的專科，以及不知道以後要幹啥的科系唸。
才新生訓練，男孩就發現新的同學各個精力充沛，除了上課就是追逐打鬧，讓私校畢業嚴厲習慣的男孩充滿無奈：
“哎，會到這環境也算是咎由自取，讀書？就隨興吧！”
………………
“哦？專科也很好啊，可以先學習一技之長，那也應該恭喜你了。” 與男孩爸爸一樣有債務問題的鄰居叔叔對男孩的恭喜，聽在耳裏格外諷刺：
“哼哼，貓哭耗子假慈悲，明明幾個月前來家裏鬧的時候他也有份，王八蛋這些人把我害成這樣，恭喜什麼？恭喜我考爛了是吧？”……男孩站在公車門邊胡思亂想，並沒太在意公車已經過了復興南路，然後在路邊站牌停下，門“咿…呀！”的打開。
“啊…好像…是……是她，真的是她！！”門後面站立的竟然就是那雙不久前自以為熟悉的清澈眼眸，一時間只感覺莫名燙熱直沖腦門，
“這…這下該怎麼辦？好想過去至少打個招呼，可…可是又滿車的女生…”
“要是打了招呼，人家不理我該怎辦？假裝不認識好像也不好,真的好尷尬…” 手足無措還沒來得及回神，女孩也注意到了，先是微微一愣，然後順著人群慢慢擠到男孩旁邊來。終於，男孩鼓足勇氣嘟嘟囔囔：
“陳……陳……”
女孩手上拿著英文課本，顫顫地點了下頭，又手掌微微張開輕輕搖了一下，然後把視線全部埋在課本裏…
“喔…嗯…”男孩大概也明白意思了，就只是安靜的站在旁邊，偷偷瞄著埋在書本裏的女孩。
“嗯，公車上人那麼多或許不好說話，把這個信封送給她一樣會接受？”下了課回到家，男孩獨自一人胡思亂想，並小心異異的把準備好的信封放在書包裏。隔天一樣的時間，算準了那班公車，果然女孩準時出現在站牌邊。
公車上，男孩輕輕點了女孩一下，女孩感覺到了,緩緩回頭看了一眼，也看見男孩手上的信封…開始時顫了下手掌微微張開似乎願意接過來，但一陣緩慢猶豫卻又慢慢放下，只低低搖搖手……
男孩再沒做過任何驚擾女孩的動作，但逐漸逐漸地，男孩發現因為總是偷瞄旁邊女孩低頭安靜的讀著英文，自己也感染到片刻的寧靜……一份足夠放下所有茫然不安，安撫天天煩亂心緒的平靜……說不說話已經不再重要，因為男孩開始習慣享受這每天片刻難得的寧靜，以及間或傳來女孩幽幽的髮香……女孩似乎也沒排斥男孩常靠站在旁邊，更鬆懈原本“會不會因此讓女孩反感”的擔心：
“嗯，應該至少沒被討厭吧,討厭老早閃我遠遠的,怎麼還會站我旁邊?”男孩開始貪婪的追逐這每一，兩天總會碰上的半小時平靜，開始每天追逐這班已經熟悉的公車……既便其實在那不久後的一，兩個禮拜，男孩的家已經搬到板橋江子翠一間只有兩個房間擁擠窄小公寓，
“猴囝仔，你高中考聯考都沒那麼認真，天還沒亮你去學校幹嘛？”…冬天，天總是晚亮，男孩得趕一大早才能接得上換那班公車，男孩媽媽開始有點懷疑，
“唉呀你嘸哉，專科嘛要早自習啦…”
公車的日子就這樣持續著，直到專二的寒假………..

[ 本文章最後由 dabaojoe 於 2013-12-31 15: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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