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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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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0

公司遷入新廠,各派角力開始浮上檯面,一紙人令下來,把黃董和三砲總經理換掉...

大陸廠運作三年多,黃董拿不出有力的績效,產品良率一直高不起來,台幹多人走馬換將,陸幹也一批一批來一批一批走,永遠在訓練新人...黃董和三砲總經理是很努力作事,但是台灣母公司看的不是你努力作事,看的是要拿出東西來,最終就保不住董事長/總經理地位!

新到的董事長是台灣公司派,人還不錯,可以溝通,有管理概念,沒有架子...但新總經理竟是另一派,莫名其妙不知哪邊空降來的?!

總經理先取消每天晨會,因為他起不來,他總是要八點半過後九點才到!...台幹爽了,脫離三砲的軍事化管理,新總經理開幾次會,阿為知道他抓不到重點,只能管管哪邊草皮沒整理,誰手機響了幾聲沒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和建廠的家臣派吃飯聊天,家臣派才透露一點新總經理的事情...聽說他是台灣董事長的白手套,負責在大陸廠收黑錢,比如說全廠一萬人的伙食,一個月就可以拿個十幾二十萬草紙的回扣,這些錢要幫董事長在大陸建一個小金庫,小金庫要支應董事長在大陸的二奶花費.

阿為只能嘆口氣...都幾歲了,還在玩?!沒點出息!

原本黃董可以回台灣公司,應該還有副總之類的位置好坐,但卻乾脆離職,跳槽到華東另一家公司,還是陸資的...台灣企業屬資本主義方式運作,企業找到利基/技術,然後聚合資本,運作,擴大,搶市佔,然後在市場上站穩...大陸不太一樣,利基/技術就是參考別人的利基/技術,想辦法搞過來偷過來,資本由政府來找,然給某個有關係的人來作,屬社會主義模式...在大陸關係太重要了,有關係隨便搞個幾千萬幾億的,完全不成問題!

阿為合約到期了...

他決定不續簽,雖然李總和大陸廠新董事長極力慰留,但阿為覺得其他台幹不夠力,面對陸幹不夠強勢,被陸幹牽著鼻子走,甚至阿為都覺得他們被陸幹同化了,和他們一起工作很無力...另外和新總經理為資訊系統的事情吵了一架,更是不想簽!

大陸廠資訊系統阿為努力一年多,好不容易滿足李總的期望,把它搞得跟台灣差不多,讓台灣的管理觸角要伸過來會比較方便,但大陸廠新的總經理卻說沒有任何系統滿足他的管理需求,所以要阿為開發新系統...又想把大陸廠搞獨立就對了,兩年前黃董想自行開發的失敗案例還歷歷在目,還沒學會教訊,又要重頭來一次!

阿為自認懂生產循環/財務循環/大型資訊系統的開發規劃,要開發新系統的成功機會要比前一任資訊主管要高上許多...只要給他一個DBA,兩三個強一點的Programmer,兩年時間應該初版可以出來,再一邊導入使用一邊修改,再一兩年系統應該就完善一些.

新總經理說他以前用Basic寫三個月就有了,最多給阿為半年...阿為聽不下去,Basic三個月最多寫個進銷存罷了,就算用Basic寫出來,現在電腦也沒在跑DOS了,新總經理根本不了解生產循環/財務循環有多少模組,以為工廠只要進銷存就可以了,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但要阿為離開大陸,他又覺得有點捨不得...這兩年感受大國崛起的態勢,十幾億人口的爆發力太可怕了,改革開放背後商機無窮,這是阿為這輩子唯一有機會成為億萬富豪的機會!

阿為經常和三炮總經理去和省/地級市官員吃飯,關係拉隴下,就有縣級市官員單獨招待阿為,招待目的是讓阿為去了解當地的一家國企電子廠,以前作收音機之類的消費型產品,現在經營不是太好,處於解散狀態,工廠沒有收入,但員工薪水還是要發,廠書記想找可以接手協助經營的對象!

阿為覺得其實也不難,他回園區找一下關係,他以前的同事有作鋰電池的,有作LCD模組的,有作充電器的,有些作NB裡頭的電路模組,有作網路設備的...這些產業在園區裡面競爭力相對弱,大家都有往大陸設廠的計畫!

國企有土地有廠房有當地關係人脈,但不懂技術和經營...台灣小公司有技術有經營管理,兩邊的資源和需求作一些互補,找幾家搓合一下,未來是很有機會發展的!

這種跟官員吃飯的場合,阿為也碰過有女生私下開條件,只要阿為肯娶她,不必聘金買房買車等等,甚至她不必到台灣,直接開一家公司給阿為,代理某個知名國外運動品牌,省內要銷售這品牌的運動用品,只能跟這家公司進貨,公司就租個寫字樓倉庫,請幾個文員就好,每年躺著賺幾百萬草紙不是問題!

女生年紀大老,醜,胖,難看???...錯!女生不到三十,身材標準,皮膚白晰,臉蛋漂亮,走在台北東區街頭,回頭率99%,女孩子本身好像就是廳局級的幹部,老爸應該也是高幹,大概是黑錢撈太多,想搭個海外關係,把污來的錢往外搬!

阿為更不可能答應,他都結婚生小孩子,是有人可以為了錢財,拋家棄子,但阿為沒這砍站!

不過阿為也覺得自己變了一些...最明顯的是,以前在台灣溫良恭儉讓,大家排隊排得好好的,很少看到有人插隊, 好不容易看到一次...嗯...可能有急事,可能教育水準不高,可能沒注意到後面還有人在排吧...算了!...大陸完全不一樣,絕對有人插隊,而且是故意的...阿為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要發怒,直接幹喬插隊的大媽,大媽還理直氣狀說她沒插隊,阿為只能更大聲地罵沒插隊就滾到後面去!

有一次在車站排隊買票,已經輪到阿為了,左邊就"速"地插進一隻手,遞鈔票給售票員,阿為怒了,把鈔票抽回來往右邊地上扔,媽的,阿為就準備幹架了...插隊的人跑到另一邊把錢揀起來,在一旁也不講話,等阿為買好車票走人,他又"速"地繼續插隊!

阿為在旁邊觀察...這些人就是不停地插隊,碰到強勢就縮,碰到弱勢就吃!

這到底是什麼社會呀!?...阿為意識到,這些就是強國的生存法則!他只要掌握好關係,心夠黑夠狠,碰到強勢就縮,碰到弱勢就吃...在這邊何愁不能發大財,吃香喝辣?!

思考幾天...阿為還是跟李總講,不玩了!他決定回台灣!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13 07: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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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文由 divisionist 於 2015-09-15 13:34 發表
那女的現在還有聯絡嗎？可否介紹給偶？拜託啦

連絡?!我跑跟飛得一樣~怎麼可能有聯絡~

不過2000年時,呆胞在大陸算吃香...只要你還沒結婚,
大把大把漂亮有錢的女生願意嫁給你.

但2015...你們呆胞就兩個色,一個好色一個吝嗇,
你們買得起房嗎?!有錢好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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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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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1

阿為把兩年的特休假一共14天請掉,湊出三個星期到四處遊蕩...資訊還有個台幹副理撐著,等台灣派新的資訊主管過來,阿為再回來交接就好.

第一站是湖南...

阿為小時候就住在眷村裡,鄰居全部是大陸老鄉,開放探親後陸續聯絡上老家...林杯杯返鄉探親時,村子裡拉得上關係的都過來,沒關係的也過來攀關係,在台灣買了二十幾個金戒子,全部發光光,身上錢不管港幣/台幣/外匯券也全部拿出來,連身上的手錶和皮鞋都送了出去...一個窮了五十年,有多少挖多少,一個覺得虧欠了五十年,有多少也就拿多少!

林杯杯被老家挖了超過一百萬後,林媽媽就不爽了...如果是兒子拿去孝敬爸媽就算了,林杯杯雙親在文革中都過世了,最親的只有弟弟,其它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給弟弟蓋間房花五萬人民幣,也算是夠兄弟之情了,幾個姪子娶親辦嫁妝,林杯杯也都大力金援...所以林媽媽開始限制林杯杯回老家的次數和花費,否則這樣下去,金山銀山都不夠花!

老家村子都說當年老蔣把大陸的黃金都運到台灣去,台灣那邊是富到流油...隔壁村三姨媽的孫子的二姑婆的大舅子要女兒,都會把帖子給送過來...林杯杯暫時沒辦法回老家,有聽到阿為在大陸工作,打電話給阿為老媽,老媽再打電話給阿為,星期六就過去幫林杯杯包個紅包吧!

阿為知道老媽對大陸幅員和交通沒有概念,以為最多就是台北到高雄這樣,星期六日就可以來回...差遠呢!阿為搭T字頭快車,一早七點搭上車,天快黑了才到長沙,到長沙後,再找巴士站,轉搭巴士又凸了兩小時,到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鎮,林杯杯的老家還離這鎮一段距離呢!

阿為先找一個旅館住,遞上大陸的汽車駕照登記...櫃台抄到一半時,停下來不耐煩地說:先生,你有帶身份證嗎?!這駕照號碼不對...原來阿為駕照上面號碼是台胞證的編號,只有10碼,和大陸一般的碼數不一樣...阿為不想拿台胞證出來,因為台胞在大陸是境外人士,只能住涉外酒店,一般要三星級以上的酒店才能接受境外人士的投宿,而顯然這小鎮不會有三星級的酒店,除非再跑回去長沙...阿為對櫃員講:我的身份證不是隨便人可以看的,駕照這號碼沒有錯,妳抄上去就是了,公安看了就會知道這是什麼號碼!?

出發前阿為到內陸偏鄉,怕會碰到攔路匪之類的,所以挑了灰襯衫黑西褲穿,看過去就像公安人員,只差在沒戴帽子和領帶...旅館櫃員看阿為一身高檔黑外套灰襯衫黑西褲黑皮鞋,白白胖胖啤酒肚,手機還是自己半年薪水才買得起的8850,這駕照號碼是沒看過的10碼...應該是特務人員或國安人員,不然就是身份特別的高幹...反正不管哪一種,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不敢再多聲,登記完趕忙把鑰匙拿給阿為...阿為在街上買些伴手裡,然後趕忙回房間,因為大陸冬天比金門還冷,第一次睡覺房間裡沒暖氣,洗好澡窩到床上縮起來,抖索著睡了一晚!

一早起床,隨便吃個東西,九點多再找野雞麵包車,又擠了快兩個鐘頭,才真正到林杯杯的老家村子裡,其實離鎮上沒很遠,只是路太爛,車子時速只有30公里,然後又走走停停一路招客上下車!

按地址問了半天,總算找到林杯杯弟弟他家,村裡唯一一間新蓋的水泥磚房...把林杯杯的託付辦好後,中午大夥到一間餐館吃飯,幾乎每道菜都是辣的,阿為不敢吃辣,只能吃一口就配一口茶...主菜火鍋端上來,阿為呼了口氣...贛!這道菜總算沒放辣椒...但是...這似乎也不是豬肉...阿為遲疑地問了一下:這...這是狗肉吧?!...旁人說:中的!這就是香肉,你台灣沒吃過吧?!來來來!冬天就是要吃這!

阿為說,吃當然是吃過,以前我在金門當兵,有個村子叫建華的,冬天一到,整村子就在賣這香肉火鍋,沾著豆乳醬吃,配點金門高粱...大夥對當兵這事頗有興致,在大陸想要去當兵,還不是件簡單的事,得先找關係,送紅包,才有機會可以進去當兵...話匣一開,就繞著當兵的情況聊!

阿為稍稍感覺到三砲總經理的感慨...當年持槍在前線,夙夜匪懈,就是要和這些老鄉決生死,現在卻和老鄉圍著一起吃狗肉喝燒酒,這情緒還頗為複雜...但這些老鄉對台灣根本沒有啥國仇家恨,國仇家恨似乎只是蔣毛兩人之間的事情而已,對老百姓來講,林杯杯就覺得兩岸就是一家人呀!哪有啥國仇家恨的?!

最後一道菜上來,阿為藉口上廁所,其實是找老板買單,那一桌含酒錢一百五有找,之前在深圳吃一個砂鍋粥也就一百五去了,城鄉物價差距頗大!

隔天阿為回到長沙,打電話給老媽,說錢送到了,多少就不必問了,只會給多不會給少啦!林杯杯要拿給妳也不要拿,反正我口袋草紙一大堆,拿回台灣也不能花!

在長沙火車站看著人潮,往北冰天雪地,那就往南吧...買了到廣州的硬臥,搭了七八個小時的火車才到,廣州阿為很熟,到常住的天河區三星級的涉外酒店,阿為前一天上廁所還是沒有門的一排溝茅房,現在廁所是鋪著崗石和全套進口衛浴設備...大陸城鄉貧富差距也太大了些!

在廣州悠閒地住幾天,早上睡到十點,才到茶樓飲茶,廣東的飲食阿為比較能接受,別地方不是太油太鹹就是太辣...阿為常去的是在上下九步行街裡的西關人家,茶樓裡的蝦餃皇真的比台灣好吃太多了,蝦子是飽滿一整隻,味道鮮甜無比,一籠三顆沒兩分鐘就吃下肚,另外豬肚,排骨,鳳爪,腸粉...樣樣可口好吃!...只有粥品不是太滿意,廣州應該是廣東粥的發源地,但卻沒有金門的廣東粥好吃,怪哉!

晚上到珠江邊閒逛,二沙島的河景還不錯,逛累了到路邊大排檔吃海鮮...阿為第一次看到手掌那麼大的生蠔就是在廣州這裡,菜單上寫一打30元,一打有12顆說,阿為怕吃不完,問老板能不能點半打?!老板說可以...一盤六顆端上來,料理方式是把生蠔上半部的殼剝掉,放一點奶油,一點蔥蒜辣椒,然後放炭火上烤熟...阿為先吃一顆試試,原本想說會有台灣蚵仔的特殊怪味,誰知道竟完全沒有怪味道,甚至還有點牛奶味,原本以為半打吃不完,沒幾下就吃光了,追點半打,吃到爽為止!

隔天找廣州的台灣朋友,去一家叫菌香園的餐廳吃飯...阿為覺得名字挺彆扭的,菌???是細菌嗎???在大陸"菌"好像是"菇"的稱呼,因為菜單上所有餐點都是用菇類調理的,兩岸雖然簡繁體字互通性高,但很多東西的稱呼卻大異逕庭...阿為曾到超市買東西,看到包著保鮮膜的地瓜,上面標籤竟寫黃瓜...啥?!...後來想想好像也沒有差太多,地瓜就黃肉的呀!叫黃瓜也不算文不對題,反而是台灣把一根綠皮白肉的東西叫黃瓜,才是有點怪怪的!...不過大陸把馬鈴薯叫成土豆,阿為就覺得不對,它是埋在土裡沒錯,但怎麼看也不像豆...台灣花生叫土豆才算正確!

點好菜,服務員問主餐呢?!阿為和朋友看了菜單,就點菌香炒飯吧!...幾兩?!...兩人傻眼了,沒聽過炒飯用兩來作單位,一兩是多重呀?!台灣只有金子用兩來計價,難道這炒飯跟金子一樣貴?!問服務員一兩多少錢?!一般人吃幾兩?!服務員說一兩三塊,一般人可以吃三到五兩!...兩人鬆口氣,心裡評估,一般人吃三到五兩,兩人吃六到十兩,那就折衷來個八兩吧!

菜一道一道上,兩人邊吃邊聊天,朋友鼓吹阿為到廣州發展,這邊不管要作哪一行,市場和前景都比台灣大N倍,就算賣珍珠奶茶,台灣一攤子成本扣掉賺七萬八萬,已經是火旺的攤子了,這邊涼涼的也可以賺七八萬,但是是人民幣...聊著聊著看到服務員捧一個十人份的電鍋內鍋擺桌上,這是菌香炒飯,請慢用...兩人又傻眼了...十人份的電鍋內鍋,裝了八分滿,盛到一般家用的碗裡,可以盛上七八碗尖尖的...這兩人哪吃得完呀?!吃到兩人解腰帶了,炒飯才吃掉1/3!

後來阿為去搞清楚大陸米麵用兩計算的份量...比如說一兩水餃,不是把水餃拿去秤重量,是用一兩重的麵粉揉成皮,然後包出來的水餃份量,叫一兩水餃...個頭小的,一兩麵粉大概包八顆,個頭大點的,一兩麵粉大約包6顆...阿為點的炒飯就是用八兩米(400公克)去煮出來的飯,再拿去加料作炒飯,整個炒好,都兩公斤去了!


阿為搭車經過廣州火車站時,看到廣場和路橋下一堆流浪漢躺在那邊,問的士師傅,他說這就是"盲流".

回到酒店,上網查相關的訊息...查到半夜一兩點,阿為關掉筆記型電腦,心情沉重到睡不著...

阿為記得小時候家裡窮,但至少沒有挨過餓,長大也剛好台灣經濟起飛,只聽過吃太好掛掉的,就沒聽過有誰沒東西吃餓死的...大陸是開始改革開放,但大陸太大了,人太多了,只有幾個沿海省份和少部份人民,享受到改革開放的經濟成長,其他還有大部份人在貧窮線下面生活...而這些貧窮線下的生活,不是台灣人民可以體認跟理解的!

網路上一張照片,年輕的礦工揹著和身體一樣大的竹簍,堆著和體重一樣重的黑煤塊,十七歲的礦工爬著陡坡,到坡頂停頓喘氣時,被攝影師拍下身影...礦工因大量體力付出,流汗喘氣,在低溫環境下,身體週遭白色水氣氤氳飄渺,抬頭目光向著前方的卸煤處,目光有一點年少該有的活力,也有經歷風霜的老成,有對生活的無力感,但又好像有想要反抗,改變的企望...報導中礦工搬一簍煤塊的工資是一塊錢,而且在沒有防護措施下,通常都會染上塵肺症,加上超重的勞力工作下,平均只能活到40歲!

阿為設身處地想,如果是自己在這種環境下會怎麼樣?!...認份地搬煤賺一點點錢,吃不飽餓不死,然後活到四十歲重新投胎...No!絕不!絕不接受這種環境生活命運!照片裡礦光的眼神裡一樣有要反抗,要改變的企圖!

在大陸要到別的城市,不是像台灣買張車票就可以到處跑,大陸有各種政策法條限制人民的流動,改革開放後鬆綁了一些,但可能家裡有老人或小孩要照顧,離不開老家,就算這些都克服了,這些收入在貧窮線下的人,多半是文盲,到了車站,外地有哪些大城鎮,自己該去哪邊?!都是一臉茫然...

好不容易有聽說過廣州深圳的,深圳當時是劃成特區,沒辦法進去,只能在廣州火車站下車,然後在天橋下路邊餐風露雨,有零工就去打零工,有垃圾就去檢垃圾,阿為經常飲料才打開喝兩口,後面不遠處就有人在等著要回收飲料空瓶,一個空瓶可以賣一兩毛,兩三個就可以換顆饅頭,一天能收個十個,基本上就餓不死了,有報導說廣州20000個垃圾桶,每兩個垃圾筒可以養活一個盲流...甚至選對地點勤快些走動地收回收,一個月可以賺100-150塊草紙...這樣竟然比在老家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耕種還賺得多!

雖大部份盲流只要有地方躺,儘管那是充滿吵雜和汽車廢氣的路邊,一天能吃個一兩餐,這樣就夠了,但少部份盲流看到別人穿好的吃好的,不甘心自己過這樣生活,就開始偷搶拐騙樣樣來,造成一些治安問題,但廣州算好的,阿為只有到深圳珠海時,才會提起精神注意四週,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樣,深圳珠海治安更壞!

阿為在珠三角遊蕩了兩星期後,才回到公司等交接...這兩三星期的遊蕩,讓阿為對人生的感覺有一些改變,自己再怎麼苦,其實是生活在雲端裡,沒什麼可以抱怨的!...當年蔣介石沒有退守台灣,十萬大軍沒有守住金門,台灣經歷個文化大革命,三面紅旗大躍進,阿為現在只是廣州車站的一個扒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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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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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

阿為回到廠內辦離職,大陸廠不給辦,你的人事資料在台灣母公司,回台灣辦吧...台灣資訊主管拜託,就等他找到接替的人後,你再回台灣吧!回台灣也不見得辦離職,看有沒有興趣到MES部門來...阿為說MES是啥?!工作十幾年一向在ERP/Infra上打滾,沒接觸過MES,也不知道MES這三個字怎樣寫.阿為先答應作看守內閣,就等一兩個月等人來接,MES再看看吧.

過兩個星期竟傳來令人吃驚的消息...

台灣母公司李總肝硬化過世!...想到他應酬那麼多,酒喝那麼多,園區高階管理人員每天工作12小時算基本的...撐到六十出頭也不容易了...唉!

阿為想到在廣州搭大巴等開車的時間,上來一個滿頭稀疏白髮,滿臉縐紋,手腳幾乎是皮包骨,駝著背身型痀僂站不直的老人,年紀很難估,七十以上一定有,可能八十幾,說九十幾也是可能!

老人從第一排乘客開始要錢...說真的阿為對這種處於貧窮線以下的情況看太多了,良心早被狗啃光了...阿為坐在第五排,前四排十幾個乘客,無一例外,對老人理都不理,到阿為面前時,阿為掏了十塊人民幣過去,看老人身型是真的長期營養不良,如果不是營養不良那肯定是身體有病,不管是真窮還是假窮,年紀那麼大了,還在外面奔波,十塊小事了!

老人討到最後一排大概就要到十幾塊而已,下車到別台大巴上去要...過了十分鐘,老人又回到這台大巴,然後直接走到阿為面前口齒不清地說著自己有多悲慘,要阿為多掏些錢給他...阿為說我中餐的錢都給你了,中午準備餓肚子,你現在還向我要,我半毛也拿不出來了,老人露出失望眼神,才步履蹣跚地下車!

唉!老人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熬過解放熬過文革,老了無人奉養,也沒辦法再作什麼工作,就只能出來要錢過活,一天恐怕也要不到幾塊錢,這麼苦的環境,老人還是頑強地活到七八十...李總從小沒挨過餓,工作位高權重,吃好喝好,年收入基本上就不會低過五百萬,現在六十出頭就再見...

人呀!該怎麼說呢!?

感概沒幾天,阿為注意力轉到大陸的經濟方面...大國崛起的態勢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阿為看過在大巴上討錢過活的老頭,也看過靠揀保特瓶過活的盲流,看過眾多遠低於水平線生活的底層民眾生活...但這不影響阿為對大國將崛起的判斷!日本也好,美國也好,街頭一樣有無家可歸的流民,一樣睡紙箱,乞討過日,唯一差別就是這邊比較邋遢,真的可以頂風臭十里...阿為學過統計學,他要看的是平均值上下三個標準差的Normal Case,而不是這些偏到六個標準差以外的極端少數情況.

大國崛起的態勢,首先是舉國皆搶錢!

而且是各省各地方各特區官方帶頭搶...四處積極招商引資,三免兩減半,劃地開路招工...幾乎把全世界的製造業都吸引過來設廠!

反觀台灣愛吃還假細意,明明是有利民生,創造大量就業人口的投資案,擔心環境會被破壞,擔心資本剝削,擔心東擔心西,搞到好幾個大廠資本方撤資到別地方設廠.

世界就沒有什麼叫十全十美,沒有什麼叫絕對的對錯,設廠當然是會影響環境,人類存在就是對大自然環境的衝擊,就算回到遠古時期,墾荒種田不破壞環境嗎?!狩獵不破壞環境嗎?!砍柴燒飯不破壞環境嗎?!蓋屋住人不破壞環境嗎?!..都是破壞大自然環境,只是為了生存,兩相權衡之下,該作的還是要作!

武陵農場沒有影響到櫻花勾吻鮭嗎?!有呀!如果白海豚那麼重要,那為什麼櫻花勾吻鮭就不重要?!怎麼不把武陵農場給拆掉?!...石虎那麼重要,那怎麼不把路都挖掉,苗栗以後都只能蓋高架道路,免得車子撞死石虎,對了!你開車也是污染空氣,以後全部只能用走了,開電動車也不行,因為發電廠也污染環境,不許用電,只能去用愛發電!...台灣黑熊不重要嗎?!請把阿里山森林遊樂區,新中橫公路,塔塔加鞍部,全部推掉,然後還有所有原住民遷居山下,免得影響到台灣黑熊...流於民粹,只會在弊害上作文章,那就什麼都不要幹了!

大陸官方積極招商引資,工廠設得多,帶來就業機會,經濟效益,GDP拉高,就是官員重要施政績效指標,搞得好,升官不在話下...其實也對!搞好民生,百姓有錢賺,吃得飽過得好,這比啥都重要...工廠設那麼多,對大陸環境有沒有衝擊???當然有!值不值得?!當下來看是值得!其它日後就再講了...美國也好,日本也好,台灣也好,都曾有為經濟破壞環境,真正的智慧是兩者之間的取捨妥協跟改善共存.

民間搶錢也不在話下,我的偶像郭家大哥,他的工廠前面招工處幾乎是24小時大排長龍...工廠每天要加班!...OK!...加班有加班費,工廠要不加班,工人還跟你急呢...中國十幾億人,賺錢是共識!不管工作再累再髒,只要有錢賺,就有人會來作!

打工有錢賺,那就去打工!
加班有錢賺,那就去加班!
擺攤有錢賺,那就去擺攤!
跑腿有錢賺,那就去跑腿!
仲介有錢賺,仲介滿天飛!
開店有錢賺,店開了滿街是!
廣東有錢賺,大伙去廣東!
江蘇有錢賺,我們去江蘇!
...
山寨有錢賺!那就發揮創意盡量山寨吧!
偷搶拐騙有錢賺,那就偷搶拐騙下去!
直銷老鼠會有錢賺,那就四處拉親朋好友進來!
偷抱小孩有錢賺,那就四處偷抱小孩了!
青春的肉體有錢賺,那就賣下去!
...

阿為總結兩個特性...

一是"狼性",草原上裡野狼要吃羚羊,是不會問羚羊要不要給它吃!?也不會想說我從背後偷襲羚羊,這樣是不是很卑鄙?!禮義廉恥是啥東西 ?!一斤多少?!可以吃嗎??

狼性講難聽是無所不用其極,無恥黑心,人無信就是畜牲...但講好聽,等於積極性...其實台灣也曾有過...只要有錢賺,就有人努力地去賺!

種香蕉有錢賺,就種香蕉!連田壟畸零地阿婆都會種上幾根蔥,能多賺一毛是一毛.
代工球鞋有錢賺,就開代工廠!
拆廢船有錢賺,就拆廢船!
燒電線有錢賺,就燒電線!(戴奧辛)
養鰻魚有錢賺,就養鰻魚!(地層下陷)
...
阿為小時候在家也幫母親做家庭代工,串燈泡,串珠珠,織毛線...應該1945-1975出生人多少都有碰過吧...台灣就那年代開始經濟起飛,成為亞洲四小龍.

賺錢狼性有正面的,那當然就有負面的...

就聊聊幾個小例子...

阿為到處跑時大巴是主要交通工具,有次也是坐大巴裡等發車,車下有小販挑著削的鴨梨賣,透明的小塑膠袋裝兩個,一包就賣兩塊...如果有人覺得梨子不可能那麼便宜,只能說沒到過大陸,我第一次在街上買梨子時,也以為不會便宜,口袋銅板掏出來是四塊錢,遞給小販,看能不能買個一兩個,結果小販秤了五斤一大袋給我,一斤(500公克,打字打昏頭了,感謝哈密瓜大大指正)就八毛,四塊可以買五斤,害我那幾天梨子吃到會怕!

阿為接過梨子,身上沒零錢,遞一張50元的給小販等找錢,小販挑起擔子拔腿就跑,阿為手拿著梨子當場愣住...為了50元至於嗎?!嚴格講是為了48元至於嗎?!...很至於的...50元可以是他一家三口一星期的伙食費,就說你們呆胞好日子過慣了,根本就不知民間疾苦!

最重要是小販就吃定你阿為在車上等著大巴發車,沒辦法下車追...如果阿為真要下車追,就要承擔損失車票及行程延誤的風險,這車票一百多塊,比被污掉的48塊要多,阿為稍有思考就不會下去追了...就算你不甘心認了車票及行程損失,要討回一個公道正義,下車你也跑不過他,人家是地頭蛇,知道怎麼跑...就算阿為體能跟當兵時一樣,就是抓到小販,小販還可以倒打一耙,說你又沒拿錢給他,除非你給錢時有錄影有抄鈔票號碼,才能證明這張50元鈔票是你的...我操!誰會買兩塊錢的梨子在那邊錄影抄號碼,根本就不可能!

上面這個點非常重要!!!很多台商不懂這個點,在大陸經商時,讓自己陷入無法抽身或身不由己的境遇時,就是別人來宰割收獲的時後了!

另一個例子就啼笑皆非了...工廠裡沒結婚的台幹工程師,某天就打電話給他,說他在一家小店,錢帶不夠,要阿為幫忙借個三千塊送過去...三千??沙縣小吃燉湯才七塊,吃到你撐死也30塊有找,3C商城賣手機賣電腦的店員就七八百,工廠作業員一個月含加班不過九百,資訊處底下工程師就每個月就一千,你現在是吃到啥天母娘娘的蟠桃要三千?

原來同事在QQ跟女孩子聊天,約出去見面,被帶到一家小店,女孩子點了五杯酒,同事覺得最多就幾百塊吧,沒啥在意,結帳時竟然一杯480,五杯都要2400了!...阿為一聽就知道是"酒托",這麼低級的騙術,你竟還往裡鑽?!精蟲衝腦,活該死好!一個個沒半點出息!

阿為問清楚地點,然後交代同事不要急,坦然自若地跟老板講這酒一杯480真的太上檔次了,我剛都沒仔細嚐,再上五杯上來,我已經請人送錢過來了,不用擔心...阿為出門打車,撥了110,跟警察說某路某店有人被店家敲詐,現在被限制行動自由...在店門口等了兩分鐘跟警察一起進店...桌面上只有五杯酒跟一瓶雪花啤,店家根本不信同事想要多五杯的說詞,只是不斷恐嚇同事要拿錢結帳!

同事見阿為進來還跟了兩個警察,一時也呆了...

阿為:不必擔心,要實話實說,這五杯誰點的?
同事:一個女孩子點的,但她已經不在了.
店家:你帶來的人點的,就是你要付帳!
阿為:你認識那女的?!
同事:也不算認識,QQ聊聊出來見面,她帶我來這邊吃點東西!
阿為:啤酒是你點的?!
同事:對!
阿為:你掏十塊付這瓶雪花啤的帳,其它誰點的去找誰要...警察同志這一看就是黑店酒托宰客,一杯白蘭地480誰信呀!?除非把路易十三瓶子拿出來,我就信這一杯480!我前兩天跟市委書記林o軍在新x(當地五星酒店)才吃過飯,喝的酒也沒這啥亂七八遭的貴!(阿為的確有跟市委書記吃過幾頓飯,但他是跟三砲老總去當陪客的.)

店家雖然堅持女生他們不認識,就是我同事帶來的,就是同一夥客人,同事就是要買單,但可以打五折!大概是警察都到場了,也不想把事鬧大.

阿為想今天如果付你一百塊以上,就算老子在大陸兩年白混了...

自己碰到的話有兩條路解決...

第一條路就抵死不認有點那五杯貴死人的酒,酒是店家自己端上來宰客用的,如果店家拿不出我點酒的證據,要告這店家消費詐欺索財告到底...基本上就吃定店家拿不出證據(2001沒那麼多監視鏡頭,也沒那麼多隨手可錄影的手機,那時還是NOKIA當道),盡量就把事情鬧大,有警察在場,黑店也沒辦法對你怎麼樣!黑店自己都怕事情鬧大.

萬一警察跟黑店同聲通氣的話,只好掏出呆胞證,堅定地講你們地方警察還管不到我頭上,去打電話去通知外事警察過來處理...台灣同胞口號上是兩岸一家親,實務上確是外國人身份...如果黑店連外事警察都可以同聲通氣,那就認栽吧!這黑店的背景頗大!

第二條路就是狐假虎威了...當前的身份是來設廠投資的台商幹部,這身份當年在二三線地區還頗好用,當然要順風扯帆盡駛...我們oo公司,廠就設在城西開發區裡,不要講市長副市長,就是市委書記林o軍,我都經常一起吃飯,你確定你要跟我翻臉硬槓?!我是絕對有辦法讓你這店明天就被拆了!...考慮一下,不要鬧那麼僵,我就付一百走人,不然我開始打電話,我連那帶我來的女孩子都把她找出來!我就不信查不到你們的連絡關係!

除非對方吃了秤錘鐵了心,否則應該到這邊就打住...我就真的得打電話給三砲老總或廠務台幹(廠務台幹與很多官方機構都有接觸),把自己設定為被黑店消費詐欺,請三砲老總稍稍動用點官方關係,最多回去再被砲幾下!

回到現場...兩個警察中比較老那個說話了...對著黑店老板大罵:你這2B,我日你個板板,這個月第幾次了?!你說!TMDGB...看來警察是站在我們這邊,一方面可能考慮到我們的身份沒那麼好處理,一方面傻子都知道一杯480就是黑店宰客,顧客捏著鼻子認了就算了...但是鬧出來,警察也覺得這是黑店宰客!

最後就是只付10塊,阿為跟同事就回廠內宿舍了...當然同事免不了被阿為唸到臭頭!

總結狼性這件事...

還是那句話,世界不是絕對黑白分明兩個顏色...打工賺的合法的錢,當然心安理得...利用資訊不對稱,政策漏洞,誤導對手誤判,設陷阱讓人往下跳,虛假廣告欺騙消費者...賺的黑心錢,兩個一樣是錢,一樣都可以買包子!本質上都一樣!

可能有人覺得日本或美國人賺錢是合情合理,大陸賺錢是無恥卑鄙...只能會這樣認為的人好傻好天真!日本或美國資本發展初期無恥卑鄙的事有過之無不及...1970美商RCA污染桃園的事還沒搞定呢!(WIKI:由於RCA當年故意將桃園廠生產過程中產生之具汙染性的有機溶劑以非法秘密方式直接打入自行開挖的水井中，並且在水井內鋪上沙土以吸收污染物，使環保署當初稽查時無法發現污染；而且由於上述污染物與地下水並不互溶，因此會隨著水流緩慢擴散，造成廠址之地下水永久性污染而難以復原.)

阿為感覺是一個真小人,一個偽君子.沒有誰比較好的問題!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10 15: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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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敢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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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

第二個特性是"敢闖"!

要過年了,有時阿為真的佩服工廠裡那些作業員,過年回家要搭兩天大巴,轉小車再一天,徒步半天才到得了家...湖南湖北到長三角算近的,有四川東北的都有,哪邊有工廠招工,有錢賺就去!改革開放後,走出大山坳,天南地北闖天涯!台灣以前中小企業也有過,提著一箱工廠樣品,英文勉強會說三句,就敢跑國外去找訂單!

敢闖這是一種心態,一種活力...珠三角長三角離家再遠,兩件衣服包一包就去找工作找活路,地區性的敢闖是一種,生意形式的敢闖也是一種...西式速食啃得雞賣噹勞生意好,那我就闖個中式速食,雖然最後失敗告終,但繼續闖,最後以連鎖火鍋賺到滿缽滿盆,不怕前面失敗99次,最後一次成功就可以!

一開始就開搞連鎖火鍋店不就得了...這觀念不對!沒有前面中式速食的失敗,就不會有後面連鎖火鍋的成功...第一次嘗試就走對路,就算有,機率也太小,只看見成功後榮耀,沒看到成功前的努力,是心靈毒雞湯,騙騙剛出社會的小毛頭還可以,實際上成功都不會那麼輕鬆容易!

大陸崛起另外一個面向是市場夠大,十五六億人口的市場,聽說這還是有報戶口的,沒報戶口的黑戶還不知道有多少...整個北美市場(美國+加拿大)也不過就三億多人...當年可口可樂想大陸每年每人跟我買一瓶可樂賺一塊錢就好,一年都十幾億了!但當年十幾億人裡面買得到可樂喝得起可樂的人恐怕也沒幾百萬人...不過這個想法到現在算是正確的了,老百姓有錢賺,不再有一頓沒一頓了,整個十幾億人口的消費經濟絕對是可怕的!

在這市場上,阿為對台灣感到悲觀...除非有門坎,否則台灣產業也好,就業人口也好,在大陸市場面對當地狼性/敢闖的競爭,慘敗是正常的,成功是偶然的!

門坎指投入某行業或工作所需具備的條件...各位到超市有無發現,賣衛生紙的品牌就那兩三家,再看看賣電視的品牌超過十家...是的!做衛生紙的門坎要比作電視機要高很多,隨便一台紙槳機都是幾百萬美金在算,這還是中古的...要建立一個全新衛生紙生產工廠的話,土地不算,建物不算,光機台成本可以蓋五座電視機工廠.

建廠需要具備大量的資本資金投入,這叫資本門坎...衛生紙的資本門坎還蠻高的,所以台灣願意花大錢跨進來的企業不多,看來看去也就那兩三家衛生紙好買.(有好幾個品牌看似不一樣,其實是同家作的)

台灣日後機會大約只剩技術門坎了...

大陸現在有人看處處是陷阱,但還是有人看處處是機會,阿為覺得這輩子要變成億萬富翁的話,現在是唯一的機會!

2002.2

第一個機會就到了...

改革開放前,大陸公有制計畫經濟,所有公司工廠就是公有的,民間就只有個體戶,全國經濟總產值98%都是公有公司企業工廠所有...這時空環境下的"捧著鐵飯碗,吃著大鍋飯"普遍心理,就算是獨佔市場的企業都因為經營效率低落,虧損嚴重!

改革開放後,眼光準的人就開始大力運作了,(其實不叫眼光準,會運作的都是有內線消息跟掌握權利身份的有力人士),資質好有前景的國企,會先被隱藏營運資料,造成好像不賺錢的假像,國家視為包袱想甩開,有人願意逢低承包,當然就批下去,換人經營後,就賺到連放屁都冒油了!

阿為陪總經理去某個縣級市的書記吃飯,在場有縣一二把手外,還有一個國有電子廠的書記...宴席目的還是招商引資,介紹了縣市政策,也介紹那國有電子廠!

那電子廠主要生產CRT電視跟收音機,不過已經停工好幾年了,現掛在廠內員工名額約有150人,就算停工沒事幹,廠裡還是要每月支付每人150-300元的薪水,還有約100人已退休員工的退休金,廠書記是個老好人,每月為了這些支出東奔西跑焦頭爛額,現在就是到處看外商有沒有興趣接手經營.

阿為評估了一下...工廠每月固定支出約7萬人民幣,資產部份最值錢是那塊廠房地,還有市內三間辦公室,機台就值廢鐵價,不必算它了!

阿為彷彿就看到新光紡織早年在一片農地的士林區蓋的廠房...以前不值錢,後面幾十億,就算工廠賠錢,就等後面幾年賣土地,都足夠讓阿為出入豪車,二線女星小模天天換了!只要解決的是工廠運作跟經營權,阿為十足信心絕對賺!

CRT電視跟收音機不必想了,連非洲恐怕都賣不出去,當然要換產品線,阿為回去連絡過往園區人脈,總結了兩個產品可以作,一是LED後段,前段磊晶的技術跟資本門坎,阿為跨不過去,總經理大約還可以...

LED後段切割封裝機台跟技術,雖然動不動都是幾百萬幾千萬,但阿為覺得找到投資金主並不難,只要Business Plan(商業計劃)寫得夠吸引人就可以,而且也不需誇大其詞,按實把這電子廠資產現況及未來前景描述好就夠了!

第二個產品是鋰電池,隨著移動3C產品越來越多,鋰電池的需求也是強勢向上,阿為就認識一個鋰電池廠的主要技術人員,鋰電池的製程設備也多有涉獵.


2002.3

母公司接手人到了,阿為打包行李返台,當初找阿為過去的李總過世了,換了一個不認識的總經理,業務出身,專心搞業務,對公司兩岸管理整合似乎不太有興趣,阿為跟他也沒有太多交集.

還在人資處辦離職手續時,資訊處主管劉經理找上門,希望阿為留在母公司幫他...在大陸廠時劉經理是他的橫向主管,一個管母公司資訊處,一個管大陸廠資訊處,阿為跟劉經理相處溝通都很好!

劉經理說原本三四年前副總經理是屬意MES主管上來當資訊處主管,但當時還在位的李總經理否決,另外則找他接,原本MES主管當然就不爽,四處搞事...後來知道因為他跟廠商有些不乾不淨的事,所以才被當時的李總經理否決掉...以劉經理的個性是絕對不容不下這手腳不乾淨的手下,況且他在嘔氣搞事情,資遣算是唯一的路了!

阿為還是那老話,他對MES系統陌生,沒接觸過,一個外行狀況外的主管,底下的工程師絕對是不服的...其實阿為心裡掛念的還是大陸那縣級市的國有電子廠!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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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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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為陷入人為什麼活著的圈圈中...

阿為沒有想不開,在金門服役就總結了外島兵是:

在歷經擎天廳,翟山坑道,田墩海堤...等構工,退伍後還能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你?!
白天構工,晚上操體能,半夜站衛兵...可以熬過來,那退伍後還有什麼熬不過去的?!

所以活著是一定是堅強地活著,問題是要活成怎麼樣?!

大鳴大放,不求天長地久,只求短暫光輝燦爛發光發熱好呢?!
還是平平穩穩,跟老婆小孩快快樂樂過一生?!
是金錢重要還是家庭溫情重要?!
還是說可以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有些奢求了...要搞電子廠,就是長期離家到大陸,偶爾有回來就不錯了,大陸女孩子的手段跟台灣男生的見識淺薄,不管已婚未婚,很多台商台幹最後就是台灣的家不要了...阿為雖然這方面有堅強的意志,但說真的,看過太多翻船的事,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事!

阿為跟劉經理到外面抽煙區,說出電子廠的機會及他的構想.劉經理思考了一番...

劉經理:我覺得這場局,你的角色不夠明顯,你既不是技術的KeyMan,也不是出錢的金主,雖然局是你牽成,但有一方想踢你出去,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講白了你是仲介,最多拿筆傭金就出場了,接下去要賺幾十億幾百億,就跟你沒關係.

阿為:先說個冷笑話...有個人某天去找BillGates,說我想介紹個優秀的年輕人給你女兒認識交往,我相信他那麼優秀,很有機會可以成為你的女婿,因為他是世界銀行的副總裁...BillGates說,嗯!不錯!不錯!那麼年輕就有那麼好的成就,肯定很優秀,那就介紹交往吧...轉頭那人跑去找世界銀行總裁說,我介紹個優秀的年輕人給你們銀行當副總裁,因為他是BillGates的女婿,你看怎麼樣...總裁說BillGates女婿呀!沒問題!沒問題!

依這個冷笑話的架構,我會以台灣廠身份跟大陸電子廠接洽,取得經營處理權利意向,再用大陸廠經營處理權利回來跟台灣廠協商到大陸設廠事宜,兩方資訊不對等下,我是必要中間橋樑,後面接大陸廠總經理特助,執行副總之類...其實我要的也不多,我提供啟動資金三百萬,要求5%佔股就夠了!

台灣鋰電池廠我接觸過了,他們規模不大,員工加一加就30人,技術副總是以前同事朋友,公司原本就有到大陸設廠生產的規劃,但公司內沒人對大陸了解,還沒有相關動作(1997-2003到大陸蓋廠是一個潮流,一方面台灣土地人工及管制等費用比較高,大陸則提供租稅減免,土地人員便宜,規模夠錢夠的話,想蓋多大廠房就有多大!)

劉經理:整個企畫你可以先作看看,策略上是雙贏作法的話,如果不要求吃肉,喝喝湯倒是有機會...要不這樣!我也還有幾個月時間來處理MES主管,你就辦留職停薪,等你推這企畫推看看,如果半年都推不動,我看就放棄,到這邊接MES好了!

阿為很感嘆,這應該這輩子遇到第二個好主管...好主管多一點的話,何苦四處找機會換工作呢...唉!別的不講,大陸總經理如果不換,還是三砲總經理的話,阿為也不會說合約到了就想走人,三砲總經理不算太好,但至少也不壞,阿為還是願意待下去!

2002.3

阿為跑去電池廠找技術副總跟總經理喝咖啡...

電池廠原來就有擴廠計畫,阿為認為的鋰電池需求的確是強勢上長...但他們找的兩個合適的地方,都有點卡住,有一個是聽到鋰電池生產還要隔防爆區,直接拒絕!

花了幾個星期對電池廠建廠需求跟大陸電子廠現有資源及條件一一對應...兩方簡直是天作之合,一個沒錢有優惠有地有便宜的人,防爆及污染沒管太嚴,一個有點錢但沒地人工貴,防爆跟污染真要搞定又要花個幾千萬上億...會議中阿為特別提出大陸目前就是起飛階段,以台灣經驗看,發展起來後,廠房土地的值錢程度不可限量.電池廠老總基本上已經同意方向,就等三個月後的董事會報告.

阿為又飛了一趟大陸找電子廠書記,說明資金面,技術面,生產面,電池市場分析等等...廠書記說他可以幫一下忙,就是省市那邊有個國營的通訊手機廠,他可以牽線讓電池廠成為電池供應商...阿為簡直快跪下磕頭了電池不虞銷路的話,電池廠簡直是蓋一半好了...又跟廠書記去手機廠拜訪,了解電池的規格跟標準要求!

手機廠對口的人,也直接了當地講,咱中國人作生意講究是情份交情等等...阿為聽一半就了解了,心想就是要回扣唄...說在大陸也工作幾年了,當然是入境隨俗,抬轎都要請人工了,你這邊有幫忙我們自然是理解,沒有幫白忙的理由.

講是這樣講,但阿為還是蠻感慨的...難怪大陸一年要槍斃二十幾個省級副省級的幹部...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千里為官只為財,財帛動人心呀!

想到一個實驗,不知真假,聽聽就好.

科學家把五隻猴子關籠子裡,按綠色按鈕會掉香蕉,按紅色按鈕籠子會通電把猴子電得吱吱叫...一開始有猴子亂按,大家就被電得吱吱叫,時間久了猴子總結出規律,按紅的就電,按綠的有吃的...也開始規範出來,只要有猴子接近紅按鈕或有伸手按紅按鈕的動作,其他猴子就會拖或打那猴子.

規範形成後,科學家抓出兩隻猴子,換兩隻新的進去...新猴子一有好奇行為想按紅按鈕,舊有的三隻就會阻止...再一段時間又換兩隻新的進去...再一段時間又換兩隻新的進去...再一段時間又換兩隻新的進去...籠子已經全是新猴子,都沒有被電過,但有猴子接近紅按鈕或有伸手按紅按鈕的動作,其他猴子就會拖或打那猴子...雖然大家不知道按紅鈕會發生啥事?!但已經形成自己不按紅鈕也不許別猴子去按紅鈕的習性!

這些官員每個人都知道收錢會出事,出事就是身敗名裂甚至槍斃...但還是前撲後繼地收黑錢找好處...猴子簡單訓練後都知道不能按紅鈕了,更聰明更會思考的人,卻怎麼都學不乖...阿為從不懷疑這些官員的智商,光是街頭賣梨子的小販,就算是沒唸啥書,都精得跟猴似的!但就想不懂明知作這事的下場是怎麼樣,但就偏偏一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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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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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4

阿為帶回可以供貨給手機廠的消息,電池廠一片歡呼...行銷問題解了一大半,大陸靠關係獲得優勢已經是一種常態,日後跟電子廠老書記保持良好關係,可以各取所需的話,最好老書記關係直達天聽,以後掌握大陸所有手機廠的出廠電池供應的話,媽的!都可以把整條蓮花路給買下來了!

阿為一頭投到電池產線,逐步了解各製程...依SWOT一一分析,這後面董事長報告會用到...

阿為驚喜地發現,電池廠規模不大,但有兩個地方很有優勢!

一是某個Upside down的製程可以把電池厚度縮到3-3.5mm,目前市面電池最薄作到4.5mm左右,加上外殼,都有6mm上下...手機現在就是越作越小越作越薄,當手機機板跟外殼縮無可縮時,只好腦筋動到電池上面,這時薄電池的優勢就出來了.

先解釋當年手機電池的構造...當年是正負極材料捲好疊好後,往一個薄鋁殼裡塞,再把蓋子用雷射焊接把蓋子繞一圈給封住,然後再放到一個塑膠殼裡...現在手機電池則都改掉了,不過數位相機的電池還保持一樣的構造.

原本電池正負極作引線拉出後,在蓋子上引出,再用雷射焊接把蓋子封住,正負極本身佔位置,焊接線又要預留一點空間,所以厚到到4mm-4.5mm時就極限了.

Upside down把正負極材料捲好疊好後反裝到薄鋁殼,電池正負極從薄鋁殼底部預打好的洞引出,蓋子上沒有正負極引線,雷射焊接不需預留空間,所以厚度可以作薄到3-3.5mm.

其實阿為是空歡喜一場,因為過沒幾年,手機廠把電池原本薄鋁殼改成鋁膜,原本塑膠殼改成塑膠膜,整個更薄更輕...但這樣的影響是電池失效時會膨脹把手機給撐壞掉,消費者要換整隻手機...舊有設計則是鋁殼上割畫安全線,電池失效會洩壓,但不會膨脹,如果電池液沒有搞壞其他東西,換個新電池就可以了!

十幾年後阿為手機業界朋友聊到這事...朋友說難怪你這輩子就發不了財!

阿為腦海裡浮現食神史蒂分周在教訓手下的畫面...椅子要多窄有多窄,吸管要多粗有多粗,冰塊要多大有多大,薯條要炸多老有多老,等小鬼們吃完之後要多渴有多渴,一杯喝完了他就會再喝第二杯,你是不是新來的這還要我教,你別老是站在那邊,快去幹事呀...可是這對小朋友健康不好呀...小你老木啦!(一巴掌煽下)

第二個優勢是一個新脫水製程...原本製程是抽真空,加熱,讓正負極材料裡的水份盡量揮發掉,這是物理性的除水,新的脫水製程則是化學性除水,含水率降到0.000....%以下,小數點以下幾個零不知道了,因為含水率低過儀器能測到的下限,已經測不出來後面幾個零了.

物理除水的電池,實驗室裡跑500次循環後,電容量剩80%是標準,少數優良等級的保有85%-90%...跑1000次循環後則全部低過50%!

第一批200個新脫水製程的電池,在實驗室裡面,已經跑了1000次充放電循環,電容量都都在95%以上,有幾顆還是99.x%的電量,如果考慮量測電表的小數點跟誤差,那幾顆幾乎是無敵的存在,電量永遠不會衰退!簡直就是 The King of Battery!

這脫水製程太神勇了...阿為手上的Noika 8855,原機附一個電池(售價1100),再加買一個副廠的(售價400)替換,副廠剛買還可以,但半年後跟原廠的使用時間就有明顯差距,電容量衰退很快,原廠的就沒那麼快衰退,但用了一年後也有感覺電量慢慢衰退...這新製程的電池,絕對是屌打市面上原廠副廠所有垃圾電池,原廠的要賣1100,這King of Battery,就賣你2000就好了!

阿為堅信憑著新進的製程技術,過硬的品質,絕對可以在鋰電池市場刮起一片風!

興沖沖地完成簡報,等著電池廠董事長的到來,準備好好表現一番!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12 11: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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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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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

第一次見到電池廠老董,其實電池廠只是他底下一間小間的公司,園區及附近還有幾間主力公司,當然沒辦法跟台雞店之類的比,但算算在園區也是檯面上人物,雖然個子不高,把西裝脫了,大約跟鄉公所幹了四十年公務員的阿伯差不多,但多了些沉穩的氣質,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態.

簡報結束,阿為被請出會議室,裡頭剩老董,特助,總經理,兩個副總,五人開小組會議...兩個小時後老董跟特助離開,阿為又被請進會議室,副總說明老董指示大方向不能更改的基本政策:

1.西進設廠一定要去.
2.設廠地點北京上海深圳.廣州蘇州備選.
3.外商身份獨資.

說完基本政策,阿為心底就涼了...出會議室技術副總繼續跟阿為聊,他們技術底的追求好的技術,好的產品,但老董說這可以用五年十年的電池只能找NASA之類的地方賣,一顆不要說賣一千,一顆賣一萬都可以,但一年就作個幾十萬生意,連製程研發測試費用都拿不回來!

老董說用不壞壽命長不見得是好產品,好產品是指穩定可靠使用經驗良好,壽命是要比競爭對手長,但還是要會壞,讓消費者時間到就需要更換,公司才能再繼續賣產品出去...簡單的例子xx玻璃跟oo電鍋,一個鍋子傳三代,產品最終要倒...一代用三個鍋子,好像不耐用,但公司才能延續下去...你用過幾支手機?...阿為說一開始是Nokia 8210,後來換8250,8210給我女兒用,現在用8855,8250給我老媽用...是的!問題就在這裡,Nokia的確是品質優良,但老董說不要看它現在市佔率那麼高,市場是的絕對霸主,但已經有跡象顯示它已經飽和,接下去就是走下坡,甚至現在通訊網路的進步,後面手機衍生不同功用...輕薄短小,耐用不壞不是重點...阿為當時是打死不信有人可以撼動Nokia地位,但也就五六年過去後,不信都不行了!

技術副總繼續說...老董選定北京上海深圳一線城市,我想他有他的考量,雖然不知道真正意義是什麼,但這不能改變...一億的投資,在北京上海深圳是連泡泡都沒有冒一個,我也認同你選二線城市,我們去會是當地的指標,政府部門各項優惠各項方便一定給到足...這應該沒有誰對誰錯,但是決定權是老董,老董方針政策定這樣,設廠細節可以協商妥協,便宜行事,但基本政策不能變它...最後老董對接手國有電子廠的想法是的確可以節省初期設廠運作的時間費用成本,但他對大陸官方沒有足夠的信任,台企已經有被官方設計騙走的例子,所以他為求後面的穩定可靠,情願不省那些初期的錢...阿為是啞口無言,但心底想的是,榨騙是永遠存在的,不要說大陸官方,台灣官方也騙很大,連美國官方都騙死不少人呀~民間更是四處騙來騙去,重點不在哪邊會騙,重點是你能不能看穿騙局不受騙呀!

阿為覺得自己眼光格局不夠遠不夠大,自己覺得千年難遇的大好機會,不過是老董看不上眼的小小利益...老董建廠按步就班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也不貪圖捷徑走後門拉關係,行得正,走得直!簡直是優良公民的典範!

但在經商上的態度,卻又是十足奸商嘴臉,東西可以完美地作好,但就是只作到七分,等時間一到用壞了,要你再來買新的,再賺你一輪!

不懂呀!不懂!

阿為垂頭喪氣打電話給母公司劉經理,就八月一號去上班吧!

2002.07

阿為接到電池廠胡總的電話,約了兩天後到園區老董辦公室...難道事情有轉機?!

約定時間前十五分鐘阿為進去公司大廳表明目的,被帶到董事長室,裡頭有老董,胡總及另外兩個人,相互介紹後,原來是大陸建廠的籌備小組成員!

-老董
-子公司A 建廠小組負責人
-子公司B 建廠小組負責人(子公司AB資本規模都是電池廠的20倍以上.)
-電池廠 胡總,也會是電池廠建廠小組負責人

老董開場說,感謝阿為前陣子為胡總的建廠企畫,想多了解一下阿為的角色.

阿為認為反正都要回母公司上班了,這幾位權高位重也跟他沒太多關係,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的道理還是懂的...說自己跟電池廠技術副總以前就熟識,之前也在大陸工作兩年多,多有接觸大陸各方面,剛好有機會就進行協助幫忙,把自己垂涎大陸電子廠的土地資產,想插一腳的想法避重就輕帶過...老董應該夠歷練可能聽得出來,但無所謂了!

老董又問了些阿為過往的工作經歷,現在是面試嗎?

兩個建廠小組負責人比較務實,問了些大陸管理相關的事情...阿為又說些自己當台幹的小故事...

阿為公司的大陸工廠建好後,設了一個小小醫務室,放一些感冒頭痛胃藥等日常用藥,還有外傷消毒處理碘酒繃帶等等,有人去拿藥時,管理的陸籍總務人員卻私下收費,從一塊錢到五塊不等,拿藥的人雖然覺得不應該拿,但也從沒跟台幹反應,是總務台幹說藥品的消耗好像有點多,想找資訊看能不能作進出存量管制系統...阿為到醫務室看,基本上一個紙本管制表就可以了,真要用電腦就是一個Excel表格就可以記錄得清清楚楚了,開發系統是吃飽太閒...問題不在系統,問題在藥品領用及管制程序!

這故事延伸出來的思考是...一些台灣員工會遵守的事,在大陸不一定行得通,連廁所早上七點放上新的廁紙,七點半就全都沒了...台灣員工不會那麼閒去偷廁所衛生紙,但大陸會!也就是只要有便宜佔,就一定有人去佔,雖然不是全部,但就是有!一些制度設計一開始就要從不信任的角度去設計!

另一個小故事是...產品檢測後不符標準,要在有問題的地方貼小紅點,偏偏有個人不貼,細究原因竟然是紅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顏色,有缺陷貼紅色,這是對國旗國家的貶抑舉動...我操!貼黃點可以嗎?!可以!...媽的!大陸基本上越北方,普遍政治意識越深,越南方則越淺,大家忙著掙錢,有錢掙的話,把它塗紅漆都可以!

台幹在大陸不要有政治立場,唯一可以講的就是兩岸一家親,都是中國人...也不要提收入,都是中國人憑啥你領三萬人民幣,老子作得要死要活只領一千...不要有優越感,狗急了還跳牆,人急了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反正老子一個月只有一千,就是爛命一條.

最重要是台幹之間在陸幹前面不能有糾紛爭吵,有什麼不爽,關起門吵...鬥心眼耍心機,挑撥離間,見縫插針,大陸這些人都是人精呀!這些從小玩到大!

聊了兩小時,子公司A建廠小組負責人竟然直接向阿為挖角...阿為只能說抱歉,他已經答應原本母公司回去了,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幫忙的,阿為幫得到,也會盡力協助...阿為認清了這些資本遊戲他還不夠資格玩,一樣是上班,留在台灣母公司上班顯然是比較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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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工作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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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大家對大陸的工作之外比較感興趣...就聊個幾篇吧!

我一直不太想討論它,因為丟臉呀!我自己是絕對是對得起天地良心,但就是看多了一堆台灣男性在大陸的白癡行為,作死行為,低智商行為...包含自己的親戚都是,唉!

要解釋這些白癡行為,作死行為,低智商行為,先要瞭解兩岸的差異!

台灣環境我不需多解釋,大家多是台灣出生長大的,但需要瞭解幾點...

台灣1963年至1996年平均經濟成長率超過9%...也就是說大概1960年以後出生的人,就沒有碰過真的啥叫苦日子?!啥叫窮到吃不飽?!有也是例外狀況,不是社會上的普遍現象...我這輩子最苦的日子就1986-1988在金門南雄師補給連的日子,有睡不飽,但就不會有吃不飽...我過得最苦的日子,在大陸普遍人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件事!(在當年基層連隊眼中,補給連也不算操!)

在相對富裕的環境下長大時,台灣人對錢看重程度普遍沒那麼高,也就是不會為了點錢去幹壞事...錢要夠多才會幹...以委託黑道砸店來講,當年我只花六百塊草紙+一攤酒攤三百塊,就有爛仔願意接工作,砸店後還拍照證明真的有辦事...台灣我就不知道了,應該幾萬塊都找不到人去幹吧!

2000第一次去珠三角找朋友,兩萬台幣(20張一千的,不到半公分)換了五千草紙(50張,快一公分厚了),隨手就往口袋塞...朋友擔心地說,我怕你等一下被捅一刀,錢被搶走...我說就五千,有人拿刀搶?!要搶也應該搶你的錶,你那錶應該不低過50萬吧!?朋友說,如果他們知道這錶多少錢的話,是會搶沒錯!不過現在絕對是以你口袋那鼓起來的地方比較吸引人...不要說五千草紙那麼多,一些小毛賊連五百都搶!

朋友去K房想吃台灣檳榔,當時珠三角有賣走私台灣檳榔,大陸也有檳榔,不過是曬乾醃漬粗到一個嚼不動的境界,台灣檳榔則是鮮果剖開夾荖藤,我雖然不吃檳榔,但總還是有看過...朋友拿100草紙要K房少爺去買兩盒台灣檳榔(一盒10元),買了一個鐘還沒回來,搞半天少爺污掉100塊跑了...這種事情台灣人很難理解...但想一想如果錢夠多,比如說有個五千萬草紙,我這輩子都夠用了,我可能也會跑,但還是要衡量一下被抓到的機會,如果被抓的機會有點高,可能就算了...K房少爺的盤算是被抓機會低,因為你們這些外來客人生地不熟,也了解一百塊在你們喜歡去K房的呆胞眼中連個屁都不是,不可能勞師動眾大索四方找人,了不起他明天到別家K房上班就是了.

總結現象的原因,一是有窮過,掙錢吃飽比啥都重要...二是文化大革命,啥禮義廉恥忠孝仁愛都是屁,要破四舊,立四新,徹底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我跟一位有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同志聊過,簡單講就是摧毀人性本善的一面...我還被他把思考給帶歪掉...他說人類一開始住洞穴裡,一切努力就是為填飽肚子,肚子飽了才能生存,生存才能出去打昏個女生拖回洞穴裡繁衍後代...什麼禮義廉恥忠孝仁愛是後面人多了,一群野人不好管理,統治階層才創造出來忽悠大家的,讓一群野人比較好管理...我號稱辯才無礙的風流濁世公子,竟一時也想不出啥好辯駁!

也就是為掙錢,可以不計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可以欺騙你,背叛你,陷害你,利用你的同情心,利用你的信任,甚至利用你的感情愛情...因為洞穴裡是沒有禮義廉恥忠孝仁愛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是真的!

我雖可以理解,但是學不會作不來...不過在理解後,對日後我在大陸行走是很有幫助的,至少我只有被賣梨子的小販騙走48元,比起我後面要講的人要幸運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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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工作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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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現象台灣男生對情感很壓抑,我也一樣,我父母養我育我供我吃穿唸書長大,恩情大過天,但我當面要講一句我愛你,講半天講不出口.

台灣女生也多半很襟持,就算碰到喜歡的男生,最多就一些暗示,男生開竅追上來就還好,但大部份男生對情感都壓抑,看懂但不確定時,也不敢採取啥作為...如果女生很漂亮,那就會有著公主的驕傲,高高在上對眾多追求者帶著鄙視的眼神往下望!台灣男生除非就死不要臉死纏爛打地追求下去,多半也都打退堂鼓了,不要去自討無趣...就算死纏爛打地追,如果不夠高不夠帥不夠有錢,基本上也追不到.

我講的是我那年代的情況,後面年輕的應該開放許多!但開放我覺得不過是性開放,在情感的表達上,也沒有進步太多...

各位捫著良心答...你在台灣你女朋友或老婆有跟你說過,你好帥,你好棒,你好有男人味,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這輩子只愛你...等等話嗎?!

反過來問,你有跟你女朋友或老婆說過,妳好美,妳好漂亮,妳好溫柔,妳好有女人味,我愛妳,我真的好愛妳,我這輩子只愛妳...等等話嗎?!...(這應該比較多,至少我對我老婆說過,男生總是比較厚臉皮些!)

有是有!但我保證就是不多!因為台灣人對情感表達都很壓抑!

突然有一天一個漂亮年輕的女孩子,對你說你好帥,你好棒,你好有男人味,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時...你會感動嗎?!...大概一半以上的台灣男生就感動了!

有人看不懂什麼叫感動??那換個詞-沉船-這樣有沒有比較清楚!?

你要回台灣時,女生依依不捨,淚灑拱北關,你心不會軟嗎?!

先講風塵中的女生,這些話不過是台詞,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你下次再來找她,或是讓你在她上身花錢,真心真意的不是沒有,不過就跟化學性除水製程一樣,就0.00000....1%,低到不能再低!

一個小小故事看看就好...

2002阿國從中山回到珠海準備出關返台,在街上咖啡座上碰到朋友...阿國跟吹噓K房碰到個女孩子,陪了他五天,女孩是那麼溫柔又善解人意,而且也說著愛他,他找到真愛了...朋友問你給那女生多少錢?!真的喜歡你怎麼不來送你出關?!

阿國說就五天給五千塊,她都沒再去K房,因為她要幫她表妹找工作,所以這幾天她沒辦法離開!

朋友說,她手機號給我,你旁邊聽就好不要講話!...嘟...嘟...嘟...

朋友:喂,小燕嗎?!
女孩:是呀!你是誰?
朋友:我東哥呀,我從台灣到拱北了,晚上去找你有空嗎?!
女孩:老公,我好想你歐.你怎麼那麼久都沒來找我.
朋友:好啦!好啦!晚上找妳去,不要亂跑呀!

朋友對阿國說,基本上我不認識小燕,小燕也不認識我,但無所謂,這種女生接電話一律稱呼老公...我也不叫東哥,但無所謂,反正她也記不得誰是誰,都稱呼老公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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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工作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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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前面的論點:
1.有窮過,所以對錢非常積極,想辦設法就是要掙錢!
2.文革後,禮義廉恥忠孝仁愛觀念淡薄.(我就吃虧在這上面!)
3.台灣男生情感表達壓抑,突然碰到女生示好,自覺找到真愛!

女生眼光精得很,一群人進來,馬上看出誰是主客,誰是出錢的,該巴結誰,男生個性一眼就判個八九不離十...不是只會甜言蜜語,也有會裝可憐的,讓男生憐憫之情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看到男生一臉不得志滿腹憋屈的樣子,女生還會誘導讓他說出來,扮演心理醫生之類的角色,男的一吐心中鬱悶後,眼前女生越看越愛,包個幾天,下次來還找她!

就一天為了一千塊,至於嗎?!

當然至於...據權威人士田野調查,2002期間從業人員珠海估計有十萬,至尊俱樂部最漂亮最紅的紅牌,每月出場約8-10次,還可以的就3-5次,一個月只出場一次的大有人在...競爭激烈呀!

其實人多也是形成大陸狼性的一個因素,十幾億人我怎麼出頭呀?!所以大陸看到各種奇怪的現象都不必太奇怪,最終就是為掙錢/為省錢/為出頭這幾個原因!

一天一千,等於她在工廠幹一個月,一個月碰了幾個,半年賺個幾萬,都可以回老家蓋棟房子了...各位不要有鄙視的眼神!台灣例子也很多,一些辣妹小模哪來那麼多錢買跑車買包包,還不就靠服侍乾爹來的!

阿泉初中畢業34歲未婚,工地師傅,最多下工熱炒店喝兩瓶啤酒,其他也沒什麼不良嗜好...結婚他已經快放棄念頭了,工作跟生活環境也不太會碰到女生,工地女生都是大嬸等級的,而且早就結婚生小孩了...是有大嬸想介紹個遠房親戚表妹之類的給阿泉,但最多吃一次飯就沒下文了...阿泉2000跟壞朋友到珠海玩,光是路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妹妹拉他,他都覺得很窘,朋友帶到昌安K房後,勉強鎮定下心神,選了一個自己在街上碰到會人多看兩眼,但絕不會搭理自己的漂亮妹,...回房後作完不可描述的事情後,妹妹跟他聊她老家的事,阿泉憐憫之情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之後幾乎每個月都去一趟,原本一個月存個四五萬,現在全部不夠,還要吃老本,但阿泉卻甘之若飴...女生想換手機,買!媽媽生病要一萬,給!表姊結婚要包禮,包!...2002年底非典SARS,遊客銳減,女生跟阿泉哭訴生活過不去了,不去上班了,要回老家安頓,然後再跟阿泉雙棲雙飛...阿泉把50萬定存給解約了,馬上匯過去,要女生在家好好休息,女孩子回老家,接下來就失聯了...阿泉還擔心她出了什麼意外,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樣...到了2003.3解禁,飛過去要找女生,找不到,找媽媽桑,找同台姐妹,都沒辦法找到...其實好一點就是女生拿錢回老家買房找個不知情的嫁了,差一點的就是女生錢貼給小狼狗,然後到別地方繼續賺...一開始就有朋友在提醒阿泉,但就是聽不進去,不過等錢花光了,阿泉自然就會醒了...

阿泉算好下場的,不過就兩三百萬買個春夢,貴是貴了些,錢再賺就有了!另外有跟老婆離婚,房子賣掉來追求真愛,後面床頭金盡,才發現已經無法回頭,就留在大陸當台流的...飛天怪獸大大提在K房蹭吃蹭喝蹭台費的台流,每個後面都有類似的故事...我就納悶,台灣男性有那麼一往癡情情深嗎?!還是單純就是傻?!

這還是風塵中的女生,等級有到3(10分滿分)的男生基本上就只是逢場作戲,就花錢買青春而已,台費800就800,多給20坐車就不錯了,買手機買衣服媽媽看病,關我屁事!?

不是風塵中的女生呢?!等級不到8的男生就很難擋了...阿為大陸廠六個還沒結婚的台幹,兩年內全部淪陷,四個跟廠內女生結婚,兩個跟廠外女生結婚!(一個是賣衣服店員,一個是咖啡廳店員),另外一個已結婚的也淪陷,跟台灣老婆離婚再娶當地女生.

最後...這是我1999-2006看到的現象,現在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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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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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8

阿為到部門簡單介紹自己,解釋會空降是因為公司政策,各部門新任主管職需要在大陸廠資歷兩年才能上...講明了,我不熟MES系統,專業面就一切靠各位,但跟別部門有爭執有沖突,我會出面,如果有捅了啥嘍子,對外就我來背我來扛!但關起門會被我唸...反正工作上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寫程式如果是Fortran也可以找我,我是專家裡的專家,但我相信你們不會使用這種老掉牙的語言...各位專案上工作上有表現有績效,我一定會爭取福利,雖然給不給就看上面,但我一定爭取!

阿為在公司掛MES,但主要工作協助劉經理對大陸廠資訊系統的溝通,有空才找些資料慢慢了解MES,就這樣悠悠閒閒地過了日子.

2003.02

阿為覺得新的一年流年不利...

公司新任一位財務長,打電話叫阿為去他辦公室...阿為有點納悶,要找也是找劉經理,他才是資訊主管,阿為不過管資訊處下一個MES部門,跟財務長沒有直接管理關係.財務長怒沖沖把一堆表單攤桌上說:為什麼你部門MES,SPC這些系統花掉快三千萬?!合理嗎?!

阿為拿過來細細看過後說:財務長你先不要急,我先聲明,這些是2000-2001的訂單,當時跟廠商進行這些項目的人是當時MES主管陳經理,我那時還在大陸廠忙建廠...合不合理很難講,但我可以跟你說這一筆RAM跟HDD有點問題...雖然Mini System不是PC Server等級價格可以比,但硬碟還是一樣的介面規格(SCSI/SAS),貼上HP原廠標籤,賣三倍價五倍價,但有原廠保固跟服務,貴是貴一些,還可以接受,但貴上幾十倍這裡頭就有鬼了...這邊的事我就不多講,我要花錢,都是遵守資訊部門開規格,採購詢價,三家比價程序,前兩年大陸建廠,總務裝修廠務機電到土建到餐廳,你可能或多或少聽到有問題,但我手中資訊弱電相關發包,全都沒問題!有問題我在大陸廠就被搞走了,公司也不會讓我回台灣.

過了財務長那關,阿為回坐位後接到大陸廠資訊主管阿全的電話,說他被開除了,現在收東西...

呀?!發生啥事了?!以前兩三個月就會飛一趟大陸廠去看看,最近半年SARS疫情,斷了交流,只剩Email電話跟MSN.然後就出事了...阿為還沒有足夠的資訊好判斷,忙著去找劉經理了解狀況...劉經理劈頭說,大陸廠稽核收到具函密告說你接受廠商招待...啥招待?!跟廠商最多晚上談到六七點餐廳沒供餐了,去外頭咖啡廳的吃個簡餐之類的,一頓就20草紙,有時廠商出錢沒錯,但我出錢次數比較多!

是性招待!!!我操,那個王八蛋亂講呀!?...阿為火氣上來了,媽的!現在還沒上檯面就算了,如果有在公開會議室或正式通知調查之類的,阿為一定上法院反告公然侮辱,要對方拿出確切證據來...自己才在財務長面前拍胸脯說自己潔身自愛,絕不舞弊貪財,現在馬上被說接受廠商性招待,等等又被財務長叫去解釋!

過幾天,大陸廠資訊主管阿全被攆走的消息比較明朗...阿全被舉報告用公司資源私自對外營業賺錢,這傢伙不知道去哪搞一套OA FLOW系統,然後讓大陸廠資訊處花10萬草紙買下來,讓資訊工程師進行開發,然後再copy賣給當地其他廠,工程師一邊開發就一邊納悶...怎麼我們公司在寫別公司的程式?


2003.03

SARS解禁,阿為被要求馬上飛大陸廠接管資訊處...廠商性招待的事呢???為什麼沒人提???不過這事情怎麼查呀?!就算拍到跟廠商一同出入不正當場所的照片,只能說跟廠商一起去不正當場所...就算有發票收據,還要證明有人沒出錢是接受招待的...除非K房收銀人員證明錢就是廠商出的,但也就是唱歌喝酒的錢,性招待的錢要怎麼證明...想想還真難!...就算高層接受間接證據引述,但阿為就保證不可能有跟廠商一同出入K房的照片存在!因為阿為那兩年就是沒去過K房!

到大陸廠又接到被攆走的資訊主管阿全電話,提醒阿為要小心底下陸幹王軍...王軍是設廠時資訊處原始的三位工程師之一,現在資訊四個課二十來個陸幹,王軍在建好廠後被提拔起來當課長.

阿為又問了阿全幹了哪些好事...結果真的出入不大,這傢伙上班正事不幹就一直搞業外收入,王軍是他的戰略伙伴,他推測他的事曝光就是王軍搞的!

阿為覺得應該要辦一個講座,凡到大陸工作或經商的都強制要參加...因為這又是一個當台幹一定要瞭解的禁忌...跟陸幹只能有公事上接洽,私下要作壞事,連台灣人都不見得可以信得過,還跟陸幹一起搞,你沒被賣掉都沒天理了!人家文化大革命就是在玩這種事都玩了十年了!

阿為在宿舍床上睡不著,王軍表現一直中規中矩,當時離開時的確是把他安排成重要副手,雖然阿為不是很在乎前資訊主管被出賣,反正你正事不幹,只想歪錢,滾蛋也好!但王軍真的是出賣資訊主管的人嗎?!出賣的目的是想撥亂反正,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睡不著就去搞些事吧...十點多進到辦公室,把王軍電腦硬碟拆下,找到MSN聊天記錄目錄,還好當年把QQ跟其它IM都全禁掉,只留一個MSN可以用,MSN聊天紀錄又是不加密存本機,Copy到隨身碟後,回宿舍用NoteBook慢慢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王軍佈的局還真大!

新廠建置過程,王軍就開始佈局了...

公司蓋新廠建資訊機房買許多高單價設備,PC,NB,Server,Printer,Switch,UPS,BackupDevice,SAN Storage...主管阿為樣樣指定品牌規格,像飛瑞UPS就花掉15萬,王軍很不以為然,同規格的他8萬就可以拿到,只不過就大陸品牌,賣給公司12萬的話,一單就兩年薪水進來了!

2000年中王軍在外面找朋友成立一家電腦公司...阿為進ERP系統查了下給這家公司的訂單,阿為在的時候,就是一些碳粉匣,鍵盤,滑鼠,轉接器一些小東西,阿為離開後,開始就有Switch,Server等高單價訂單,甚至新蓋的庫房佈線工程也都這家公司在拿...檢查一下價格,也就行情內,沒有什麼太離譜的地方.

阿為注意到前幾週一條訊息...

王軍:庫房的線路注意一下,聽說前主管會回來,佈線他都會拿fluke測.
公司:他怎麼樣?!
王軍:虱子都能看出公母,不好搞.
公司:跟上一個一樣收買?
王軍:不可能,他挺傲的,幾十萬還看不上眼!
...

阿為有點意外,沒想到王軍看人還看得蠻準的,就說陸幹一堆人精,等級不夠的台幹,想鬥還差得遠...阿為也有點沾沾自喜,朋友的讚美只是客氣,敵人的讚美才是真正的讚美!

其實阿為對庫房的佈線根本就不想拿fluke測,因為那線的色階就不對,Avaya正廠線不會有那麼三四個肉眼可分變的不同色階,一眼就知道是假線!

確定王軍有問題後,開始按時間序把整個事釐清楚,然後把聊天記錄給整理印出來.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13 15: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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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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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5
王軍看公司建廠買設備大手大腳,有利可圖,自己在外面搞一家電腦公司,一開始只敢作些阿為不會去檢查的小單.

2002.3
阿為離開,新主管阿全搞一套OA Flow系統的Source Code,然後寫簽呈要更新大陸廠 Flow系統,這事母公司資訊劉經理跟阿為都知道,當初還討論了一下,母公司Flow系統其實到大陸廠有幾個問題要改,兩邊組織架構就不一樣,大陸廠比較扁平,母公司組織架構多了好幾層,兩邊事務流程也差頗大...所以討論後是同意大陸廠買新的系統自己開發,反正就10萬草紙,還帶Source Code,便宜!

現在推論起來,這套系統應該是新主管阿全自己搞的,自己寫比較不可能,可能某家軟體系統公司copy出來的...

簽呈過了,採購程序新主管阿全找來王軍討論,兩個人一拍即合,找兩家系統商跟王軍公司來報價,最後議價資格標由王軍的公司得標,兩人先賺個十萬,只不過看起來新主管阿全分給王軍不多,王軍聊天訊息中多有抱怨.

2001.4
抱怨歸抱怨,王軍也開始了自己的撈錢之旅.從PC開始,Server,Switch等採購,都利用自己開規格廠商報價之便,大部份的訂單都流到王軍自己那家公司...阿為特意去機房找那幾張訂單買的東西,果然料想沒錯,一堆山寨品...勉強兩台Cisco Switch摸起來是真的,序號到原廠查也是真的,但過保好幾年了!應該是回收整新再拿來當新品賣!這些事主管阿全都知道,還跟王軍分錢,而且還要分大份,我想這邊是王軍想幹掉主管阿全的導火線.

2002.7
王軍找到另一家公司也想導Flow系統,打著本市龍頭企業都在使用的名號,對方興趣也頗高,但系統Demo介紹需要主管阿全出面,王軍幫阿全就去印了Flow系統的名片,公司名就掛王軍的電腦公司,然後阿全興沖沖地去作Demo,想說又有外快要入袋了!

阿為看到這段,都嘆了口氣...還印名片呀!?你看不出來這是你脖子上的刀嗎?!

2002.12
這期間有段訊息是王軍在監控公司的Email系統,似乎掌控幾個台幹甚至總經理的事,看不出來是什麼事...阿為想說是不是快去把王軍電腦扣下來,把總經理的事證掌握下來,然後就可以變副總經理了...哈哈!...王軍似乎很高興SARS讓台灣母公司的人都不能過來,但已經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了!


2003.2
王軍開始發難,把主管阿全一些罪證,包含幫他印的那張名片,全送交稽核,稽核一查果然鐵板釘釘,總經理馬上要阿全捲舖蓋滾蛋.

大陸廠總經理連絡台灣資訊劉經理,看能不能支援資訊主管過來?!敲定了讓阿為先回鍋...這事讓王軍知道了,最好的情況是資訊內部升遷由他來接,不然就是誰來都好,就是不要阿為過來...情急之下,又向稽核控訴阿為在建廠時跟廠商有曖昧,接受了廠商性招待...跡證基本上是沒有,但稽核因為王軍投訴阿全的事情具體屬實,所以也相信了王軍對阿為的控訴,但因為沒跡證,不敢上檯面討論.


2003.3

整個看完後阿為火氣也都上來了...媽的!原來是王軍你這小王八蛋在背後搞我!

對阿全也有點火,你他媽到底是多缺錢呀?!這也要搞,那也要搞...在工廠三餐吃公司,晚上住宿舍,手機打免錢的,出門還可以派車,返台還有機票,沒用完還折現...你沒個本事就不要吃那瀉藥,一個陸幹就把你給搞跑,丟人丟到家了!滾吧!不要指望會幫你平反或讓你回來!

阿為連絡了建廠時的家臣派同事,建廠過程阿為他們處很好,他們手上工程發包都是幾千萬幾億,公開公平,就算阿為知道有維護特定廠商的手法,但一切還是按程序,沒啥把柄好讓別人抓!當時下班後在宿舍工寮裡也沒少喝酒唱歌聊天打屁...交情都算不錯!

家臣派同事在別省份蓋新廠,阿為不找別人,就找土建,是因為土建其實要面對白道外,還要面對黑道,阿為現在想找的就是黑道...同事幫阿為連絡了當地另一個台商,請阿為過去拜訪...阿為過去拜訪,竟是台商協會的高層...在餐廳一邊吃飯一邊喝酒,阿為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提出需求,是不是可以找些爛仔(地痞流氓),去砸個店,不必傷人,就砸店就好!台商表示這簡單到不行,純粹是小事!

台商打電話連絡,不一會來了兩個人,口音聽起來是東北的,談好時間地點(就王軍開的電腦公司),作業需求(只要是玻璃或看起來像玻璃的全砸碎),價格500...阿為說我加100,六百六六大順.談妥後,酒杯滿上,再來幾個菜,我先買單,你們要喝繼續喝沒關係,我得回宿舍睡覺了...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16 08: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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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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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為火氣很大...但行動前要分析現況,自己優點缺點,對手的優勢劣勢,外在內在及後續的影響,這是阿為僅有的少數優點之一!

阿為的優勢是:
1.掌握主動及事證.
2.公司管理資源.
3.台胞身份.

劣勢:
1.強龍不壓地頭蛇.

沒有攻不破的堡壘,沒有打不沉的戰艦,關鍵在能不能找到對方弱點劣勢,再針對弱點劣勢研擬對策...火砲戰車都曾是無敵的存在,但被抓住特性跟弱點後,找出應對方式後,戰車也就是鐵棺材而已!

很多台灣人都不知道台胞身份在大陸其實是一種優勢...比如說台胞可以隨時到大陸,隨時又可回台灣,大陸人光要進幾個經濟特區都沒那麼簡單,要到台灣更是不容易...這種自由不對等,就是一種優勢...把事搞大,老子屁股拍拍回台灣,你是咬得到我嗎?!

阿為敢決定先用黑道...首先是黑道成本他不在乎,一個長假就可以花掉一本,幾百幾千還看不在眼裡!...在台灣如果想用黑道解決,要考慮費用,有時幾萬幾十萬一般人就花不下去...另外你可以找,對方是不是也可以找?!再考慮黑道會不會用這事反咬?!有手尾你就很難搞...在大陸似乎就沒那麼難搞,反正過幾個月找新主管接,老子就回台灣了,你能過來台灣找到我,那也算你本事了!

這邊的狼性跟珠三角不同,珠三角的狼性是不要命的那種,這邊的狼性是貪婪的那種...大陸一句話,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所以碰到不要命的,就是敬而遠之!...既然這邊的狼沒那麼兇,那阿為就扮個不要命的吧!管你地頭蛇還是強龍,老子不要命最大!

相關跡證整裡好後,直接找老董跟總經理說明,自己要搞事,王軍這幾個會直接開除,然後請公司法律顧問出來,這幾筆一共三十四萬六的貨款要追回...老董跟總經理都表示同意,Just do it!...阿為找來幾個沒有跟王軍串聯一起,也是建廠就進來的工程師,吩咐午休後一個直接扣住王軍及其他人電腦,Low level format後重灌.

午休後阿為直接找王軍到會議室,關起門...

阿為先撥一個電話...喂,鐵哥,到了oo路oo號oo電腦公司了嗎?!...嗯!就砸吧!

掛了電話就瞪著王軍不說話,王軍肯定知道就他的電腦公司...過了漫長十分鐘,王軍手機響了...用當地方言咕噥了幾句就掛了...

阿為指著桌上的MSN聊天記錄說:這一年的事我該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王軍: ...

阿為:沒有?!那我問你了,這兩年多帶你們過來,專業上有沒有教你們?!工作上有沒有壓榨你們?!處事上又沒有厚此薄彼不公平?!該給你們加薪升等有沒有摳扣還是跟你們要好處?!還是我那麼地方讓你覺得委曲不公平?

王軍: ...

阿為:你搞阿全我懶得理,你還搞公司搞我,還想搞總經理的樣子,我只問你搞得起嗎?!是誰給你那麼大的底氣敢搞我?!你在外面跟誰搞的那家公司是我叫人砸的,以後我隨時高興就再去砸一次...你該慶幸你不是碰到我朋友,珠江口沒幾天總就會漂一具浮屍出來,一具也就兩萬元,你覺得我在乎那兩萬嗎?!如果你覺得你鬥得起,就落個聲,不然就跟你找進來的那四人,一起給我滾去辦離職!另外回家後開始準備錢吧,你搞的幾筆訂單,三十四萬六的貨款我一定追回來,我不管驗不驗收,我也不管你賺的這些錢分給了阿全多少,有本事你就找阿全要,總之我已經請公司律師開始動作了!

王軍灰頭灰臉地跟四名同黨去辦離職,阿為注意到資訊處幾個人的臉上竟浮出喜意...剷除毒瘤後,重新調整人員工作及任命新課長,資訊處慢慢步上正軌.

2003.4

阿為把已驗收付款的訂單整理出來,一共20萬,拿給公司法律顧問(當地一間法律事務所),準備進行訴訟,要求退貨還錢...剩下的14萬多是還沒辦驗收的,就分別在驗收單上寫明因序號不符or總代理查詢為假貨等理由,丟給採購要辦理退貨,請他們通知廠商過來拿...

誰知採購課長(一個女生陸幹)竟跟阿為底下台幹副理起了爭執!採購要資訊處跟廠商要退貨同意書,簽字後才肯進行退貨程序...阿為走過去問:廠商退貨同意書??廠商要不同意呢?!那我就沒辦法退貨啦?!誰規定驗收不合格要廠商同意書的,寫在妳們採購程序的哪一條哪一款?!採購程序拿出來看,上面怎麼寫怎麼辦,就按規矩辦事,不要給我自創規矩瞎搞!

誰知採購課長一臉委曲,跑去總經理室後找總經理大哭,說資訊主管阿為罵她欺負她...我操!開放的辦公室空間,當場就那麼多人看著,還能這樣搞?!... 阿為拉了幾個在場台幹陸幹擠進去總經理室,把剛剛講的話重述一次,要在場台幹陸幹確認有無出入...在確定無出入後,再跟總經理講,爭執點就退貨的程序,現在是要按驗收單不合格退還是要寫採購自己發明的廠商退貨同意書?!

總經理:按驗收單不合格退!

阿為:採購課長的莫名其妙不按程序要求跟不實指控,怎麼辦?!

總經理:請採購處長過來.

採購處長(台幹)過來後,到底共事過兩年,知道阿為個性,先叫其他人出去,門關起來...

採購處長:你火氣就不要那麼大,陸幹要好用,一個月也不會就只有兩千了!

阿為:光聽到我要退貨馬上自己創造出退貨程序,這種員工你不給個五千六千薪水怎麼對得起她的辦事能力?!我看一個月兩千就只是業外收入吧,主要收入恐怕就不在這裡了!沒錯!我是懷疑她收了廠商什麼好處,才會那麼努力維護廠商利益,驗收不合格退貨都要刁難,所以說話口氣衝了點,就這樣馬上被倒打一耙,到總經理這邊投訴說我罵她欺負女同事,萬一今天旁邊沒有其他人,我看就變成我性騷擾或性侵她了!

採購處長:那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阿為:如果她是資訊的人,就跟上星期一樣,我肯定開除掉,但她不是我的人,怎麼處理就看你,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採購處長:嗯!我去處理.

採購處長把這採購課長拉下來變採購員,懲處公告明寫著因處理資訊處退貨程序作業瑕庛...順便幫阿為豎立些敵人,阿為覺得沒差,反正母公司派新主管來,他就回台灣了,債多不愁,死豬不怕開水燙!

法律事務所那邊也開始動作,王軍的合夥人過來開協調會.

廠商:這東西驗收單也簽了,用也用了大半年了,現在要還款退貨怎麼也說不過去.

阿為:驗收就你們王軍驗收的,這種外神通內鬼的詐騙手法,我就不信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是允許的,另外採購規範是CISCO原廠新品,這張原廠開的證明,這就不是CISCO原廠品,你有辦法讓CISCO發個文給我說是原廠品,就算是過保你整理成新的賣我,我都認了!

廠商:我怎麼知道你這個是我當初交的,這樣很難辦...

阿為:難辦就不要辦了,法院見!送客!

阿為要法律事務所就具狀跟地方法院申告,等開庭!開庭日到,備齊資料到法院去,阿為一直覺得如果自己會在大陸上法院,一定是某件事相關,現在竟然不是,有點啼笑皆非.

資料準備齊全,法院針對一兩個地方作釐清,然後還是要雙方協調,訂了五月中作宣判.

2003.5

宣判前一週,廠商可能知道自己已經敗訴,市委書記都點名關切了,怎麼可能不敗訴...廠商過來要求和解撤告,阿為提條件,已驗收付款的訂單20萬全部退回,外加支付律師事務所費用一萬五,沒有打折餘地,廠內送外鑑定等費用三千多,廠內自己吞,不需要你付!...廠商摸著鼻子跟律師去協商付款及撤告程序,事情告一段落!

[ 本文章最後由 pinkfloyd 於 2020-11-27 14: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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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文由 flymonster 於 2020-11-16 11:05 發表

在她們心中,老公都是好好先生,是我們這些單身或是常駐的台幹最壞......

這我們一些台幹討論過...簡單來講,大約分兩派.

你同事老婆是"污染派"的,老公是好的,就被你們這些人污染...這點好像沒錯,我就跟幾個台流交心聊天過,怎麼會到今天地步?!是呀!被朋友帶壞被污染的,就以前沒接觸過這種溫柔鄉,一碰就沉迷了,就拔不開腳了,才會淪落到今天地步!

我就想問,你碰到的溫柔鄉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碰過,碰過比你厲害百倍的千千萬,為啥人家就不沉迷...

所以第二派的論點是"疫苗派".也就是說男生見過這些手段了,大陸妹再會撒驕,也不過就這樣,老子褲子一穿就不認識人了,繼續該工作工作,該賺錢繼續賺錢,該回家陪老婆陪老婆!

人性討論,不會有啥正確結論,總之啥樣的人都有,一切直指本心,會拋家棄子的不用別人帶就會拋家棄子.沒有啥污不污染,自己就是個大染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