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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義務-不願役

師對抗
民國75年4月時,我服役於117師步五營,當年度重頭戲就是與234師的實兵對抗演習,117師扮演紅軍在屏東、高雄集結,234師扮演藍軍在三義、后里、大甲集結,會戰區域在嘉義。
    師對抗辛不辛苦得看單位,有的從頭到尾坐車遊覽,有的待指揮部;演習視同作戰,因此,宣布狀況開始,就正式進入師對抗;那個時候,所有你能適用的法律,只有『戰時律令』_就那麼簡單幾條,新兵訓練時都背過,背的很輕鬆!因為,都是死刑!
    師對抗真的很有趣!真正的狀況開始到結束,只有短短五天。但是,師對抗之外的行軍訓練就很不有趣!這個起碼持續兩個月的訓練,是真正紮紮實實的硬工夫。勉強提出它唯一比師對抗好的地方是:三餐規律,起居正常。
訓練
    師對抗前的訓練,阿步們除了行軍訓練,尚有渡河攻擊訓練、步兵戰車砲兵協同作戰訓練、250公里山隘行軍訓練,原本還安排直升機垂降訓練,後來因故取消,這個留給特戰兵玩。250公里山隘行軍訓練對阿步來說,還是走路,這一樣無趣味。要走路的都不好玩,不要走路的訓練都好玩,這是很多阿步的共同心聲。
    從二月中至四月中師對抗開始,這兩個月當中,行軍訓練最少走了2000公里。這兩個月的訓練每天就是走路,除了周四上午上莒光課,下午就是踢正步、或保養裝備,時間排得滿滿的,休假管制,每回在周日行軍時,總會想起在大膽島的日子,雖說只能島休四小時,但還算是休假,現在應該休假的時間,拿來走路,早知回台灣是過這種生活,還不如留在金門。
行軍訓練
    先說阿步的個人裝備,就步兵單兵裝備而言,頭要戴鋼盔,鋼盔上裝偽裝帽,以鬆緊帶固定,因為要區分是藍軍或是紅軍,在鬆緊帶中央,釘上藍或紅反光貼紙。扣環以個人最適當狀態用針線縫死,避免行軍、跑步搖晃使鋼盔掉落。

    身上背上行軍背包,內裝有草綠長袖上衣、草綠長褲、公發的草綠內衣、黃埔大內褲、草綠毛巾、黑襪各一,軍毯一條、俗稱雙濕牌雨衣一件,折成長方形,按照規定順序排好,用棉線以十字形捆綁後,裝入背包,這是要應付檢查,不是給你用的。背包兩個側袋一邊放一包口糧,另一邊放便當盒,內裝用不太到的東西一堆。

    斜背防毒面具包,面具包內除防毒面具不可放置其他東西,防毒面具背帶上夾上L型草綠色手電筒,內裝新電池。胸前掛兩顆練習用的手榴彈,S 腰帶上兩個彈夾袋,內裝四個空彈夾,右邊是刺刀(含刺刀肖),後面是水壺(要裝滿水),插上小圓鍬或十字搞,打綁腿,穿長筒野戰鞋。

    武器攜帶以職務為依歸,步槍兵背65式步槍(擔任狙擊手者,則改背57式步槍甲式,砲組則將60砲分開成兩部份,一為砲管與腳架,一為底盤,砲手及副砲手扛,所以就不用背槍,當然其他彈藥兵則背步槍。機槍手扛機槍,另一位副槍手則背步槍加上預備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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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阿兵個人裝備總重量約在10-15公斤,必須訓練到能連續走、跑、運動5天,每天12小時以上。訓練當然要循序漸進,平日訓練,連上是上午由嶺口往旗山出發,走兩小時就折返嶺口,下午往楠梓,同樣走兩小時就折返嶺口,每天走8小時約40公里,不管晴雨天天這樣走,當然星期四上莒光課例外。
   
    75年過完農曆年後,從二月至四月師對抗開始,這期間營部又安排了3-4次,野外行軍訓練,部隊一拉出門就是3-5天,每天就是走、走、走,走到想逃兵,走到想自殺。有一回大晴天約下午2點多,經過一片甘蔗園,實在熱得受不了,又沒樹陰,鋼盔還會燙手,突然看見前方一潭池水,心中竄出一個想法,我只要故意跌倒就可以享受片刻清涼,等一下,一定一定要跳下水,但又想,我跌下水,誰可以來救我?誰拉的動我?還在胡思亂想中,還好已經走過了水池。

    另一個行軍時也常常想的就是「高雄木瓜牛奶」,每次行軍最渴最累時都會想它,「這次行軍結束,放假到高雄,我一定狠狠喝它三杯。」不過這想法一直沒實現,服役期間從沒喝過木瓜牛奶。每回行軍結束後,回到營區,喝完水,洗完澡,所有在行軍中的「渴」望,全不見。

    剛訓練時比較辛苦,腳底出了不少水泡,燒檔情況也有,腹股溝或兩片屁股溝磨到脫皮,慘的是腳底出血泡,水泡磨到內層皮的血滲出來,那就沒法行動了。我還曾看過阿兵脫襪子時,整個腳皮一起脫下來。也看過同梯的,兩片屁股溝磨到組織液沾濕褲子,當下還以為「ㄘㄨㄚˋ」尿。

    醫治水泡很簡單,縫衣針先用打火機烤一下消毒,穿線後,線再抹上「面速力達母」軟膏,穿過水泡,然後線留下一截,兩頭露在水泡外,休息時讓它把水引流出,也防止洞口又密合繼續蓄水。最怕是水泡皮磨破或化膿感染,那就會很慘。出水泡後即使消下去,那個地方碰到就會痛。

    走多了有經驗,發現就是襪子滑動造成水泡,只要襪子穿平整,鞋帶鬆緊適中水泡就沒有,鞋底要厚,腳比較不容易累跟受傷,腹股溝和屁股溝則抹面速力達母潤滑,或穿絲襪,沒錯!就是女人穿的絲襪,預防行軍胯間摩擦破皮,實在有效,唯一缺點就是太熱。為了散熱,夜行軍時,我會將褲子的扣子全打開,還看過連上阿兵,乾脆將褲子下襠撕開增加散熱面積。

    以上這些還是晴天,好天氣的狀況。下雨天,穿著「雙濕牌」雨衣,外面濕裡面也濕,鞋襪也濕,全身沒一處乾燥的。有一回就是雨天午後,當天已經走的兵乏馬困,在一個果樹林中大休息,帳篷也搭不起來,每個人就穿著雨衣,背靠背,坐在地上,顧不得傾盆大雨,低頭就睡,還真有一點越戰的感覺。

    聽過夜行軍用S腰帶繫著前面的人,一邊走一邊睡的故事?假的!夜行軍我還會邊走邊睡,還會走S型,也曾經撞過前面人的槍,也被後面的人撞過,還好還不曾跌倒後睡到天亮,被人報失蹤。

    想跳水那一天,還有後續插曲,部隊持續前進,突然聽到電子花車的音樂聲,所有阿兵放慢腳步,抬頭挺胸,精神抖擻,行注目禮通過那台電子花車,那是我這一輩子看過最好看的電子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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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訓練、250公里山地行軍、步戰炮協同作戰訓練
    渡河訓練、250公里山地行軍、步戰炮協同作戰訓練。說實話,這三項好玩又有趣味的訓練,我都沒有參加,因為我要準備四月底的總部高裝檢,這理由很好吧!總部高裝檢是年度大戲,沒人敢輕忽它,能利用它來避免一些訓練,這是所有業務士的共同想法。
    三月裡的一天,連長早點名宣布,今天實施渡河訓練,部隊餐後即帶到營區附近的高屏溪畔實施訓練。業務士留在家裡準備高裝檢業務。部隊出門後,我就跑到營部找二級打屁聊天,想想我也沒甚麼裝備要受檢,就四支擴音器、兩部EE-8、一部無線電通話77和長短天線、四個小線盤及一些小東西,真要認真做三四天就搞定。
    約十點時,營總機接到訊息,渡河訓練中,出大事了,連上阿兵溺水身亡,一聽到消息,我愣了一下,趕緊回到連上,通知其他留守人員。快十一點時,部隊就拉回營區,整連一臉大便,看到大家臉色凝重,也不敢多問,阿兵也不願多談。事件經過大概是:阿兵熱身後下水,水可能太冷,造成抽筋游不動,岸上人員發現不對,要將其拉回,阿兵依然奮力筏水,陰錯陽差,最後人卡在溪底石頭縫間而溺斃。
    只見到長官們為了這件事,忙進忙出。過兩天,就在中山室布置一個簡易靈堂,由連長上香後,部隊對著同袍遺照行禮、默哀,一條年輕生命如此簡單就葬送在高屏溪裡,對我們阿兵來說,這事就這樣結束。部隊隨即恢復正常訓練,船過水無痕。
    部隊出大事,但是訓練不能停,隨後部隊又展開「250公里山隘行軍訓練」,訓練期間六天,路線大致由營區出發經旗山、三地門到霧台再折返,反正還是走,阿步甚麼不行,就是走路最行。聽說部隊走到霧台時,還碰到連上退伍的阿兵,連長開玩笑說:「我帶弟兄來看你啦!」。
    為了高裝檢能順利過關,業務士可以不參加山隘行軍訓練,我暗中偷笑又賺五天。整天就在營區打屁、閒晃,不然就是跟營部業務士去鳳山後指部自費採購料件,最重要還有在附近的小店混時間。同樣部隊帶去步、戰、炮協同作戰演訓時,我還是一樣混,部隊阿兵跟在戰車後面吃沙土,我則在冰店吃冰,阿兵在戰車後面跑得半死,我在營部屁半天。演訓中有一天,營部業務士要去演訓場送材料,約各連通訊一起去,本想一起去看步、戰、炮協同作戰演訓,但仔細一想還是不去唯妙,免得引來其他阿兵白眼。
     從二月中至四月中師對抗開始,這兩個月當中,行軍訓練最少走了2000公里。這兩個月的訓練每天就是走路,除了周四上午上莒光課,下午就是踢正步、或保養裝備,時間排得滿滿的,休假管制,每回在周日行軍時,總會想起在大膽島的日子,雖說只能島休四小時,但還算是休假,現在應該休假的時間,拿來走路,早知回台灣是過這種生活,還不如留在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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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對抗-演習開始

這一場師對抗演習,事先已有劇本,故事設定是:大規模的共軍由台灣南部平原登陸,部分共軍與南部國軍對峙或激戰,ㄧ部往北部進擊。台灣中部國軍往南欲阻卻朝北進擊的共軍。共軍ㄧ路往北進擊,遇到防衛的國軍反擊,共軍轉進整補後再反攻。

集結:嶺口-燕巢
部隊從農曆過完年後就準備及訓練師對抗,4月份117師預計集結於燕巢,營部就設在燕巢公墓,各步兵連分散在附近果園內,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心想師對抗終於開始了。
當天上午全營輕鬆的由嶺口散步到燕巢一處操場,此時已有各式各樣軍車,武裝直昇機、運兵直昇機圍繞在週圍,氣勢驚人,頓時感到步兵的微小。閱兵開始,先是步兵連以連方隊正步通過司令台,接受師長校閱,分列式結束,師長接著訓話,並宣布演習正式開始。
各式軍車、裝甲、坦克引擎一起發動,聲音轟隆作響,步兵走出操場後,在道路左右分二列前進,DT越野摩托車先衝出大門,各式軍車也在轟隆前進,直昇機低空掠過,周圍煙塵蔽天,馬路微微震動,景象震撼人心。
閱兵結束後,隨即在公墓旁的果園扎營,這可苦了果園主人,雖說部隊三申五令不可偷摘水果,但是……。我輕鬆的啃著泰國芭樂,布置野戰總機並督促各排傳令布線,準備妥當後測試到營部線路,本想找剛下部隊的屌官菜排玩一下,想想明天還要早起,就晃到最近的步兵排打屁聊天。
今天就露宿在果園內。
待命:燕巢
到了預定出發時間,遲遲不見營部命令部隊開拔出發北上,只通知連長到營部開會,心想是否出了甚麼大事。待連長回到連上,集合連部業務士:「演習、作戰計畫全改了,234師南下過程中碰到大甲媽遶境出巡,參二、三跟我去營部開會。」
參二、三開完會後跟我們透露,總部規劃師對抗演習時,沒有考慮到大甲媽要遶境出巡的日子,日期重疊,234師行進時會和大甲媽的遶境信徒走在一起,到時會大亂。有人問說:「那怎麼辦?」參二、三回說:「要麼等大甲媽繞境活動結束,另一方案就是縮小演習區域,現在要等上面討論再決定。」
大甲媽平安遶境活動是世界三大宗教活動之ㄧ,每年參與遶境信徒達十餘萬人,大甲媽繞境出巡,輕易的就拖垮中華民國最精銳的兩個重裝師。
結果又在果園內住了好多天,終日無所事事,整日打屁聊天,果園主人每日來巡視果園,無奈的重覆交代:「阿兵哥,要吃沒關析,賣黑白挽,大的給你們吃,小的不要挽,不要浪費。」我們也點頭說好。
一日連長營部開會回來,宣布準備出發,統裁部決定縮小演習區域,高速公路以東、嘉義市區為禁入區域,任何車輛、人員不得上高速公路,及進入嘉義市區。師對抗終於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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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對抗--開始

第一天:燕巢-阿蓮,宿:國小

    一早部隊就出發,各連依照預定路線出發,總覺得怪怪的,怎麼一直再繞圈子。一路上裁判官還一直出狀況給我們處理,敵機臨空,毒氣…。好啦!裁判官想玩就讓你慢慢玩吧!

    下午4點多快5點走到阿蓮的一個國小,全營就在禮堂休息,吃完便當全連就寢,趁此時將多日沒洗的身體刷洗一下,舒服。 晚上10點就被叫起床,部隊要出發,夜行軍說走就走,也懶的問連長要走到哪邊。

第二天:阿蓮-麻豆,宿:麻豆大橋下

    部隊出發還是再繞圈子,慢慢繞入台南地界,一路沿台三線邊的縣道往北走,過南化轉向西北方向。台南的縣道真漂亮,兩旁都是芒果樹,雖然現在是晚上,但白天一定是一條綠色隧道,退伍後一定要開車來走走,行軍小休息躺在路邊仰望星空,心已經不知飛到哪邊去了。

    凌晨3點多,肚子開始餓了,昨晚那一個便當真不耐飢,越走越餓,越走頭越昏,沒力了,快沒力了,部隊還是維持一定的速度繼續前進,何時要吃早餐阿?漸漸看見住家在開門,天快亮了。摸摸口袋裡的50元,等會碰到早餐店買包子來吃,終於看到前方住家早餐店蒸氣冒出,衝過去買包子,老闆給我兩個包子,順手拿50元給他,「阿兵哥,早上還沒開市,找不開拉!」老闆說,那你給我50元包子好了。拿到包子,馬上就吃了兩個,給前後臨兵各一個,其他的藏在防毒面具內。

    吃飽了!誰怕誰!繼續走阿!天漸漸亮,人車也越來越多。上午7點多,部隊轉入麻豆大橋下的河灘地休息。等早餐前,連頭阿說他四點多就開始餓了,趕緊送上我的包子。用過早餐便當後,除必要衛哨外,全營就地就寢。

    下午3點多,部隊集合,出發,繼續往北前進。往哪走?不知道,當兵就那回事!叫你吃,你就吃。要你睡,你就睡。要你走,你就走吧!看來今天又是一個長行軍。

第三天:麻豆-大林,宿:廢棄豬寮
   
    又是不停走、走、走,也看不到一個藍軍,師對抗就是這樣走、走、走嗎?走在嘉義的縣道,沿路兩旁種滿芒果樹,亂想採芒果來吃,但是現在不是產季,甚麼也沒有。斜陽直射身上,曬得全身汗流不止。

    突然尖兵起一個小騷動,碰到藍軍嗎?腎上腺素立即讓人興奮起來,準備開打了?定睛仔細一看,沒半個藍軍阿!再一看,一個老百姓在跟連長講話,碰到熟人了,連上剛退伍不久的補給士變攔路虎,跟他打過招呼,看他騎著機車悠遊消失在夕陽裡。退伍真好,但是我還要一個多月才退伍。

    不到10分鐘,看到老補給士,站在路邊發飲料,不論是否和他相熟,通通一人一罐飲料,飲料一到手,不管隨行裁判官在隊伍中,也不管他會如何處分,立即就乾了,清涼的飲料阿!

    晚上6點多,就在路邊發便當,小休息一小時,看到有人用水壺內的水在洗腳,洗的真舒服,本想也來洗腳,想想算了,喝乾了吧!新補充了一壺水,還要多久才能再補充水,誰也不知道。吃著便當,配著生蒜頭,為什麼要配蒜頭?蒜頭有甚麼好處?也懶得去探究,我只想利用這短短的時間小睡一下。

    晚間7點多就集合再出發,繼續向北前進,走多久了?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不知道。別想太多!走就對了!

    凌晨2點多,部隊離開馬路,轉進一條小山路,連長宣布就在這邊休息,分配各排位置後,連指揮部就設在豬寮內,還好已經沒有豬隻在裡面,今天將有一夜好眠。

第四天:大林-八掌溪南岸,宿:八掌溪南岸

    上午八點多,用過早餐,部隊隨即出發,又走又跑,聽說兩軍遭遇了,不久又停步,原地休息,謠指部傳來消息,兩軍遭遇靠得太近,結果拳腳相向打起來了,聽的人人血脈噴張,準備上刺刀。

    部隊再次出發,還是不見半個藍軍,突然間裁判官指示停止前進。緊接著看到連長跟裁判官,往營部而去。老大不在,一群人就開始亂猜,喀唬爛。休息了一個多鐘頭,看到連長跟裁判官一起回來,並宣布「兩軍遭遇,計算火點,我軍必須轉進20公里。」情緒一下盪到谷底,20公里要走多久?

    一退退到八掌溪南岸,連長下令各排帶開,就地找掩護,忙了半天午餐還沒吃,晚餐又不知在哪哩,肚子餓的咕咕叫。「話務!問便當車在哪邊?」連長說,話務緊張的翻著密碼本,要將明語翻成密碼來發送,連長:「直接問營部!等你翻完都餓屎拉!」當天晚上嘉義天空三字經、問便當、問狀況……等的「話」滿天飛。

    好不容易等到便當到來,一拿到便當,怎麼是冷的,再一想現在已經八點多,便當怎可能是熱的,打開便當盒,怎麼有酸味,難道是中午的便當嗎?管他的,餓昏頭了,還是三兩下就嗑光了。今天晚上就在八掌溪邊露宿。

第五天:八掌溪南岸,狀況結束。

    連部組整夜沒人敢睡,怕隨時有狀況,整組人趴著、躺著在喀唬爛。在凌晨約2點多,才迷迷糊糊睡著。4點多就被露水凍醒,雖說4月的嘉義已經很熱了,但是開闊的溪邊還是好冷。

    一群人陸續醒來,就有人問今天不知有沒有早餐吃,阿知?昨天晚餐到八點多才吃。今天早餐幾點到,誰會知道。閒著無事拿出背包中的口糧餅乾,慢慢的啃著,肚子餓還是這個口糧餅乾最好吃。突然一陣騷動,敵軍追來嗎?有阿兵來說:「後指部小蜜蜂增援部隊就在路口。」一些人看不到裁判官,趕緊補給去。你部隊不管走到哪,小蜜蜂就是可以補給到。
    隨著太陽漸漸昇起,溫度也漸漸升高,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慵懶的趴在溪邊曬太陽,也不見有新的命令下來,等待吧!等著!等著又睡著了。早餐送到後,被同梯的叫起來吃早餐,啃著饅頭,空中傳來一陣急爆聲,兩架軍機由南往北呼嘯而過,連長說:「連空軍都出動了,演習應該快結束。」沒多久連長就被找到營部去。
    十點多,連長從營部回來,即宣布演習結束。一聽到結束還有一點不相信,管他的,演習結束就有五天假可以休,休假比較重要,高裝檢休完假再說。
後記
    演習這幾天,真應該感謝嘉義的大太陽,師對抗演習中,大晴天總比下雨天要好,別妄想演習會因為下雨而暫停,露宿在野外,碰到下雨那就整夜不用睡,更何況國軍雙濕牌雨衣,穿也濕不穿還是濕的特異功效,更不會想要拿出來用。

    連隊在外所有訊息全部封鎖,回到嶺口營區,才聽說師對抗時出了很多狀況,有戰車撞到人、部隊迷路、兩軍遭遇後打架受傷、吉普車翻車壓屎官兵,DT戰搜車出車禍,屎傷了一些人。

    師對抗演習結束後,到底誰勝?誰敗?小單位的阿步們是不會知道的。只知道演習後有五天演習假,休完演習假後,在幾天就要高裝檢,剛演習完的裝備怎麼裝檢?就只有看營部業務士變魔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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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裝檢

    師對抗結束,休完演習假,沒幾天就要高裝檢,演習回來後裝備一蹋糊塗,該上漆的從新上漆,該上油的就上油。剛開始不知哪個呆官,要我們將裝備上亮綠色漆。越想越不對,在島上時裝備是噴霧深綠色的漆,回台灣規定就不一樣了,亮綠色?越想越不對,再跟營部二級廠確認,還是確認要亮綠色,就將裝備噴上亮綠色漆。

    裝檢前兩天,又接到營部二級廠確認要霧深綠色的,嗎媽的大水餃哩!還好我通信裝備不過十多件而已。管工兵裝備的一個臉當場垮下來,我的圓鍬、十字稿近百件,來不及變裝改色拉!補給士更氣我鋼盔一百多頂、折疊椅一百多張…,哀!真是別人家的小孩,死不了。

    裝檢當天,將所有裝備全部陳列在中山室,我裝備最少,陳列在門口附近。依照營兵一二三,一連一連陸續檢查過來。裝備負責人就站立於保管的裝備邊,以便接受檢察官的提問。通信檢察官只問我裝備是否堪用,我回應全部堪用,才十多樣東西,要是裝備不堪用我不就要撞牆了!不到三分鐘我負責的裝備就檢查完畢。回頭卻見補給、軍械才剛要開始檢察。

    你們慢慢檢查嘿!我上福利社,自己慶祝破月去也!雖說破月了,軍旅生涯最後30天,更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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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測驗

    裝檢結束後,本以為就可像我師父等待退伍,過著不見彈的日子,那知道部隊又往『那拔林營區』拉去,在南部服兵役的朋友,應該都知道那拔林營區是甚麼地方。那是南考部的營區,333師的地盤,不是我們117師五營要跟333師對調,而是要營測驗。

    五月份的台南、高雄又更熱了,每天還是做行軍訓練、打靶、踢正步、整日照表抄課,唯一的優點每天晚上都可以上福利社,買一瓶”涼”的犒賞自己,缺點是每天下午都有雷陣雨,每回行軍訓練就是全身濕。不訓練行軍的日子,下雨就在寢室保養裝備,但這種機會卻沒兩次,因為我們是步兵,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要走路。

    照理說,我們剛經過師對抗的洗禮,經驗、體能、耐力應該還在巔峰。但是,有一次的行軍訓練,竟然讓大家走到水壺都沒水,在師對抗前的行軍訓練,也沒碰過這種情形,沒水怎麼辦?當然是灌自來水喝。那年代,沒有人會買水喝,店裡也沒有瓶裝水。

    一大群乞丐兵,排隊等百姓住家門外水龍頭的景象,想來可笑,又有點可悲。一聲開拔,水壺沒灌到水的就慘了,那可是五月豔陽天,沒水會死人的。真沒法子的時候,連灌溉渠子裡的水都照喝。也多虧了南部的百姓,要用水隨你用,有百姓還說不要喝自來水,我拿家裡煮好的水給妳們喝,水不夠還要去煮開水,感恩當年那些給我們水喝的人!

    在那拔林營區待了十多天,終於測驗正式開始,今天也恭喜1468梯兄弟退伍,我正式成為連上紅軍,開始進入倒數的日子。與師對抗同樣的開場,訓話、部對校閱、踢正步、裝備檢查…。全營隨即展開行軍演習。路線已記不清走過哪些地方,應該不脫離台南附近的幾個鄉鎮。部隊又跟了幾個拖油瓶,除裁判官外、尚有兵器連觀測官及無線電話務、及營部連衛生排擔架兵兩員抬著擔架,跟著步兵連衝鋒前進。

    步兵的測驗很簡單就是走、走、走跟不停的走走走,偶爾裁判官會來個「敵機臨空」、「毒氣」,每回一聽到裁判官下「毒氣」心裡總會OS:要不要順便唱歌給你聽。時值正是入暑期間,天氣有夠炎熱,ㄚ兵們臉上戴著防毒面具行進在太陽底下,水分迅速流失,等到狀況解除,每個人都在喝水,有的人水壺的水很快就見底,還好多虧了南部的百姓,不在意我們隨意開他們的水龍頭取水。飯車也能很順利將便當準時送到,到了宿營地分配各連區域,用三件雙濕牌雨衣搭帳篷,晚上就睡在雙濕別墅內,第一天很順利的度過。

    睡到半夜我夢到我尿床了!突然驚醒,沒有尿意ㄚ!褲子是濕的!害喔,下雨了,沒一會時間大家全起來,我望著外面發呆,今天怎麼辦?幸好用過早餐,部隊出發沒多久,天氣就放晴了,隨著衣服變乾,反而越走越輕鬆。中午營部送來油膩膩的豬油塊便當,這種大熱天,看了實在沒胃口,但還是忍耐全吃下去,再灌飽水壺內的水,小休一下。

    下午部隊再開拔,營部連衛生排兩員擔架兵已經跟不上我們行進的速度,還在想若是真有戰事,那怎麼辦?還在胡思亂想時,突然一個命令下來,要我們搶佔附近一個制高點,全連立即提槍快跑前進,攻上山頭。佔領山頭後,立即設立連指揮所,開設戰時總機,然後全連待命。我最喜歡演習時待命,因為什麼都不用做。一直等待,等到肚子餓了,心想會不會營部飯車不知我們二連在哪裡?一群人全盯著山下馬路,結果一群人看到「飯車被假想敵扣留了!」。想著今晚要餓著肚子過夜了。

    叭餔!叭餔叭餔!雖然僅是微弱的叭餔聲,一群人露出微笑,全國最強的增援部隊小蜜蜂到了。雖說部隊禁止向小蜜蜂購買食物,裁判官要趕走小蜜蜂那可不容易!演習在外甚麼物資都缺,伙房便當都送不到,小蜜蜂那兒有冰涼飲料、麵 包、燒肉粽,那就是靈活的後勤補給、及情報交換中心。今天晚上不擔心會沒東西吃了。

    行行復行行,美好的一天就是從走路開始。走著走著,看到面前一個阿兵,背著「77」肩著步槍,一拐一拐蹣跚的步行著,大腿內側褲管全濕了,不曉得從哪一連落隊,而且被我們追上,再注意一看:「同梯的,你怎麼了?」,隨即接過同梯的槍跟「77」。心中暗暗咒罵幹譙:「兵器連你們這些狗官,欺負這種老實人。」照坎站我同梯的也是紅軍,不安排他上車,還排他隨步兵連當觀測官話務。看著同梯大腿內側褲管沾滿組織液,讓我不禁悲從中來。

    不到幾分鐘,看到營部連通信排架線車經過,隨即請帶隊架線組長讓我同梯上車,同梯的祝你平安。已經忘了營測驗到底測四天還是五天。測驗結束後,搭軍用卡車回嶺口營區,車子走在旗楠公路上,過鳳山厝不久就被營長趕下車,要我們走回營區,難道測驗成績不好嗎?甚至最後約六公里,要我們全副武裝跑步回去,跑的全營幹聲連連。成績不好有必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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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前夕-緊急招回
哈、哈,再幾天我就退伍拉。
此時我躺在家裡的沙發上,想著真「雖」已經是「紅軍」,還要參加營測驗,還好測驗完還有五天的測驗假,休完這五天測驗假,再兩天我就要告別這不願役,準備退 伍。喝著清涼的飲料,雖說現在才五月底,但是台北的天氣已經相當悶熱,電風扇無力的吹著,吹著、吹著,我又在沙發上睡著。

    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鈴,鈴、鈴、、、的響著,想著要不要接,反正家裡又沒其他人,就當做沒人在家吧,心想還是不接。電話鈴繼續的響著,靠!打電話的人還真不屎心,被電話鈴吵的有點煩,好吧!算我輸,你厲害。拿起了電話筒,「4號你好!」一開口就發現不對,這不是在部隊,現在是在家裡,我勒!還4號呢(4號是大膽連總機代號)。
「請找XXX。」。「我就是,副連ㄟ幹麻拉?」
「今天晚上一定要回連上,緊急招回。」副連說。「我在台北,趕不回高雄拉。」
「你自己想辦法,我還很多電話要打,先不跟你哈拉!」副連說。

我現在休假,而且還有兩天多的假,也快退伍,把我緊急招回。這會不會太沒天良!?老媽正好從菜市場回來,跟他說我要回部隊。
「你不是休五天假,怎麼這麼快就要回部隊?」媽說。「部隊有事拉,要我們趕快回去。」
「你什麼時候要走?」。「吃完中飯走就可以。」
「我現在去煮飯!看部隊把你養的這麼瘦。」媽說。

      當然會瘦,部隊從過完農曆年後,就準備打師對抗,平常就是行軍訓練,偶而穿插【渡河訓練】,【步、戰、炮偕同作戰】,【山地行軍】。打完師對抗,就忙著高裝 檢,打完師對抗一堆濫裝備怎麼受檢,又不像當初在大膽島上,把裝檢人員帶去照相就過關,最後好像是師部自己檢查,大家愉快。高裝檢完,又立即到台南那拔林 下基地,準備測營測驗。這段時間,就只有忙跟累,怎麼會胖。

      跟母親,用過午餐,到火車站,拿出軍人補給証,想了想,部隊又沒補助車費,當兵又不是當信用的,晚上10點前回營就可以。買了半價的復興號的火車票,慢慢晃回高雄吧。

    過完這一天,再5天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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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防旗津
   回到營區,怎麼只有幾個大頭跟連部組回來,阿兵們明天才回來。連長這時說部隊要移防到旗津,明天上午先遣人員就走。那也阿ㄋ。「副連長,還是由你帶連部業務士先過去交接,明天上午X點先遣人員在營部集合搭車過去。」連長說。此時我心中暗唸,不用走路去就好,我已經不想再走路,嶺口到旗津,高雄縣到高雄市而已,應該不很遠吧。

交接第一天:
用過餐後,先遣人員到營部集合,上了軍用卡車,已不像剛由金門移防回台灣時,在卡車上那麼的「性」奮。當時由金返台的先遣人員剛踏上台灣土地時,看到路上的 美媚,每一個女性是如此的美麗可愛,是如此的妖嬌多姿,管他年輕還是熟女,我們從高雄港一路狂叫,狂吹口哨直到進入營區。

     車子很快進入高雄市,不一會兒就到旗津,跟旗津連的人員見面,用完午餐,想著怎麼跟他們交接通信器材?裝備堪用狀況不知如何?此時就看到旗津連通信士過來, 拿著交接清冊要我簽收。阿!?不會吧,他是沒交接過裝備嗎?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第一次交接裝備,他一下部隊就接通信,還沒經驗過移防。看來這一次,不只要交接裝備,還要教他怎樣移交裝備。

    想一想,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從小金門交接上大膽島,從大膽島交接回小金門,再從小金門交接回高雄嶺口,最後來旗津交接,大小的交接也經過四次。也累積了多次的經驗,人的經驗不就是累積而來的。

    看了旗津連的總機,好熟習的BD-72總機,試了各據點的通話狀況,通話品質還不錯,看了一下交接清冊,裝備數量皆相符,此時心裡有一個底,這次交接裝備應該沒問題。但還是跟交接連的通信士說:明天到各據點看裝備並到營部對清冊。

交接第二天:
    跟交接連的通信士去逛各據點。每個據點EE-8電話,比在大膽島的據點電話新,通話品質也好。在外島時,裝備保養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台灣的裝備就是好一些。
交接連通信士問說:「通信士,那交接清冊可以簽章了嗎?」
我說:「你們怎那麼急著要我們簽字呢?部隊又還沒要移動,部隊移動前,我一定會簽字。」
交接連通信士說:「沒拉!我們連長說:早完成交接的業務士,可以先休假。」
我勒!那我先交接完成。可以先退伍嗎!!
晚上時,我們幾個先遣業務窩在一起聊天:
「通信,你交接的怎樣?」
「還好啦!昨天就可以簽字,但是不爽簽字。」我說:「那你們交接的怎樣?有沒有問題?」
「也沒什麼問題,也是一樣不爽簽字。聽他們說先完成交接可以先休假,你們有沒有聽說。」有人說。
「有阿!就是聽到這樣才不爽簽字!」有人答。
「通信,你想找誰當徒弟?」有人問。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哪來的徒弟,加上警總撥來的十多人,全連不到80個人,連上多久沒補兵,又過年後到現在部隊一直在忙,現在你們誰有徒弟?」我說。

交接第三天:
上午,找來交接連通信士。「交接清冊拿來給我簽吧。好好去休假。」我說。交接完後,心理卻突然空虛起來,再兩天就退伍了,退伍後要做什麼呢?我不知道,也沒想過,退伍後再說吧。

第四天:
   一早,部隊坐著軍用卡車過來,各班、排依事先的規劃分配到各據點。連部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各據點指揮官回報各據點安頓狀況,營部的電話紀錄不斷傳來,讓總機又忙的不可開交,大半年沒守過總機,還真手忙腳亂。

最後一個任務完成,明天我就退伍了,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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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總機
一早,部隊坐著軍用卡車來到旗津,各班、排依事先的規劃分配到各據點。連部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各據點指揮官回報各據點安頓狀況,營部的電話紀錄不斷傳來,讓總機又忙的不可開交,快半年沒守過總機,還真手忙腳亂。

操作著有點熟悉,又有點生疏的BD-72。想到在大膽島,值勤總機時,有電話進來,只有一個小彈片的震動聲,提醒你有電話。夜間值機釣魚中,根本聽不到彈片振動聲音,幫BD-72加裝蜂鳴器,就克服彈片振動聲音過小的問題。再接上110伏特的交流電,省卻手搖發電機的搖動,尤其對各據點連線通話,還不用一個據點一個據點各別通知,而是可以全部據點串連後一次通知。

各據點指揮官回報各據點安頓狀況,一位在台灣下部隊的排長,當值星官時,要求一大堆,官架子又大。連部組早就對他有怨言,當各據點回報各據點安頓狀況時,唯獨這菜排的據點遲遲不回報。連長要我電話去了解安頓狀況,我先接據點中士副指揮官:「班耶,您們還沒回報喔?你排耶ㄋ?」,中士回說:「我剛也建議他一些事情,全不鳥我,我也沒辦法。他官比我大。」,「好啦!叫你排趕快回報!你自己小心注意一點,現在一些大頭都在巡據點。」我說。

不知過了多久?有電話進來,「接連長」「您哪位?」我裝傻,電話不是從營部線路來的,而是據點線路來的電話,就是這個菜排的聲音。「我是XXX」,我說:「連長不在,貴官有何事?」,菜排:「那副連長?」,「不在」,現在不玩玩你,尚待何時,沒透過我,你找的到連長?除非連長直接到你據點。

晚餐後,營長對各連連長講話結束後,連長會對各據點指揮官談話,這在大膽島上就是標準作業流程。所以在島上時,各據點指揮官在晚餐後,連長講話結束前,不會有任何動作,而會等候在電話旁,以便連長隨時跟各據點會談。

此刻各據點指揮官已經等候在線上,唯獨這菜排遲不上線。我跟在線上的其他據點指揮官說:「菜排架子很大喔!搞不清楚狀況,還要大家等他。」一位指揮官對我說:「總機阿!火氣不要那麼大!人家新來的。」,趕緊叫衛兵去催促,「衛兵!你排長呢?」,「我們排長在洗澡!」其他指揮官聽了有人當場笑出來、有人開罵、有人對衛兵說:「叫你排耶,下腳洗卡清氣一點。」待他老兄一接上線,我立即三字經伺候:「操你XX,你叫連長等你!你很屌喔!」。也算是小小的吐口怨氣。
   
    最後一夜守總機,竟然整夜沒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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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徒弟
      部隊由嶺口移防旗津,部隊安頓好。各據點指揮官夜間會談結束後,我約集:無線話務、軍械、俗阿、行政,五個業務一起去找連長。

「報告連長,我們五人明天要退伍。」,「搞什麼?明天你們要退伍?」連長一臉訝異,也難怪連長會一臉訝異,部隊從金們移防回台後,任務一個接著一個,尤其近兩個月幾乎沒有停息,師對抗接高裝檢,高裝檢完又到台南那拔林下基地,準備營測驗,營測驗一結束,演習假還沒休完,就又立刻移防高雄旗津。更離譜的事,這段時間沒有撥補任何新兵,僅接收十餘名警備總部解編後的海防兵。

「參一,名冊拿過來給我,他們明天要退伍,現在連上有幾個大專兵?還有誰可以接業務?」連長一邊翻閱名冊一邊問參一說。參一回答說:「報告連長!連上只剩一個大專兵他已經接參二、三,高中畢業的也沒幾個,XXX已經接補給士,XXX、XXX在炮組,再來就都是國中畢業的。」

連長,遲疑了一會:「你跟參二、三,明天前把他們的業務全接下來。你們幾個,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多呆個一、兩天,當作在這裡旅遊吧,幫他們把業務接下來。」還好,這兩天剛交接完畢,帳、料皆相符,只差跟二級廠的作業程序,這部分就由二級廠去交吧。

就這樣,我們負責的業務終於有人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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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
退伍當天上午巡視各據點,最後一次檢查各據點的電話,不敢跟大家說我今天退伍,不是怕請退伍煙,而是真的很突然,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忙到沒時間話離別。當天晚上,在總機裡,跟退伍的同袍、還有徒弟們話虎濫,美其名在交接業務,當然有重點還是要交代一下,最後告知他們,有任何問題直接找營部二級廠去。

當然駐地民情也要交接,這是這幾天從交接連交接過來的重要民情。
1、過港交通船,夜間停止營業後,還有野雞交通船可以搭乘。
2、幾號據點旁的肉粽角,常有妖精打架,夜間巡邏時,請勿用燈光照射。
3、夜間衛哨,想吃宵夜,可以撥打免費快送專線,宵夜就會送上來。一些女孩會想找阿兵當朋友,幾乎隨傳隨到。
4、嚴格禁止洩漏,上一個駐防單位移防至何處,洩漏者,取消第三項福利。

一邊聊天,話山、話海,無所不聊,從烈嶼金陵山莊聊到大膽島,再從大膽島聊到回台灣,聊到師對抗、營測驗。突然有人聊到新到的排長,有人提議跟他開個玩笑,教他全副武裝跑步到連部,又有人提到,他到連部後要怎麼說?「隨便拿一個裝備給他,打發他回去就好。」「或者說連長等不到人,先到營部去,叫他回去就好。」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著。「好啦!別再談他,讓徒弟去修理他就好,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著在今天。況且昨天我就有修理一下他了。」

有人提說:「要不要下電話給各據點,說我們今天退伍?」,「免啦!又沒準備退伍菸。」算了拉!晚上時,退伍同袍有人問:「有沒有人要多留一晚,好多東西沒交接。」,「好阿!我沒問題!我明天再走。」

75年5月31日,這一天全國大專兵1470至1474梯,一般兵1469至1473梯同時退伍。我盡完服兵役的國民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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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好文!

請問一下幻眼,一個步兵加強營要如何換防?
一艘LCM最多擠一個排,一個營換防要龐大的船次才能完成,在敵前如何進行呢?
小艇是由水頭發船,還是由密由九宮坑道啟航?白天還是夜間進行?

系統公告:厚~這篇不多給摳摳對不起你,多送給你4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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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幻眼 金錢 +3 白天移防!我沒想過這問題.為何不是夜間?? 2016-01-1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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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精彩了!讚!

一直存在腦中的問題?

如果說因為龍年龍子過多,

義務役大專兵1474T~1480T因精實而減少2個月役期,那麼

義務役預官34期2梯(時間為1476T)役期有沒有減少2個月,答案是沒有。

也就是說,同一年畢業的大專生,在那個時間點,一樣是義務役,有考上預官的

要比同一天入伍的大專兵同梯多2個月的役期。

這個問題並非我現在才想到,記得75年時,我師父34期預官有跟我講過這事,

當然,世事難料,如果早知道的話,也許34期的預官就沒人要考了吧?

不知道版上有無梯次在那階段的人或當時的參一也來說說看我這講法對嗎?

[ 本文章最後由 專35期 於 2016-01-15 20: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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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35期=工專畢業的義務役步兵預官
35期第一梯次=149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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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文由 60砲長 於 2016-01-15 10:33 發表
精彩好文!

請問一下幻眼,一個步兵加強營要如何換防?
一艘LCM最多擠一個排,一個營換防要龐大的船次才能完成,在敵前如何進行呢?
小艇是由水頭發船,還是由密由九宮坑道啟航?白天還是夜間進行?
大膽島碼頭並不大.一次一艘一排人上岸.分好幾天次.白天由九宮啟航...
對喔!為何是在白天行動?這問題我從沒想過!白天好像很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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