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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師坪林神秘殺人事件


本主題談到當兵期間一些與行政相關的話題,身為參一也來聊聊與幾位行政接觸的過往。

78年9月初下部隊旋即接連參一,正式入住文書房後睡我隔壁床(上舖)的便是連行政,72梯大專兵,平日是連行政兼連政戰士,又掛測量班長管測量裝備下基地任務頗重。可能是身兼太多業務太忙了,所以有些業務就放給它爛,他本身也想下一些業務,可是又不想下行政這爽缺,沒多久被普ㄟ查帳發現根本好久沒做帳,所以在一次早點名後被拔掉,黯然打包不甘心的離開文書房,10月底下基地就純粹是個測量班長,反正政戰業務他也是推託、愛做不做的。

連上行政人選和一些軍友對行政居住地認知有所不同,第一位連行政好像是台中人,記得兵籍號碼前頭是掛地A,接他手的是92梯大專兵,台南縣人掛玄A,這位家境就真的不止小康了,家裡是台南某間食品公司,雖不是很大也小有規模,當年偶爾還會上電視打廣告,矮胖的他大概也是怕吃苦才願意接的(剛下部隊也被操很苦),不過他師父的帳並非由他全部承擔下來,他只負責接手後月初開始的虧損,據他師父透露自己從家裡拿了三萬多,後來又補了一萬多(有一些是他公帳私帳沒搞清楚),而新行政當月據說只有從負債三千多開始承接。

不過,就算他家有點錢也不代表肯花錢填補漏洞,當年10月底下基地,大約十二月初軍團某將軍就坐黑頭車來梅林基地會他客,當時營長嚇都嚇死了,怎敢叫他吃下呆帳呢?軍中名言『有關係就是沒關係!』,若沒有巴庫…花錢去找啊!據說那位將軍是他的『姨丈』!姨丈?大家一直揣測這關係的正當性,不過,隔年5月底下田中基地,在下也有位將軍來會客,正奇怪他的『姨丈』怎沒來會他客?過沒幾天我回師部三天趕動員名冊,回來聽說將軍又來會他客了!真神啊!更神的是,72梯(大)營行政退伍前,就把工作交接給他了,聽說,還是相同模式交接,因此在下私下猜想那位『姨丈』的身份,更加確定了之前的推測,反正當行政注定要花錢當兵,何不把錢拿來買關係?這樣日後也沒人(長官)敢動你!總比退伍前傻傻花自己家裡的錢換平安退伍好吧!

當行政家境要很好嗎?大部份是吧!92梯跑去接營行政,主要是可以常出門洽公,他說『去軍團洽公』,而且他一個阿兵哥還不怕軍團大門的憲兵哩!喔…他表示『若憲兵太白目的話,讓他知道去洽公是去找誰(找姨丈將軍),誰敢刁他?』。

第二位連行政跑去營部『茫』後,第三位連行政是96梯(大)家住台中,家境不怎樣純粹乖乖牌很聽話,記得還是母親一手養大的單親家庭,沒錢掏出來怎麼辦?80年年初剛好遇上軍團要求美化營舍,行政費請款(業務士要自己先墊)以修繕項目優先,其他依序依規定辦理,連上撙節一切開支,想憑收據請錢得再三嚴審並檢查是否過度浪費?就算一切合格也要等上頭的錢撥下來,而且還要排隊等候,被拖個兩三個月是正常,連休假假單的錢也欠好久才肯給我一部份。

後來我也出招,休假假單(白色大本一本4、50張大約7、80元)收在身上,平日外出購物的假單(黃色小本一本100張約50元不到)由連上自己買(當然是行政),而且基于二級業務士亂開及亂寫洽公單,因此參一這裡不提供洽公單,反正二級業務士不少人買整本的,要洽公的既然常有自己業務需求要洽公(很多人都一次用了兩三張,甚至連長不准也一直重寫重送,很浪費!),自此連上要洽公的自備洽公單或向其他人『借』。

可能是第三位連行政較乖,所以非必要的話,他也很少出門洽公,奇的是…他好像和他師父不一樣,沒去過軍團洽公(請他師父幫忙送?)。另外,當時的排長是39期預官,台大碩士畢業的他一向謹守本份,為人文質彬彬且修養極佳,時常出借排長房間讓連行政做業務,這樣那些阿兵哥也不敢跑去煩96梯的連行政,值星班長那裡也會事先說好,作業很忙時就幫他跳掉衛哨。這個96梯的連行政人緣極佳,所以後來也被40期預官輔導長找去兼連政戰,至于他退伍後有沒有拿錢出來補錢坑換平安退伍?我想,當時的長官都很好,連長也是中規中矩修養及品性極佳的人,照他個性應該是不會讓阿兵哥出自己的錢補連上的坑,不然枉費我跟他快一年,人前人後『大ㄟ、大ㄟ』一直叫,而非『報告!是的,連長!』。

*註:我一位學弟是1615梯(大)在同一師某旅部連,後來被逼接連行政,聽說他退伍也花了好幾萬塊才得以平安脫身。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21-05-03 20: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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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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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部隊(營)裡呆帳中的私帳

雖然說參一和行政不會相害,同屬長官左、右手平日相處自是十分融洽,不過,彼此對業務上的祕密也是三緘其口居多,你有你管錢不能曝光的帳本,我有人事業務的眉角,互相幫襯但又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行政怎麼補錢坑?這錢坑怎麼來的呢?其實各部隊不太一樣,僅以個人軍旅探知經驗陳述,也因軍種、部隊屬性、層級而僅佔鳳毛麟角。

首先撇除連上應付裝檢自『六級廠』私購之裝備項目,以及裝檢及下基地車輛整修費,版上亦有軍友對這方面陳述多半是裝備負責人甚或志願役軍、士官個人自掏腰包付,也有保修班平均攤付,反正這些屬『看得見』的就看部隊傳統或主官做法,有肩膀?也要家裡有點錢的,像我第一位連長的母親在新北雙和區有幾間店面出租,自己還開了間便利商店,他就有『靠山』在全連面前『豪爽』擔下絕大部份,家境不優渥的軍官多半是眷村貧苦出身,也不能勉強人家啊!何況…營長呢?其實有時候…官愈大的愈…摳!

像我們這種部隊沒有其他生財之道(福利社什麼的),剛下部隊時連上本來有養豬,後來也賣掉不能再養了,裝檢就是大家頭痛的時刻,國軍的裝備又不是完全不會生鏽或壞掉,光是放庫房受潮發霉就很傷腦筋了吧!當然!有錢好辦事,這些都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問題是…沒錢!去哪裡生錢?到『六級廠』買料件又該由誰出錢?裝備負責人?業務士?長官?通則是誰負責誰去買,裝檢後有人被放幾天榮譽假?我也不羨慕,大家也猜得出是為什麼啦!憑什麼當義務役領少少的零用錢為國賣命還要自己花錢維修裝備?那就談條件嘍!

有人出錢換假單,這筆錢便省下來了,應該就沒有多少呆帳了,但是部隊有些錢坑並不是這樣出來的,這部份的內幕應該只有行政最清楚,正確來說是『營行政』!其實一般連級主官還算不會亂來,可能和當上基層主官還很年輕有關,年輕經歷的少自然較有熱情,為了和阿兵哥打成一片也較肯自掏腰包犒賞下屬居多,而且就算自己要吃宵夜也是拿錢叫傳令去買,也會留一些給傳令或文書房打打牙祭。



*淺談部隊(營)私帳怎麼來的?營行政怎麼沖銷?

當參一以來一直和行政互相尊重不干涉甚至不探知對方業務祕密,所以基本上行政怎麼做帳也不太清楚(也不想知道),但是在偶然的機會還是讓我發現了,或許部隊裡的同袍多少有人亦深知其中一、兩項帳目上的祕密(但不敢說出來)。

79年5月裝檢期間,72梯營行政有回找我去營傳令室,高大帥的營行政竟然找連參一?而且平日用鼻孔瞧人的學長此刻竟然笑容可掬請我坐下,然後說有『好康』的要犒賞平日業務辛勞的我?奇怪了!他們傳令室的假單老早就不經我手了,這是…?禮多必有詐!嘿…拿出一份名冊要我簽名,原來是他向營普ㄟ爭取的獎金,說是莒光日作文比賽第一名,一至三名各是300、200及100元吧,瞄了一下桌面還擱了其它名目的獎金,金額人數亦相當。

無功不受碌哇!為取信於我還翻了其他人的的簽名以示毫無虛假。怎就偏偏找上我?雖然是筆小錢,心裡也明知是領不到,儘管我故意問說何時可以拿到錢?他也應付式的表示要看上面何時撥下來才通知,但我在他催促下仍遲遲不肯簽名,還白目說了一句:『看樣子應該是領不到,要做帳要明說,大家都是明白人,明說我便配合。』,營行政倒傻眼了,我一付了然於胸的神情讓他更加無法辯駁,支支吾吾扯了一堆,眼看瞞不過我終於搬出是『營普ㄟ的指示』來擋

其實我也坦白說即使是領不到,只要說明白究竟目的為何,若是理由合情合理亦會照辦絕無二話,待人以誠嘛!這營行政才娓娓道出快退伍了,早先已把呆帳沖銷得差不多,如無意外在退伍前頂多貼萬把塊即可(我知他真的有很厲害的方法),沒想到新來的這位營長又無端弄出五萬塊的私帳,還耍賴叫他自己想辦法,說著說著一臉無奈完全不似平日心高氣傲的他,要向家裡拿?已不是第一回,可能要不到咧!還好營普ㄟ准他用莒光日辦各項比賽名目向師部爭取獎金,但…這樣即使聯合三個連仍然差太多了(大約才三千塊左右),這攤在桌面上的請領單算小錢,多少貼補一下,其他的他就以業務機密為由不肯說。

既然我願意幫忙簽名,又知他是為營長私帳奔波焦頭爛額,同樣當兩年義務役,好人幫到底吧!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他如何沖銷呆帳,只是祕而不宣罷了。

先說巨額的私帳是怎麼來的:
個人下部隊的第一任營長,一直維持和外表一樣看來非常正直的形象,其實他也挺會享受的,只不過做法盡量不著痕跡,平日夜間偶爾會讓伙房開小伙送至營長室,不過為掩人耳目多半是用營上現有的食材,甚少喝酒也是顧及形象,所以很少叫傳令外出買宵夜,這方面的開銷倒不多。只是78年底的梅林基地幾次野營,大部隊夜宿荒郊田野,唯獨營長老大向民房『借食宿』,這開銷嘛…自然得拿些給民家意思意思一下嘛!錢…誰出?絕不會是營長自己掏口袋。還好他造成的私帳問題不大,79年過完年本營養的兩大兩小的豬賣了,應該把他任內的私帳銷完還有剩吧!

79年2月換第二任營長,軍閥式帶兵風格,甚少與阿兵哥互動,連志願役軍官想請假或報告事情都不待見,一律先由人事官處過濾完再排行程,平日待營長室內除營集合及指揮部集合除外均無法見其一面。那他的私帳怎麼來的?此人口腹之慾旺盛由其短壯肥肚身材不難猜出,而且頗嗜杯中物,個人回憶錄某則提及這位營長私下德行,某段時間飲酒作樂可謂通宵達旦極其萎靡,就寢後站內衛兵哨或在安官桌處理事情時,常見營傳令十點多匆匆忙忙提了兩大袋外頭小店買的小菜和滷味,後頭跟著副營長傳令手上拿『兩手』的啤酒,而且他是獨樂樂型,不與其他校級軍官(副營長及營普ㄟ)分享,更遑論他眼中卑賤的小兵(營傳令室連殘羹也無),獨自吃得津津有味還邊教人怎麼帶兵。這錢怎麼來的?營行政嘛!自己想辦法去,當然啦!因為要應付79年裝檢申請營舍修繕下撥一筆經費,整理、裝潢了幾間庫房,外加莒光日用的營級中山室兼餐廳外面牆壁全部油漆。我也是庫房裝修的公差親眼看過請領的收據,所以…油漆數量『稍微多備些料』,單價…呃…大量的會有優待價,收據仍開原價,這中間的價差可不少哇!重點是…工資,明明是阿兵哥出裝潢及油漆公差,卻是由民間人士開工資收據請款,負責的阿兵哥去外頭找配合的商家拿蓋好印章的空白收據回來再填,再找民間友人在工資請款單上簽名,這樣應該也『省下』不少錢了吧(木工公差兼油漆公差放了幾次隔夜假)!好啦!還好這位營長只待三個月,三天兩頭的飲酒作樂還算支應得過去。

第三任營長是少校,呃…砲指部唯一的少校營長,在其他砲營的官校學長面前真是蹩腳得很,好歹得趕緊把兩顆泡泡弄來掛上去,這才算勉強與人平起平坐嘛!於是想方設法拜託學長說項,終於有人願意幫忙,幫忙…要應酬啊!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不斷摩擦暗示,懂嗎?沒有摳摳找夠力的幫忙怎行?起碼外頭辦一桌嘛!一桌多少?那晚半夜營部民間電話急響,營行政旋即坐上剛回來的營長小車,讓駕駛載他去救火…提錢去救火。先去小吃店,蝦咪!營長說這一桌要五萬大洋?!沒錯!大半夜的還是趕緊開到市區提錢,為啥這麼貴?到底一桌長官吃了啥山珍海味要五萬塊?他無奈開玩笑說『吃人肉啦!』…粉味的!香又貴!

各位軍友看倌們,懂了嗎?當官也不容易啊!尤其想要爬上去更是難上加難,營行政了錢當兵,人家爽歸爽,貼多少錢因各人神通不同而有所差別,但…你願意接嗎?營行政也問我要不要接?不過,好像要和營普ㄟ簽什麼保密條款,肯接的才告訴你內容哦!

附帶一提:為什麼後來的營行政對我防得很緊,還有營普ㄟ一直對我有意見,就是可破解他們的做帳手法。基于好心幫那個營行政,特別告訴他之前的營舍修繕收據及工資請款單有瑕疵,一是商家給的空白收據只蓋店家橢圓章,負責人私章卻沒蓋,之前讓負責阿兵哥簽假名容易出槌,即使營行政說有另刻店家負責人私章(因為要分數張收據去請款)仍有被查驗出造假的可能;另外工資請款單由阿兵哥代簽,和材料收據明顯是出自同一人筆跡也容易被露出馬腳,所以,出于善意的提醒倒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誰叫我這參一不向政戰靠攏,還知道那麼多的祕密!

其他部隊是什麼情形?可能大同小異吧!版上當過行政好像沒分享過此類祕密?當過參一好像也很少人像我寫回憶錄提及業務上的眉角?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21-05-19 03: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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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收據的認知*


3328工兵官 金錢 +6 年度快結束時 就要上街找空白收據

誠如工兵官前輩所言,每到年度快結束就有人四處找收據,行政也會向人蒐集各種名目的收據,向參一拿假簿、洽公單等收據,可是那是我先掏腰先墊的,怎可能沒報核銷請款白白送你呢?於是他叫我改日去向軍用品社要蓋好章的空白收據回來供他使用,唉!一個連隊一個月是能用掉多少本假單或洽公單呢?我甚至連動員業務用的年籍冊插條都編進去了,參一的簿冊費對他來說只夠塞牙縫罷了。


阿侯 金錢 +3 小規模營利事業出具之收據載明商號名稱及統一編號即屬合法憑證

阿侯長官應該熟知軍中各項業務,只是各人對收據的核銷認定標準不太相同!家父和老姐是在農會上班,在下打從未服役前已聽過不知多少遍收據核銷的注意事項,服役前也在公家機關待過一段時日,幸而沒摸過和錢有關的業務,不過多少要核銷一些事先代墊款項,再加上學生時期也當過一陣子學校餐廳的監廚,廠商送菜過來點收外,還要注意收據是否開立明確。

這麼說吧!服役前的經驗告訴我收據是要加蓋商家負責人印章的,所以看到72梯營行政手上的空白收據上竟沒蓋,他還說這樣即可?這讓我對軍中核銷作業標準覺得很訝異!好像太隨便了吧!其實退伍後也在單位接了兩三年的專項經費出納,有回某商家請款由媳婦前來,結果忘了帶負責人印章改由媳婦蓋自己的章,我們會計主任當場請她再跑一趟。另一個例子是商家蓋的印章與平日蓋的明顯不同(大小及字體),只能說抱歉!回去再來吧!

個人一貫的印象是公家機關及金融單位對收據的認定非常嚴謹,怎麼一到部隊就這麼鬆散?還是公家單位比較怕出事擔刑責,而部隊睜一眼閉一眼?


kuenjchen 金錢 +6 有些營行政(偶們當時稱財務兵)以為掌握營長的秘密,囂張跋扈!

經理官所言甚是,營長要的是營行政隨時可以搬出『救命錢』來度過『錢關』,營行政則是挾錢之命脈來『靠勢』,兩者互相依存卻又互相猜忌,一個有把柄在人手上,另一個怕知道太多祕密被下放惡搞。

其實依個人見解,倒是認為另一人才是營長必須提防的,那就是『營長駕駛』,在挑選時個性純厚寡言是上選,營行政雖知營長花哪些見不得光的錢,可是載營長去小吃店吃粉味的,最清楚營長行蹤非營長駕駛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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