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儂儂》這本小說寫一個明代已婚婦女艾儂儂,發生在她身上一個月的事。
她的不孕問題。她的經濟問題。她擔心丈夫外遇。她煩惱丈夫被好朋友帶壞。
她情慾旺盛。她懷疑丈夫。她不在乎別人眼光。她罵人不嘴軟,賣人不手軟。
她耳根軟,易受三姑六婆影響。她不認錯也不道歉。她有仇必報,有怨必還。
她很能忍,受池魚之殃坐牢,在牢裡依然不放棄。
就算情勢已輸她還是要逞口舌之快,輸人不輸陣。
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不管旁人眼光,不計多少代價。
她被宣判得了絕症。直接把氣出在診斷的大夫身上。
鬼門關前走一遭使她暫時收斂,但事過境遷立刻故態復萌。
她被誣賴弄出人命,她不靠官府,自己看書學知識,找仵作問清楚。
她可以時時盛氣凌人,也可以瞬間忍氣吞聲。
被捉姦在床,別人是賠錢了事,她是猛打原配,打到對方不省人事。
我認為,本書最成功的部分是人物對話。艾儂儂有個鄰居芳姨,算是閨密,來看作者寫她們兩個女人的對話:
芳姨道:「論起嫁,到是十八歲了。不瞞大娘說,因是在間壁人家學女紅,被他家小官人調誘,一時間貪他生得俊俏,就應承與他偷了。初時好不疼痛,兩三遍後,就曉得快活。妳可也是這般麼?」
艾儂儂笑而不答。芳姨又道 :「那話兒到是不曉得滋味的到好,嘗過的便丟不下,心坎裡時時發癢。日裡還好,夜間好難過哩。」艾儂儂抿嘴一笑,雙頰漸紅。
芳姨道:「我從小懂得風月之情。因生在小戶人家,所居之樓,門窗臨街。一天,我正臨窗而坐,偶然瞥見一美少年面牆小解,露出那話兒,紅鮮如玉,閃閃滑滑,亮亮欲滴。我心裡實在羨慕,從那時起,我就以為普天下男子,這地方都是那般可口,喔不,我意思是可愛。後來遇人不淑,有一次我很欣賞的男子,雖然身強體壯,一表人才,但那話兒卻是異常醜陋,猥瑣汙穢,慘絕人寰,完全不像那少年那樣美妙,所以怨思成疾,一病不起,差點把命送了。」
艾儂儂笑道:「最好是有那麼嚴重!」
芳姨續道:「唉,我剛不講了?那話兒到是不曉得滋味的好,嘗過的便丟不下,心坎裡時時發癢。可不是。」
艾儂儂嗯了一聲,又問:「後來怎麼好了?」
芳姨道:「我好姐妹介紹一個男人給我,瘦弱矮小,但肉具一出,其腦有坑窩四五處。及怒勃挺,坑中之肉隱起,若蝸牛湧出,自頂至根,筋勁起,如蚯蚓之壯,首尾有二十餘條,青瑩光彩,洞徹不昏,蓋未曾近婦人也。」
艾儂儂道:「所以妳一試之後,病就好了?」
芳姨笑道:「不!我頑心忽起,拿一頂斗笠掛其莖首,昂起有餘力。我大嘆絕倒,又掛一頂,還是一樣直挺。我想知道一共可以掛幾頂斗笠,連放了三頂,後來找不到多的斗笠,才停手。」
艾儂儂拍手笑道:「也太狠了,試過掛木桶嗎?」
芳姨卻道:「怎麼沒有?掛了還是一樣直挺。」
艾儂儂認真道:「怎不試試牛車的橫軛?」
芳姨道:「我怕拉斷了,若是橫軛斷了,母牛會不開心。」
艾儂儂道:「那話兒斷了,母牛才會不開心吧?」
芳姨奇道:「母牛不開心的原因是?」
艾儂儂道:「跟妳難捱的理由一樣。」
芳姨想像那場面,實在太好笑,大笑不止。(詳《艾儂儂》頁9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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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讀起來輕鬆有趣的小說,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看。作者:王竹語。附博客來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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