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憶往… 地下營長事件簿

兵鬥•逆襲─地下營長事件簿

初章:【新兵路迢迢】

第一話:笑面虎之殺雞儆猴∼

【事件:兵單、殺手班長】

九零年代即將來臨,迎接而來的是一張紅色,不起眼,卻令每個廿歲的大男孩惶恐難安的∼【兵單】。

八月一日,時值盛夏。這班開往南部的平快列車,雖沒有冷氣,但沿途行經枋寮果園因而感受不到一絲炎熱,車內坐滿了清一色神色呆滯的年輕人,完全沒有歡樂的交談聲;後來上車站著的學生及少數老人,似乎受到這股沈悶詭譎氣氛影響所致,個個面面相覷也甚少交談。望著窗外除了享受這涼爽微風,盡情呼吸著這短暫到彷彿最後一秒的「自由空氣」,隨著火車即將到站倒數,每人心中惴慄難安思量著不僅是將近兩年的「不自由」,因為傳聞中的新開【魔鬼營】才是此行年輕人的終站。想到這兒,主角小安心中不免聯想到古時荊軻刺秦王中那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情懷。

命運就這般捉弄人?如同有人下部隊抽中籤王【海陸】或是【金馬獎】,這一梯台南兵,新訓中心卻不在【官田度假村】爽爽過?反倒坐了幾個小時車程跑來這國境之南,還進了傳說中的魔鬼新訓中心!

從車站下車,聽從一位士官指揮,數人一組坐上了「ㄅㄨㄅㄨ車」前往營區,原來這是當地農民的副業之一,農暇之餘開著載運疏果的中小型貨車載送阿兵哥賺外快,每趟約三百元左右,收費則視車上人數再均攤。怪不得剛剛在火車站一下車,那些小黃司機一看到我們興趣缺缺,帶隊的班長說營區阿兵哥這塊是農民的他們生意地盤,而且因為多是單程,小黃沒回程的賺頭也不想接,這倒是長了點見識。話說一群人尚未回過神來,班長便嚴肅的將眾人集合起來,往前瞄了一眼,發現右前方大門方向一名『面腔』很重的少尉軍官和一位滿臉殺氣的下士大步朝我們走來。

「乖乖!我的媽呀!」有人發出驚呼聲,原來此下士胸前繡一長方形、藍底白字的職務名牌,上面標示四個顯眼大字─【教育班長】。帶隊班長一臉正色的向少尉軍官行禮並報告完後,這名教育班長走向我們,手指大門警告我們:「這是營區大門,再不長眼,下場就像他們一樣!」此時才發現右前方十幾個身揹草綠色黃埔大背包的新兵,今天剛下部隊就在門口十幾公尺外『下背包』,排成一排以『匍匐前進』方式逐一爬到大門,衛哨旁的班長才准他們入列重揹背包【休息】等待。

這是休息嗎?剛爬完又只能揹著重重的大背包在大太陽下立正站好,滿頭大汗也不能擦,充其量只勉強說是『喘息』吧!一行人沒想到這種傳聞就在眼前上演,看得目瞪口呆之餘立馬噤聲不語;任誰也沒料到尚未正式踏入營區不僅大開眼界,也上了一課「震撼教育」,這班長果真厲害,利用機會假他人之手行下馬威之實,就這樣,在他帶領下,一行人默不作聲進入營區,少尉軍官見狀嘴角往右上揚笑了一下,點頭並稱讚那名下士:「嗯!不愧是本營區出了名的【殺手班長】!」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21-08-31 09:05 編輯 ]
評論(557)



【事件:狐假虎威.佳人落難記】

一至約定地點果然晚了超過半小時,幾個徒弟早已在等,欽ㄚ焦急直追問,不想讓那麼多人得知宿醉完還嗆指揮官的事(有『耙子』在其中),也只能隨口胡編說臨時被叫去找指揮部人事官交代事情耽擱了。然後叫眾人拿出資料再做確認,小安逐一檢查無誤後,時間一晃也快十二點,欽ㄚ急著進去交差好有多餘閒工夫辦自己事,小安直說不可,畢竟外頭熱得叫人心煩氣燥,此時進去找憲兵大哥無異於給自己找麻煩(心煩氣燥下找碴記個違紀),便先點餐再說。不久老闆先送餐過來,他叫小妹先別掃地了先進去洗碗,小安吃飯時不喜歡人家在旁掃地,正想這小妹也算滿熟了,怎會如此?於是轉頭一看,原來自個兒一來便專心檢查業務,倒忘看裡頭竟有一地的玻璃碎屑,連忙問老闆怎麼回事?

欽ㄚ噘著嘴直說了句:「自己未來老婆被欺負了,也不會先關心一下大嫂?」小安直斥他別亂說,見小妹眼眶泛紅似有難言之隱,兩人眼神交會後在老闆示意下進去做事。老闆無奈嘆道:「唉!還不是一大早那個『呸胎』憲兵開車來衝撞的,今天已是第二次了,上星期來那次還動手推她、打她,說再不理他還會再來。沒想到被師長剃了光頭在禁閉室關了幾天,昨天才剛放出來,一大早沒見到小妹誤以為刻意在躲他,還嗆三天兩頭便來一次,客人多是阿兵哥,他這一搞一鬧還不讓我好好做生意,還嗆直到小妹答應當他女朋友為止,你看…才一會兒工夫,就變成這樣了。」聽完一驚眉頭愈皺愈深。

這老闆與小安算是熟人,之前帥哥人事官在時,見小安一個小兵身份,竟可與軍官同桌平起平坐甚為好奇,聽人事官們對小安連番誇讚能力,代理人事官後更是對每次帶底下連文書來洽公大感驚訝,某次便表明見小安是個學識修養極佳之人,打探沒女朋友後直表明想要做個媒人,並說小安與小妹似互有好感,問過小妹似對小安評價甚高,只是缺個人牽一下紅線撮合。但小安以自身參一身份敏感笑著婉拒一番好意,聽老闆說出一些事才得知,那次人事官請的海陸套餐即是出自小妹之手,而且每回小安點的麵都是老闆特意交代小妹煮好並親手端來,事後老闆還問:「口味如何?還合你胃口嗎?」原來是要先抓住小安的胃來的,這招不可謂之不高啊!

唉!只是…這情愫雖悄然滋長著,郎有情妹有意下應該很快成一對,但…小安一想到家中老媽斷然不可能贊成,畢竟外祖父家業之大,她一個日據時代出身的千金大小姐,怎可能接受這出身微寒的小妹(雖然嫁給老爸後咱家也窮過好一陣子)?老闆誇讚小妹勤奮一天要打三份工,一早送報,白班是餐館小妹,晚班加油站打工的身份,雖是小安心中體貼又肯吃苦的老婆理想人選,但…要在老爸及老媽這邊首重門第、家世背景的傳統家族觀念下,怕是一向開明的老爸也會在伯父反對下叫小安『切切就好』。這就是小安長期以來一直不敢交女朋友的原因,要在自由戀愛的個人意志及家族傳統壓力之間做一抉擇,怕最後不得不在長輩威逼下低頭,那不就愧對小妹一番真情意?最終還得分手收場做個薄倖郎不成?於是,一直以來便壓抑心中這股情愫。

情緒隨著一面聽一面回想起洽公以來種種不斷波動,眼中也露出不捨差點泛淚,也只能強行忍住並轉頭假裝揉眼睛掩飾偷偷拭淚。老闆打商量道:「大家都看得出你們本該是一對,要不…你就從今順理成章認了她這女朋友,那憲兵知道她已名花有主後,也不敢再打她主意了不是嗎?」小安向他打聽,那人原來是師長侍從士囂張得很,欽ㄚ老早就看出師父與小妹的事,聽到後直勸老闆叫小妹換工作,畢竟小安這師父再怎麼厲害也無法與之抗衡。小安冷哼一聲叫他別亂說,自己快退伍了倒不怕他(老闆不知道這件事),只是此事還得冷靜再想想不可輕舉妄動,而且眼下業務緊急,更不能以私廢公。




【事件:宿敵糾纏自找麻煩.忍無可忍怒火中燒】

下午快兩點,憲兵應該交接換人了,便對老闆說先進去洽公,回來想想再說。出來已快四點多,因為人事官漏掉一項電話紀錄沒交代,幾人於是在外頭又把要交的名冊趕一趕,此時新的營參一ㄚ隆說有事先離開馬上回來,小安要他再遲都不可誤了晚點名時間。於是帶小佑等人進去,順便找參一科士官兵文書小顧拜託以後關照兩位徒弟,又跑了趟動管室找同梯,不在…放假去了,也拜託他徒弟一番,沒想到這才發現竟和檔案室那名同梯一樣,他是慢一個半月退伍的一般兵同梯,還好沒說出來,不然這下又糗了,連搞兩個烏龍!

出來後,欽ㄚ邊走邊抱怨那兩個菜鳥很跩,尤其是小顧更是一副目中無人,連小孟孟也異口同聲嫌棄起來直說不滿。小安比了比又噓聲叫他們別再講,以免被旁人聽到,被知道是哪一營的,日後可有他苦頭吃,還交代他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才使他倆閉嘴不談,小安雖心想兩人一向意見不合,這回倒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出了大門,還是得把名冊再修改一下,這回是一連做錯,自然得他進去交件,想不到他怕被憲兵刁不敢再進去,硬要小安陪!

二連小孟孟見天色昏暗,自己的名冊又沒做錯,便說有事得先趕回去(被虧說是找女朋友的私事),於是叫小佑在餐館等ㄚ隆,自己和欽ㄚ兩人進去即可。想不到出來時哨所有些昏暗,衛兵開了探照燈,這憲兵見兩人連番進出有些火了,竟刁起小安來個細細檢查,一向是進大門才如此,沒來由都洽公完要出大門還被刁的啊!小安自覺沒啥好讓他找碴,一副沒在怕坦然受檢,哪知…他翻了翻識別證:「這是什麼?識別證上有塗改痕跡,這要記違紀!」小安連忙解釋:「部隊待退老兵都會在上面用簽字筆寫上『紅帥』、『黑將』代表身份,我只是寫在標籤紙黏上去,馬上撕下來就是,這樣就不算違紀了吧。」

哪知那憲兵似聽到『待退老兵』四個字很敏感,以為小安這句話在向他一兵示威顯老、刺耳得很,一臉不屑望來:「什麼老兵?管你幾天退伍,記下去關禁閉就知道再老也沒用!」見他冷笑一筆一劃記上去朝小安瞧來,一旁欽ㄚ倒嚇到愣住,此時百口莫辯也只能無奈吞下,免得再被找第二次麻煩,但小安也不是省油的燈,朝他冷笑:「隨你記吧!謝謝蛤!」走出來十幾步遠,欽ㄚ直抱不平:「這也在記?又不是擦不掉,撕下來也不用一秒時間也不給?」小安聽了神色一凜不發一語,頭也不回冷笑大步走向前去,見了小佑才知ㄚ隆尚未回來,但打電話去問,回說馬上過來,欽ㄚ把師父在大門被憲兵記違紀一事說出,小安便假裝火大說沒砲連的事趕他走:「沒你事,哪邊涼快哪邊去。」他笑回:「厚…就等著看你剃光頭再來看你緊張的糗樣。」這小子,真是混愈久愈油條起來。

在等ㄚ隆的同時,小安因中午心情不好沒吃什麼,此時是最後一次洽公,最後一項業務趕完心情放鬆之下肚子也開始咕咕叫抗議,便點了平常叫的鮮蝦麵來吃,其實很想等某人送來再看看她,算退伍前最後一眼吧!哪知小妹竟然已提早下班去加油站打工。換她表姐送來,長得挺像的也是可愛的小隻馬一隻,兩個表姐妹輪流在三個地方打工,老闆之前以為小安對小妹沒興趣,便要改介紹她表姐,小安怎可心猿意馬?自是一口回絕。

小佑聽說小安被記違紀甚為擔心:「學長,你不進去找參一科文書銷…不怕被關禁閉嗎?」小安大笑:「你覺得我有需要怕嗎?」小佑一臉疑惑問:「為何師父這麼有恃無恐?難不成有什麼妙計不成?」小安笑回:「你哪時見我說過沒把握的話?你想…我剩兩天多就退伍,這關鍵我是沒有當場明講,他以為還很久才退伍能關我哩!何況…參一科收到後月底再統計作業,也得要好幾天,正式公文層層關卡到送給師長批也得三天左右,正式批示好已下個月初,我早退伍半個多月啦!就算下電話紀錄好了,整個師也不可能馬上下給單一連隊,明天又是星期六,參一科人事官不是休假就是躲起來不辦公,更別說後天是星期天放假了,收假時我也差不多退伍離營去了,這電話紀錄就算星期一馬上就下來好了,難不成要把一個老百姓身份的我硬抓回去關造成軍民糾紛?用什麼身份和理由抓呢?」

見他一臉驚訝,想趁機教教他遇事如何臨危不亂,並替自己迅速找到有利線索或條件,善加利用便能找出關聯和法子好脫身:「嘿嘿…退一萬步來說,用最壞的情況來推,即使我剛剛當場嗆那名憲兵,他明兒個馬上送違紀簿上去,也很快由參一科找參謀長或副參謀長代為決斷,那也要找得著人才有用,就算一切順利好了,弄好時馬上通知砲指部,本營出門下基地,等指揮部那懶惰的人事官弄好呈上去,指揮官准了下電話紀錄轉來營上,我也退伍了好幾天,連召回機會都沒有,更別說一向沒有人在為違紀召回休假人員的,這樣…找誰關去?」

小佑擔心師部對營上留下不好記錄,又擔心小安退伍後沒人會處理這公文,營長必然大發雷霆。小安笑說:「其實…我早有意讓你接營參一才教你這麼多,這ㄚ隆雖是『營普ㄟ』指定的,但我發現他實在不行,必定沒多久便被下營參一,違紀這事剛好給你一個表現機會,公文下來後你就告訴人事官,去年退伍的營參一照樣退伍前洽公被記違紀,都退伍快一個月才來公文,那時我也是請人事官報告營長行文師部『該員已退伍』便結案,哪有可能叫人家退伍了還回來關禁閉呢!是那憲兵不知好歹尊重一下老兵,硬要刁難待退人員,到時找不到人執行,結果自己得吞下受罰,誰叫他那麼白目呢!活該!」說完再一番詳細交代其中細節。

陸軍野戰砲兵 金錢 +6 砲王不怕哪怕憲兵?真不會像劇中小安退伍前二天,駐外營還回師部洽公?隨人顧性命, 2018-11-09 20:38

在下一向不喜與人結仇,但亦不畏與人結仇,嗆指揮官乃礙於情勢所逼,也非莽撞衝動,自是頭腦轉得快臨時評估好情勢才下決心一賭。憲兵牽涉不同兵種及層級,若不是快退伍不想惹風波,當晚(最慢隔天)便打去參一科告狀,或裝做家人身份用『巴庫』去嚇一下,不過…後來計畫生變就是啦!且看下一集分曉…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1-09 22:50 編輯 ]



【事件:衝冠一怒為紅顏.慧劍斬情絲】

邊吃邊聊發現徒弟似乎還在打聽小妹,而且中午時他便常對小妹望去,這心思小安怎可能不知呢?於是告訴他:「有什麼事開門見山說吧!別扭扭捏捏的,再裝下去我可一句都不透露。」

小佑先是問:「師父,你和小妹不是情投意合嗎?看你也不像我這種對追女生毫無辦法那種『呆頭鵝』,她長得清純可愛又甜美,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怎對她有些冷漠?好歹英雄救美手出讓她脫離目前的危機啊!難道你都要退伍了還怕那憲兵嗎?」小安自是將自己家庭處境對他明說了,又反問:「若照你說的只要承認是他男朋友,就可以讓她脫離險境,我大可幾天後找那憲兵,諒師部也拿我沒輒,就算明兒個打電話去嗆叫他離遠點,單憑我背後關係也不怕『師頭仔』(面露凶狠)!管他是『師頭仔』的什麼親戚(老闆說的),到時不知誰向誰道歉!」

嘆了一口氣才沒那麼激動:「可是,這一出手,你覺得讓兩人心底下壓抑已久的情愫就此爆發後,會是什麼情景?到頭來還是過不了我老媽上演尋死力諫那關,最後我不是得辜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家?既然一切後果可預期,也勢不可違,你還叫我淌進去攪亂人家一池春水?」唉!愈說不捨,可又想出手救她,兩難啊!

看小佑在沈思,小安忽然想到古意的他對小妹頗感興趣,便探問:「你這麼關心她?難不成…對她…有意思?」小佑臉紅連忙搖手:「沒有…我哪敢和師父您搶?是說人家有意思的又不是我,再怎說也輪不我啊!」看來這小子確實是對小妹有意思很久了,小安見他一副不善言辭,要想擄獲小妹芳心必是難得很,既然自己無法給小妹任何承諾,眼前這徒弟可說是樸拙的好男孩,現下發生這危機,小安自身退伍後也難再踏入高雄這地頭工作,看來只有託付這徒弟才可放心,難道是上蒼要小安今日斷了這緣份,思來想去也只能這樣做了!

小安對他說:「既然師父我不可能當個負心漢,和她也沒交往過,在此洽公只是像一般朋友打招呼,看你對她頗為心動,又很著急她目前的處境,不如…把她交代給你?」他急忙推說即使小安大度,小妹也未必不介意啊!於是告訴他剛剛心底想法,並保證絕對是真心託付及成全他,小佑雖驚喜仍一臉憂慮:「可是…師父這麼厲害,背後又有關係罩著,我…一無所有怎麼和你比啊?又怎麼個英雄救美法?難不成要讓師父動用自己關係來幫我?那可不成啊!」

小安嘿嘿兩聲低頭對他說:「來…我教你…其實你自己也辦得到…」說完他倒是覺得這方法可以一試。便交代他稍晚等小安坐ㄚ隆車走後再去找老闆說。什麼方法呢?小安一向細心留意個人身家背景,上回去小佑家住一晚(難道這契機是天注定?),得知伯父是某電台台長,心生一計:「你先打電話告訴你老爸說你有喜歡的女生,描述你對她的印象,並說自己很難找到如此甜美的女孩可以娶回家當老婆。眼下有一個難題需要替她解決(強調不是借錢!),如能幫她脫離困境必能擄獲芳心,這女孩個性善良又勤儉,嫁進去必是賢慧的媳婦,只消一番英雄救美便可得了芳心,然後…說是師父我出的主意,你老爸曾誇我精明,還要你多向我學著點不是嗎?」

他聽完精神為之一振:「然後呢?叫我老爸怎麼配合?」小安叫他湊耳過來,畢竟這是極機密啊!小聲說:「你爸不是台長嗎?(他點頭…但不明究理)你就告訴他要借他這身份和關係一用,然後等一下我走後,告訴老闆你有辦法…」他直驚:「你叫我用老爸身份和憲兵談判?人家背後關係可是師長耶,誰會鳥我老爸啊?」小安叫他稍安勿躁:「你叫老闆打電話給主任(政戰主任),不是說上回是他來接洽賠償事宜的嗎?他定會轉告師長。然後說小妹的男朋友…你…但不能透露身份,也不能公開露面,就說她男朋友不喜歡那憲兵這樣無理取鬧糾纏她,還說男朋友老爸是電台台長,到時要在電台上公布部隊長縱容底下憲兵騷擾良家婦女,如果講不聽,便找人在電台公布部隊名稱和長官姓名,不然再找當事人小妹上電台泣訴一番憲兵劣行。還問他看老百姓會不會抗議,說不定給哪一位高官聽到這段內容,屆時師長還管得了那憲兵是他什麼人?就算是他親兒子也得認栽!」

小佑一聽完直說這辦法太妙了、也太大膽了,不過也承認到時一定會收效,小安咬牙切齒說:「不夠狠怎麼救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才不會有任何麻煩!」小佑見小安一臉決絕似對小妹有些放不下,小安連忙說:「雖然是我出的計謀,但又有誰知?而且這計劃也得靠你自個兒去完成它。最後,功勞和美人心自然是你的,我…只希望不要成為負心漢就好,出這計謀也算上蒼註定吧!換做是他人也未必有你這身關係,又如果…那一天洽公沒去住你家也對你老爸身份不知情,這…因果吧!就算是我臨走前為她做的一件事,彌補之前對她不理不睬吧!徒弟,她…就交給你照顧了,也只有你能讓我放心離去。」講完雖感慨萬千,但…這何嘗不是項解脫呢?

小安長期以來與憲兵的一番恩怨情仇,因這天一個刁退伍前硬要記違記,另一個仗勢為難心愛的女人之下,不得不狠下殺手鐧,只是這一回小安只能身居幕後出謀畫策下指導棋,由徒弟小佑代為執行,一方面替自己和小妹報仇,一方面讓小佑藉此磨練一下心計又得償所願掳獲佳人芳心,小安算是了了兩樁心願,何不痛快哉!至于憲兵連後來下場怎麼了?小安也懶得管,誰叫他們一個個不識好歹,這回惹了誰都不知道呢!

即使退伍後某日,突然找好友『水牛』對飲一番,他也不明白…何以這老同學沒來由的邊喝邊暗自流下情淚,唉!所謂痛快…就是要愈痛才會忘得快!

結果呢?各位大大一定想問吧!退伍後幾個月,老弟一次休假回來問:「哥,你在師部是不是有個『相好的』?還差點成為我大嫂?」自是『呿』了一聲問他:「你聽誰亂說的?」他不懷好意笑說:「你退伍後沒多久,人事官逃官去了,『營普ㄟ』找了一個多禮拜找不到,後來你營文書徒弟壓力大也逃兵了,小佑就順理成章接下營參一,聽說你之前教了一些業務,連妹子也託付給他。他三天兩頭去師部洽公,下士薪餉全交給女生,還幫人家租一間房子,一有空便往租屋處享受兩人世界。」小安聽到便無心再聽,這小佑說到底也不是塊木頭,看來真正甘心做木頭的是自己啊!

後來…真的還有後來,老弟退伍一年左右,某天問:「哥,小佑寄來『紅色炸彈』給我,還要我代問你一聲『師父』可否願意被『炸』?還說你算是他們的媒人,誠心邀請你去。」聽他說兩人婚紗照還是小佑這業餘攝影師拍的。看來他從小安身上也學到不少,還出賣師父的事情逗佳人開心,這小子實在是…。原本週末下午要和老弟跑一趟高雄赴宴,臨時覺得尷尬不想去,剛好有個颱風來『助陣』當最佳推託藉口,老弟沒人載也不去了。哈!哈!不去的好,聽說有些學弟也受邀,便叫老弟再多編一個理由,說小安這『顧人怨』又『歹看面ㄟ』學長若真去,怕是很多人不想去或跑了可不好。唉!祝福吧!這樣就好了。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1-09 22:41 編輯 ]



【事件:棄子2.命運的枷鎖】

不久ㄚ隆前來尋人,小佑託辭還要上廁所慢走一步,ㄚ隆雖有些狐疑,但他此行重點是監視小安,便不搭理小佑直招呼:「師父,我特地回家開車來載你。」在他引領下往停車位置走去,笑罵他:「你不知死活停這裡?被師長瞧見小兵停車在師部大門斜坡,那還得了!你沒看整條路沒半台車嗎?連軍官都不敢停,你這是自個兒找死耶!」他直回不知這規定,小安又提醒他:「連計程車都不可以停,你敢停?」

他開車門請師父入副駕駛座,小安繫好安全帶虧他:「唷!不簡單哦!五個圈圈的『奧…運』名車耶!」他聽完笑說:「師父你就別用坊間對奧迪的老笑話來虧我了,你可知這台80是什麼意思?代表要價八十幾萬耶,100代表破百萬耶!這可是小佑那台義大利『飛什麼』的才五十幾萬比不上的!」小安一路上便聽他說起家世來,原來他老爸在高雄市開了兩間飯店,是個有錢的老闆。他自國中起不學好和一群酒肉朋友便開始玩車(速克達機車),十七歲那年還用自己錢開家機車店,專門玩車及改車,一到週末便和狐群狗黨找人四處飇車,還有個『火狐狸』的外號。有回台中有名的『黑玫瑰』找他飇車,還是個穿黑得發亮皮衣皮褲的嗆辣女生(小安插嘴說要改名叫蝙蝠俠裡的『貓女』),兩人約在屏鵝公路的戰備跑道互尬,輸的留下機車,那女的還當眾嗆:「老娘若輸了,連人也留下。」意思是隨他處置。

這可有意思了,小安對後來發展倒好奇起來:「後來呢?」ㄚ隆得意描述:「兩個人在雙黃線一左一右,前後馬路都封起來無車通行,一起步我馬上趴下直看雙黃線,因為起身風大嘛!」小安更加好奇問到底誰贏了?只見他一臉得意:「當然是我贏了,我這『火狐狸』封號,可不是隨便喊喊浪得虛名啊!」小安笑問:「那…你後來…有沒有…」他趕緊回說:「哪有可能!我才十七歲耶!她看起來年紀比我還大兩、三歲耶!而且,後來警察也來了,被帶到警局等老爸過來保,不僅被臭罵一頓,還叫我再不正經點準備接班經營,就不給零用錢,自那時叫我不准再玩車,機車店也收起來。高職畢業後叫我去飯店上班,我不肯在他底下做事,所以出錢幫我在市區附近開了間汽車旅館,由我全權經營,生意好得很。師父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來找我,算你很便宜哦,我爸開的飯店也行。」小安自是搖頭婉拒:「再說吧!」

說著說著快進市區,他右手一指:「你看…前面那一間便是我開的旅館!」看來還真不是像之前小鵬那種『膨風水雞』,光看他又是名車又炫耀手上戴一只『蝸牛』(勞力士)名錶,沒鑲啥鑽金光閃閃,聽說錶內暗鑲兩顆小鑽(六點和十二點的刻度上另行加工)『才』值十幾萬,要不是在當兵要收歛些,他不想戴呢!小安聽完直勸他換別只便宜電子錶,這德國名車還是別開去部隊炫耀,免得被長官當肥羊『宰』,還舉一個前例說予他聽,自然沒說是誰啦!瞧他這麼地『肥』,還不被痛宰一番!…喔,是好幾回加剝好幾層皮,說了幾個軍中黑暗事件,他嚇得連說要把車開回去,這錶嘛!馬上收起來說乾脆先別戴!

在火車站別過他後,小安自是要休剩下的兩天假,畢竟前一星期被留營作業,這參一當那麼久了,都要退伍了,怎可繼續委屈自己呢? 只是這無緣的徒弟剛有些接觸,也沒機會交接什麼業務,就把人家『放生』了,倒覺得有點不顧人家死活,但,這也是不得已的,退伍前三個禮拜左右才替我找的人選,還是死對頭『營普ㄟ』挑的,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有一陣沒一陣的交接,畢竟營參一大半是大業務,沒恰好遇上檢查怎麼教?沒多久又下基地的,一個菜鳥連部隊都不熟,馬上又要普測,過不了不是還得下業務嗎?唉!上天造化弄人,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事件:淺談部隊帶兵文化.髒話】

從軍以來最不能接受的的便是無端被人用三字經、五字經問候親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人人皆懂,所以不管是在中心或下部隊,再怎麼不能接受也得忍受。

剛下部隊原以為營部連大專兵較多、素質較高,沒想到在黃連長帶領下,依然承襲國府在大陸時期的軍閥式帶兵手段,而且不論青紅皂白先一頓飇罵再說,才不管你是否犯錯或言之有理!而阿兵哥卻沒因大專兵多半佔業務士而較文雅,聽他們說是當時三年兵改成兩年兵役期引起不平的怨氣所致,五字頭以後莫不被他們玩到也對菜鳥『變態』起來,唉!牽怒菜鳥學弟有何用?又不是他們的錯!這是時空因素讓政策修改,而且在這之後,他們的弟弟或將來生出的兒子不也同樣受惠,何不以此心態寬心看待呢?

小安沒遇過那些時期的三年兵老兵,但被玩過的五幾梯及六開頭的學長,眼神那凶狠及底下暗藏的怨杜之深,自是可猜出一二。師父那幾梯和拐字開頭前幾梯亦深受遺毒之害,被那些三年兵玩過的五字頭老兵,如ㄚ誌和大大班長(未升下士前)個個見了拐字頭的更是一副流氓尋仇似的狠k猛電,像是昔日菜鳥時被人玩的仇怨,非得從這些後來的菜鳥中找回來不可。所幸拐幾梯末尾那些人當初被『三弟普ㄟ』勸過及稍微照顧過,當老兵後很能體諒當年這般苦楚,多數人秉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心態下,也不會玩八幾梯以後的菜鳥,除非太白目 讓五幾梯看不下去,被口頭或眼神暗示一番才會做做樣子好交代,不然讓ㄚ誌幾個老兵出面站到前頭,怕是連拐幾梯都得入列『剉哩等』了。

於是,有些原本素質不差的一般兵,大部份人也都出口成『髒』習慣,大概只有幾個乖乖牌用沈默來表示不甘與他們為伍沈淪下去吧!沒想到六九梯和拐梯兩梯大專兵也是同樣情形,部隊真是大染缸啊!除了前手營參一老朋一向古意,連個『他什麼的』也沒說出口,即使再不爽也是私下在小安面前輕輕用嘴形帶過一兩次而已,其他人幾乎已放棄堅持,開口閉口都是問候人家的老媽。還好ㄚ杰和ㄚ信兩位班長在小安之後的九兩及九六梯大專兵下撥後,便如同尋回昔日自己菜鳥時的水準,除非盛怒之下發作,平日和老朋一樣甚少罵出口。

田中基地完回仁武,連長老哥是個器宇不凡的斯文人,見連上這股壞風氣一再搖頭,看拐幾梯老兵勸不太動,開始動念一一拔除業務,奈何連參二三ㄚ盛和他『逗陣ㄟ』連參四ㄚ彬先後犯險出言頂撞,讓老哥不得不從文書房先動手殺一儆百以示決心,也震懾當時已是老兵的拐幾梯,接下來一一威逼提早下業務或裝備成為廢人,手上再無可威脅連長的籌碼,更不可能結黨串連一氣頂撞他的新措施。

其實,早在黃連長解決六九梯和拐兩梯大專兵結盟同黨為禍時,這已讓小安心中擬定的肅清計畫向前跨一大步,首先是裝檢期間假意讓掛經理士的ㄚ宏,以為當紅連參一和他站同一陣線,然後在細漢仔和小中兩個九兩梯大專兵學弟『公然造反』的助攻下,回頭便給ㄚ宏一槍,瞬間在眾人和長官面前戳破他的漫天大謊,無可狡辯下讓他不得不下業務。這也是先前與連長和副連長商議時,小安先暫時不說出的絕招和祕密。接下來藉黃連長代營輔導長查帳名目,順勢暗示掌營行政的拐兩梯大專兵『高富帥』該下業務了,不然讓手上證據『ㄅㄧㄚ康』。

原本黃連長要啟用小安這一梯,奈何阿志早已抽身去支援軍樂隊,要他這個菜鳥時被老兵電過的人,此時身在師部已混得不錯再回歸自是難上加難;而ㄚ金又不想惹事擔責任,只願接武化二級廠防毒面具保管人,這營行政自是落到九兩梯有『巴庫』又有家底不怕花錢的小泓身上。九兩梯細漢仔是經理校訓出身接經理士名正言順,加上是下一個幹部掌門候選人,情勢對這兩梯大專兵提前掌控整個營部連風氣大為有利,這情景自是早在三位主官管默許下情勢一片看好。可惜獨剩倔強的小中不願接任何業務,甘願平日只出公差,下基地當個計算手對他來說『卡涼』,直至連長老哥當連長,他才願接手連參二、三,在文書房為小安提供情報,甚至接受特別任務(放風聲、假消息、刺探敵情及離間)。

其實更早前黃連長和『副連ㄟ』找小安之前,連長那動不動劈頭罵三字經、五字經甚至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習慣,次數已一天天銳減並調降至只有『他什麼的』,讓小安感受他當初說要修心的誠意,而不用『副連ㄟ』說出來提醒。甚至連一向也溫文儒雅不說粗話的細漢仔被叫來和小安一起搭檔,一個負責士官(『大扣ㄟ』太粗野不值得委以重任)部份,另一個就負責士兵部份。所以小安才當了半年打飯班班長,一接到新兵下部隊,即在小安和細漢仔兩人嚴密管控之下,嚴厲要求不得有髒話出現,被逮到可是額外加強精神訓話的,還有連參一小安這連上三巨頭跟前紅人在旁警告,依連長規定得扣假一至兩時當會客室公差,讓那些菜鳥個個擔心得要死。加上九六和九八梯的大專兵為數不少,從那時便開始轉變連上風氣,沒有菜鳥搭腔跟著罵,那些拐幾梯老兵見日子久了沒啥人在罵這髒話,也識趣儘量少罵甚至閉嘴,了不起用『他什麼的』來代替。

當然還是有例外啦!後來『抓耙仔』ㄚ煜和那假鬼假怪的ㄚ弦幾個有線班老兵,及保修班的ㄚ熊等人就不鳥這套。連長老哥找來小安和細漢仔便談到他無法忍受營部連之前這風氣再走回頭路,知道這先前計畫因回駐地後,老兵待退人心浮動再度出現,便商量再讓九六及九八梯下士準備提早接班,讓可以改變的人數增加後更快接近預期目標。半年前已升士官的營參二情報士小羽,在幕僚辦公室一向與小安頗為知心,自是被推薦進入權力核心;細漢仔也提了同是二級廠管無線裝備業務的九八梯的ㄚ樹當助手,連長測量班時期手下愛將ㄚ金再度重入核心幫忙,老哥也裁示多頭並行並儘量多培育菜鳥,進行下一波接班候選人。

這就是小安幹連參一時,從有『地下連長』封號前便開始在心中建構的營部連新氣象藍圖,必須得從口頭習慣改變起,第一步是讓個個減少聽到髒話的次數,黃連長已親身宣示從他帶頭做起少講了,新任連長沒這習慣並帶頭要求軍官做起,三毛普ㄟ很會罵常被老哥暗示收口,謝排是頂斯文的從不會說出口,而排這傢伙常常忘了便脫口而出,被老哥瞄一眼仍搞不清狀況,事後還得小安幾個九幾梯的去提醒。第二步是讓人即使有理由也沒那習慣去罵這髒話,最後嘛…就算以往有這習慣的老兵,在大環境底下,就你一個動不動在罵,卻沒人理你或反應,難道不怕被當成異類,甚至是被當空氣嗎?至少退伍前,老兵也不敢公開罵三字經,這可會讓更老的九八梯ㄚ樹、九六梯小羽兩位有修養的班長站出來的,即使九六梯也不太敢造次,因為還有更老的九兩梯細漢仔老班長坐鎮,甚至『港梯ㄟ』ㄚ金也會出聲:「嗯…幾梯的?有比我老嗎?」而小安只負責在底下偷笑。

即使營傳令班小姜他們不把細漢仔看在眼裡,可不能把小安這身經百戰又代過人事官的『地下營長』不當回事啊!三巨頭都敢嗆敢玩了,你一個依附其底下的傳令…也不撒泡尿看看…想想自己菜鳥時的本事是誰教出來的,摸得著我的底嗎?敢造次?廢了你可是輕而易舉,留你也只是看交情及尚有一些可交換利益之處,不然傳令班我可早設暗樁,兩個菜鳥隨時可取而代之,只差小安臨門一腳罷了。

菜鳥時的心願和使命感,在幾個九幾梯的共識和長期攜手合作下(加上長官支持),使連上這風氣有了轉變,這大概是小安退伍前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吧!後來代人事官,有回幕僚也直訝異稱讚:「營部連什麼時候變得人人都那麼有氣質和修養了,我是不是走錯連隊了啊?」


小毛 金錢 +3 1550梯下部隊時三年兵已全部退伍了 2018-11-11 02:44

學長大大:

五幾梯是被四幾梯和三幾梯玩假的,四幾梯下部隊時,三年兵還在啊!四幾梯和三幾梯可是被三年兵玩很慘哩!我聽五幾梯親口說的。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1-11 05:43 編輯 ]



說到這個 髒話 我大四時 帶我們四年的導師

有一次跟我們講 你們讀土木的 要習慣罵 聽 髒話

尤其到工地的 三字經 五字經 甚至更難聽的 都要習慣還要會罵人


不過大部分的同學 在當兵時就會先遇上了 看你們的造化了

我運氣比較好 當兵時頂多公文給說 字寫的那麼難看

重寫 不過有了心理建設 退伍後ㄧ段期間待在工地

感覺就是平常的問侯語而已



【事件:淺談軍中心願】

其實工兵官及一些軍友大大的話,在下又何嘗不知呢!自小在農村長大,一般都是老媽或奶奶這些長輩帶大,是禁止罵三字經的,讀小學時雖沒有像一些學校抓到一句罰多少錢的處分,但當時被抓到也會被處罰半蹲什麼的來扼制歪風,不然班上全部女生可把你整到無力求饒。即使家中或親戚長輩亦鮮少罵出口,更老一輩叔公及那些左鄰右舍也甚少這樣罵人,反倒是那年代受過較高等教育出外做生意的親戚,過年過節回鄉或參加宴客期間動不動落上個幾句來『寒暄』,所以早已司空見慣。但母親、伯母及嬸嬸會要求堂姐們幫忙盯著,所以要罵也得先掂量脫口而出的下場(罰跪、雞毛撢子伺候、不准吃飯。),整體來說,打招呼式的問候且雙方不吃虧倒可忍受,個人則是用迥向方式不罵出口,讓對方知難而退互留一點面子,有時『指桑罵槐』及連珠砲『罵人不帶髒字』的絕招使出來,高下立判讓對手知趣閉嘴,下回更不敢開戰。

為何可接受卻仍要扭轉連上風氣呢?一個小兵何來自信扭轉部隊踏入社會前的『髒話』洗禮『傳統』?其實牽涉天時、地利及人和三要素才得已逐步實現。

首先,天時部份,下部隊初時使兩位主官不明不白各蒙受申誡一支,迫使營長挾怨報復,責令出口成髒的『法克』訓練官以基地前置作業訓練,對小安天天『千錘百練』。其實在中心被『火燄山』班長猛釘之下早已麻痺,那時也早已有了抗體般不痛不癢,講句難聽話,早用『耳包』方式來讓他自取其辱,甚至後來藉扳倒連參一師父向暗中保護者密告,即由師部待退下來的人事官親自前來保駕,也順便向『法克』訓練官警告。(見【第45則及50則至61則】)。

其實他來道歉並流淚時便原諒他了,也是奉營長之命不得不遵,不然菜鳥何時與他結仇過呢?一位上尉軍官低聲下氣放軟向個二兵菜鳥道歉,用這角度去看也沒啥好再去計較或使計復仇了(他算認輸了)。而營長那裡,還好上天已代為懲罰致營測驗未過,後來發生槍擊營長室讓他驚嚇,那也是小安被人設計掉鋼盔,引發連長代為申辯求情,他硬脾下加喝酒被老兵設計導致,算冥冥中給他一個教訓了。何況後來小安這剛升一兵的菜鳥文書,竟敢在那況下請示進入營長室見驚弓之鳥的營長,難道真是天兵到不怕死,錯!很有把握下才有自信走入,向他示威來著。何況後來他臨走前還當中校營長面奉送一句:「營長慢走,請營長走好。」難道不知聽在長官耳裡如何刺耳嗎?為何敢斗膽如此白目,自是有計謀在他走後『補踹個一腳』,那句話算示威吧!讓他知誰是最終的利者。

這一幕讓住斜對角的『三弟普ㄟ』透過窗戶給瞧見,而眼神一向銳利的『普ㄟ』之前原屬意由小安接連政戰士,也明說是看小安城府很深不露痕跡,連有什麼神通也看不出來,便想收在旁邊好好看管並掌控,免得接了連參一有朝一日與他不同立場或敵對(站連長那邊)。小安的確有這番本事,七、八歲時即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鬥贏大自己四歲的堂哥,還害他當眾伯母及嬸嬸們及鄰居前被取笑,即使日後他曾報復讓小安找不到證據,但一切推理都指向他,後來也不著痕跡一點一滴朝他家回敬,他仍無所察覺。有回他來認輸並說:「你若生在太平盛世,便是孔明之流;若生在亂世,則必成梟雄曹操之輩。」言下之意頗為忌憚當時不到九歲的我。

『普ㄟ』比小安早個兩個月到連上,對營部連大專兵是砲連的三倍以上,卻用帶砲班的做法很不以為然,從梅林基地回來管制休假,卻發生拐兩梯大專兵『目鏡ㄟ』訛騙喪假(見【第143則】),第二次發生八五梯ㄚ森類似有樣學樣,半夜挖小安起來開禁閉單,打商量時還被譙了幾句三字經、五字經(見【第145則】)的。不過隔了兩天後倒是被請去輔導長房間要小安別介意,算是軟性道歉吧!為何如此?因基地測驗未過後的連環計事件(見【第116則至128則】)見識到小安的能耐,但也深知那時計畫將他排除在外,連參一已可能成為他未來的敵人,於是先拉攏人心。甚至後來差點發生血濺連長室更形同陌路(見【第148則至150則】),更意識到他這輔導長若弄巧成拙,可能被眼前權勢及人脈日漸強大的連參一無聲無息『弄掉』。

於是他投小安所好,因為那時連上多數人無論軍官或士官,都沒人會對小安這參一譙髒話,連長在集合時也是慎之又慎,老兵們大概除了ㄚ誌沒幾個敢罵的,私下來的也會被小安回擊。但是,參一惹不起,其他同樣九字頭的還是很菜啊!『港梯ㄟ』ㄚ金逆來順受很會看世面笑笑回應,九兩梯的細漢仔家族是滿封閉型的,家教嚴謹從小教得好,連粗野話都不會罵出口;小泓是富二代出身,『巴庫』又是軍團級人物,連軍官都不敢了,更何況是阿兵哥?後來躲到傳令室當營行政,連找他的機會都少了;九六梯小羽和細漢仔家教類似,又是奶奶帶大孝順得很,自不會罵這些,還好躲在幕僚辦公室很少有機會被『問候』,而且看他同梯譯電士小平待連上逆來順受被罵,他倒沒理由自怨自艾。

其實營部連這三梯大專兵都是全營中精挑細選過的,家教及個人修養自是不在話下,忍受度應該也不差,唯獨最讓小安放心不下的是九兩梯的小中,外表看來比人年輕,真實年紀卻比一般人大個三歲,他哪能甘受比他還小的小弟弟罵他三字經等髒話?還得叫這些人一聲『學長』!而他不僅固執得很,動作又是同手同腳改不起來,刺槍術時腳的位置更是與人動作相反,如何能不被釘呢!加上他一向認為不合理立即反應及抗議或回嗆,不懂暫時委屈求全,自是成為白目被釘個飽,這三字經、五字經連番在他身上不能還口,心中憤恨的很,時常將極端情緒表現出來,喔…應該說是心裡烙下陰影,小安自是常挺身去護他幾回(當場碰見時),這些連上長官都看在眼裡,普ㄟ便要小安說出心底的擔憂。

於是告訴他當兵前聽一位同事大哥親身經歷,這件事小安曾在本論壇發表過,一時找不到。那就是外島有位類似的天兵被這樣狠操,後來女友兵變又被班長嘲笑愚弄個更徹底,終於某日站油庫衛兵時情緒爆發出來,每天瞄著瞄著讓人當瘋子,竟神奇一槍射中遠處的仇人班長額頭,再步入餐廳大開殺戒,心中直覺小中極有可能步其後塵,就只差壓倒他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小安娓娓道來之際,又說出擔憂抗壓性較差的譯電士小平可能會『自我了斷』抗議(私下關心得知有舉槍自戕想法),普ㄟ聽完自是覺得言之有理,心有同感也說早就想一改這不良風氣,於是找黃連長和『副連ㄟ』一同商量這隱憂,這就讓小安有機會把心中擬好的循序漸進的改革計畫全盤托出,連參一文書一直無法下打飯班班長便是此原因,直至兼營參一才下重擔(自己提議得擔著)。

地利?其實是田中基地回來換了主官,連長老哥一串新措施及改善連上一些設施,重用九六梯一些美工人才下去佈置得比以前有些美侖美奐,希望讓弟兄心情舒暢也較無一股戾氣吧!

人和…其實前頭多少交代,九幾梯的由小安和和細漢仔兩人分別著手,原本罵髒話實施禁假在營出公差一小時,大都是在輔導長和連長室外的會客室打掃清潔及擦拭桌椅窗戶之類,但小安想從自身梯次實施,免遭老兵反彈,連上長官也覺得有理,當眾宣布老兵若不知警惕,被長官當場抓到亦同樣處置(菜鳥是被班長或參一抓到)。

可接受但無法忍受?是指這些大專兵可接受那些人打招呼式的三字經,頂多當沒聽見不理睬便是,但不能忍受『針對性(看人有福利眼紅)』、『挑釁的(不順眼故意找碴』及『無理由(我爽就好)』或『壓迫性(恁伯是學長,你沒我皮條。)』的臭X拉譙,即使連八么梯的下士『大扣ㄟ』都不敢對小安如此,當然,小安破冬事件是例外,他後來也來道歉,並說明深知譙髒話是小安這參一的忌諱,但當時是在『抓耗仔』ㄚ煜用學長身份威逼,暗示有『營普ㄟ』在後頭頂著才不得不如此(怕被ㄚ煜在『營普ㄟ』面前『爪』他有線班見不得光的事)。

備註:營部連當時可接受『不小心』說句『他什麼的』,但被長官或比你大的學長抓到,得馬上道歉說『對不起!一時忘了。』或『啪謝,不是故意的』,不然…就算是老兵也會被普ㄟ叫去『關心』一下。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1-11 13:37 編輯 ]



【事件:再談軍中心願.有感而發】

出社會或許因工作環境,有人就得適應或融入其中,但因而發生居下風而打鬥者亦時有所聞,非傷即亡,何不像『老鬼』長官一樣戒之呢?小安乃文職出身,但一些單位或民眾保護自尊意識高漲下,豈容你如此任意用三字經謾罵或一句戲稱『打招呼』及推託『口頭禪』,而輕輕放過?近十幾年來的『公然傷害名譽』及『毀謗』判決官司,難道不能讓人改正觀念?

台灣習慣向歐美學習,尤其輸入一些美式次文化,天真以為米國人就像電影情節般譙個『法克』便如同大英般有氣魄,個人去美西度蜜月時見識美國海關的嚴謹,美國人守法的態度表現在工作上更是一絲不苟,即便在迪士尼及環球影城不僅人人守法乖乖排隊,連高中生有人輕聲說出『法克』被同學看出嘴形都被制止,面對四、五歲耍脾氣的小孩子仍只是低聲訓斥,沒聽到當眾罵英文髒話教孩子的。

或許有些大大認為建築業及運輸業對這些是常態,當年美西之遊,在一處巴士休息站,裡頭盡是大型車司機,抽煙得到外頭冰天雪地的門口,裡頭不是安靜看著播映室的片子,就是在可自行DIY車身附件展示櫃安靜挑選商品或看說明,聊天的都至角落處伸手掩口低聲交談喝著咖啡。聽來自香港的導遊說,在美國大型車運輸業的司機收入比一般公教人員高很多(兩倍以上吧!),對他們來說是一項高級職業,自我要求非常高。所以,當這群來自台灣的年輕蜜月團,一進去反而如自家庭院般大聲喧嘩顯得格格不入,一位男團員自以為是說了句英文髒話引來側目及不屑,馬上被導遊制止並代為道歉,這是怎樣的一個強烈的對比啊!讓我想到後來開放東南亞外勞,街上和大賣場不正是如此嗎?

難道提升教育程度不正是為增進國民優良文化水準嗎?他山之石可以攻錯,這句是大家學生時代即學過的道理,難道別人的長處不能學習?老一輩沒讀啥書的也不太會罵,怎麼讀愈多罵的髒話愈多愈厲害?那幹嘛提升國民教育水準?走回頭路繼續愚民政策算了!『經理官大大』久居美國應熟知美國人平日生活,那些個誇張的美國電影情節,多半是上滿足週一至週五苦悶無趣的工作後,一項極大的心靈宣洩,所以他們看美國式英雄電影、看激烈的球賽,不然哪來的週末狂歡派對呢!那些誇張的電影情節不正是滿足平日單調生活下,隱藏內心的幻想?台灣比起美國真的是非常自由了。

各位大大是否想過自身是小孩的身教來源?個人開車載家人即使面對一些『三寶』,頂多是憋不住時罵『靠…』便停住了,跟小孩解釋那是粗野話但不是三字經等髒話。某次兒子(當時小班)看電視(美國軍事電影)問了句:「爸,那人為什麼一直問另一個人『的媽』在哪裡?」我一看不得了,他看反邊了,字幕是『他x的』,心想小孩教育不能等,便胡謅兩人可能是鄰居等等來帶過,以後自是儘量跟在旁注意情節,現在高三了,滿十八歲沒罵過。

但是打線上遊戲常和同學對其他肉腳私下用半句英文來述說不爽,偶爾『法…』只出現一半,唉!只能儘量用法『網路算公然侮辱』、理『將心比心』及情『跑法院傷財又讓父母疲於奔命』來勸說,近來只是和同學心有靈犀私下用麥克風罵半句,並沒有互罵或公開問候別人,我也有點傷腦筋就是啦!青春期的反行為愈壓抑反愈嚴重,這過程只能慢慢用同理心去疏導。各位說的大環境,現在搞得國小的女生都很會罵,這樣教育程度提升有什麼用呢?等你七老八十被自己小孩指著鼻子當眾譙無法還口時,就知其中辛酸,在下在先父待醫院那半年多,可是見多了…晚景淒涼加暗自傷心落淚哪!

捫心自問,在下也非聖賢完人,私下和摯友討論時事或生活不平時,同仇敵愾下多少也會一起罵個一句,私下兩人的密室,很久才一次吧!但絕對不會拿出來對人開口打招呼或當口頭禪,也未指著任何一個人罵過。哦…我承認一次例外,當兵時代理人事官見黃連長意志消沈那次,對他罵過一句來罵醒他,也表明是消解菜鳥時被他譙個幾百句唯一的回敬,彼此兩不相欠也不會找他報仇就是,他也點頭對『多多』訓練官(副連長)表示諒解並不會計較。

其實老婆深知我為人,即使在極度憤怒下也未曾在她面前罵過一句,更別提對著她罵了,而且也正因如此,她才選擇與我交往的,結婚快廿年了,再怎麼意見不合,頂多彼此冷戰嘔個兩天的氣便和好,沒在對陪伴一生的女人辱罵的。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以下…就不多說了。




第四話:上兵伐謀∼

前言:

兵法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這便是此話的重點!

近來的恩怨也大致底定,唯獨剩營裡那位上尉了,可是接下來放個兩天便退伍,休假這兩天又能想出什麼法子?又該去聯絡誰幫小安出個幾次氣呢?檔案室那位一般兵同梯應該很樂意幫忙,可是也快退伍了;動員室那位也同樣有難度,現在早已不管事,偏偏兩人的業務百年才遇得上一回,一年算很久了,要在上頭做文章也得牽扯自身惹上麻煩,大概也使不上力來。

唯一可以幫忙的大概是參一科裡頭前途被一片看好的小顧了,師對抗前救過他一次,可這人精得很,又很會避事情,就算提起舊事討一番人情,怕人家不是一如平常推脫,不然就先假意答應再虛應了事,反正我已退伍沒法回師部質問他,那不是都白搭了嗎?而且還暴露了復仇的計畫,傳給『營普ㄟ』知道後,還不讓他背地在徒弟面前取笑我這當師父的一番?不行!如此洩露先機還會害了幾個連文書。

唉!看來…只能最後一天收假回去領退伍令時,看情況再臨時想對策了。




【事件:契機.幕後黑手現身?】

在別過ㄚ隆後,小安在高雄火車站月台等著坐火車回台南享受臨退伍前最後兩天休假,正當思索著下基地這陣子發生的種種而有些失神,突然看到一道熟悉人影經過身旁,然後朝前一列車候車座位坐下。咦?這個略矮的上尉軍官,不是師部參一科剛接軍官人事官沒幾個月的劉人事官嗎?怎麼休假沒就近在九曲堂或鳳山坐車,倒跑來這裡坐呢?搔著下巴望著他的身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也說不上來。

兩人原不同車廂,但今天在高雄上車人倒不是很多(當年星期五晚上不算假日),於是小安往他車廂移動,特地站在他後頭瞧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關連:「『營普ㄟ』之前說曾打電話去參一科打探幾個文書是否去洽公,卻被某位人事官凶巴巴回說沒看見,記得那一天早上只有這位劉人事官在場留守,其他多半先行休假去了,難不成…是他?不對啊!他和我也很熟,去年田中基地調來營部當連絡官,我還找機會當他面替他抱屈,說營長沒識人之能,應該給一臉精明的他當訓練官才對,還說大概是他剛到不了解他能力,幕僚中資歷又比那些人菜些,實在有些可惜,即使他後來調參一科,對於當初『大大』連絡官幾人欺負過他耿耿於懷,也沒對我刁難過啊!怎麼會?」小安兀自思索好久後,心想真要揪出幕後凶手,不試探一下怎能得到答案呢?

劉人事官也不是簡單之人,要用什麼方式及話題自是得迂迴再迂迴才不會被發覺,小安一副熱情上前打招呼:「唷!我看了老半天以為看錯人,跟了進來瞧好久,沒想到真是我敬愛已久的劉人事官啊!」他被這突如其來舉動嚇了一跳,身體略向左側縮了一下:「我想說隔著窗戶玻璃,怎麼上頭反光看到後頭有個人直盯著我看,原來是你啊!」小安開始與他閒話家常起來,當然先說自己快退伍了,之後便不能像往常三天兩頭去師部見最欽佩及敬愛的劉人事官,還說他是小安見過能力最強又隱藏好幾分實力的『臥龍』人才,不僅指揮部『老張』人事官遠遠比不上,參一科其他人事官也不及他三分之一。

這連珠砲般的阿諛奉承說有多狗腿便有多狗腿,他被捧得樂到合不攏嘴,連忙謙稱自己沒那麼強,小安自是知第一計已得逞又誇他說今後必將平步青雲、官運扶搖直上,還以自己向來有識人之明掛保證。其實自己脫口而出,會不會吐滿地倒沒在管它了,大概說太多又太快,耳朵來不及消化,這謊話連篇來不及聽進去便又出來了,說來挺順又挺溜的,沒起雞皮疙瘩呀!繼續說著小安便嘆了氣來,他好奇直問:「都要退伍了,何事煩惱?說來聽聽,看人事官我能不能幫上忙。」這可好了,開始一步步中計了哦!

小安又是嘆一口氣又是一臉哀怨朝他望去;「人事官,去年如果你沒調走,小張人事官調外島後,你就順理成章變『阮頭家』了,那現在我也不會這麼慘!」他好奇直說依小安業務能力之強應沒人敢動才對,何況後來的『老大哥』人事官還是號稱師部最老、脾氣又最差的上尉,怎麼會有人白目到把目標針對他底下營參一呢?小安先是用『塞ㄋㄞ』(撒嬌)口氣說:「還不是我們『營普ㄟ』…(聽他喔了一聲似乎聽過此人風評不覺訝異)三天兩頭淨找麻煩。」劉人事官不解問:「你參一和他政戰業務不同,又有何瓜葛?幹嘛沒事找你麻煩?你講話得罪他嗎?」小安自是將『營普ㄟ』找人事官問上尉晉級一事不成,反天天盯著小安去師部的事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他反而笑說;「你不用理他的,叫他自己去找政一科人事官就好,這是當初參一科和政一科說好的,兩個科鬧僵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你也沒用啊!」

小安自是回說再怎麼解釋也沒用,還說照『營普ㄟ』說的多受主任器重一事對政二和政三科長官說了,還被笑說:「你家長官太托大、太看得起自己了。」這『見笑歹』也一併說給他聽,人事官笑到快『並軌』差點岔出氣來。看來戒心除去一大半,接下來時間不多,得抓緊點進行下一步…




【事件:攻心為上.揪藏鏡人】

既然要退伍了,這兩天人事官也休假,時程估算下來,兩天後小安晚上九點前回去領退伍令,人事官則兩四洞洞銷假回參一科,六月十七日零時他也不可能就把現在聽到的傳出去或有所作為,那時小安已不是現役軍人身份與部隊毫無瓜葛,要想找小安算帳什麼的,怕是有人要直跳腳了。小安一想到此不免暗暗竊笑起來,更加大膽進行下一步計劃。

兩人逐漸聊開來,小安像是得遇知心人直道謝他一番愛護及關心,接下來用爆料口吻說:「人事官,我告訴你一個祕密…」接著故意用手遮住嘴形,一副深怕被附近位子上穿便服(小安在火車站換便服,人事官仍是著軍服)的軍人聽到,悄聲對附耳過來的他說:「你知道嗎?你要小心我們『營普ㄟ』…」話未完他又是一驚,愣住般直問為何?小安神祕兮兮繼續說:「當初做軍官考績業務時,他竟然…叫我非拿考績表給他看不可,(他驚訝連說這怎可以呢?)我連出聲阻止都被他用上尉營輔導長官威硬壓下,直到他喜滋滋來回看了好幾回才吞吞吐吐提醒他…」人事官嘖了一聲怨道:「這怎麼可以呢?當初科長不是下電話紀錄說只能由主官和人事官過目,不是你代理人事官嗎?你有權阻止他啊!」小安指了指沒臂章的便服短袖,噘著嘴一臉憋屈說:「你看…才三…ㄎㄧㄠ而已,是比得過三條槓嗎?我也沒輒啊!」

之後那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也一併說出來,人事官自是皺眉思索一下問:「那你家人事官和營長知道這事嗎?有沒有說什麼?」這餌料下得太好了,大魚一步步上鉤呢!但…不急,得慢觀來,讓他慢慢咬下,讓再他吃一些甜頭才行,不然太早收網會嚇著魚兒的。小安自是一貫抱怨委屈直說:「約十天前託人事官說了,說了又有何用?官官相護嘛!營長也不想沒事搬石頭砸自己腳嘛!是沒聽他說過一句什麼,大既想把它『蓋』起來吧!」見人事官眉頭愈緊皺著,小安心裡愈發暗自得意,爽啦!沒見過連番出賣自家長官,還是在參一科主管軍官晉升業務的人事官面前,這麼肆無忌憚又張牙舞爪對付將成為『前營輔導長』的宿敵。

反正第一段爆料已揣度可置身事外安全下莊,第二段更是猛爆得很,難道小安就不怕得罪『營普ㄟ』後,人還在連上沒退伍的老弟被他找麻煩嗎?這就是第三步計劃了,小安改一臉哀怨又似有難言之隱表情,人事官見了便說:「還有什麼擔心的?直說無妨。」於是幽幽地回:「人事官,剛與你相逢交心得很,嘴巴說了一大串祕密,我自身要退伍了是無妨,可是…」他要小安別吞吞吐吐,有什麼要求能力所及不會推辭,畢竟小安對他說了一堆驚天之祕,還有什麼不能幫忙來回報一下的呢?小安欣喜若狂(裝的…一切預料中):「是嗎?有您這句話真是太好了。其實…我老弟還在同一連,士官兵人事官也知道這事,他明年才退伍…就怕『營普ㄟ』知情後挾怨抱復,還請人事官不要透露是我告訴您這些祕密,另外…(他手一比示意快說)事後我老弟若因此事被『營普ㄟ』修理,還請您多關照一番,別讓他遭池魚之殃受了委屈。」人事官自是表示小事一樁,照單全收,小安趕緊道謝並露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事件:軟硬兼施.解鈴還須繫鈴人】

小安自身有什麼『巴庫』,代表小弟也有,只是他不會善加利用,而且在小安退伍前仍可罩著他的,退伍後就算有什麼事,一通電話回來,即便不能親自通知,小安已在一些間隔梯次中分別設有暗樁,包括待退的小中、情報士小羽、ㄚ樹、小樑、小舜、小靈,甚至大他幾梯的徒弟連參一小佑,這些人或多或少受過小安恩惠或菜鳥時被小安照顧過,人情之下盡個義務打電話告知,有老哥這高手背後運籌帷幄一番,還不把他整個營攪得稀巴爛?而且,有誰比小安更了解這個營哪邊藏污納垢?又有哪些軍官不為人知的祕密呢?所以,又有啥好怕的?只不過今天多了參一科這位管軍官的打手,預防萬一嘛!只是…重大業務上可不能勒索錯人,眼前這一位可不能用像對營上三巨頭的那種方法啊!自掀瘡疤嗎?

接下來小安假裝仍一臉憂愁:「人事官,我還要好心提醒一件事…雖然與你無關,但是恐怕會影響到參一科,甚至整個師部…」他不以為然笑說:「有什麼事非那麼誇張不可,還會影響到師長?」於是像旁觀著的角度向他述副營長『刁』動員業務的情節 ,然後一副委屈說:「這副營長在營上待了好一段時間,也不是個剛調來不久的軍官,之前又幾乎天天出入師部射擊專班近半年,應該很清楚本師以前那樁事件啊…」人事官好奇直問,因為他調來不到一年沒聽過,於是小安把幾年前本師動員業務出槌一事轉述一遍,他聽到張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嘿嘿!有人日後又得放下那平日高傲的跩樣,準備中箭落馬吧!即使此事非劉人事官權責所管,但同是參一科內的業務,又攸關師長升遷,若有什麼差池,連帶底下人事都得大地震一次,怕是此生即使調離本師,亦難以翻身!

他用極近憤慨的語氣說:「難道你們營長都不管的嗎?」唉!就等他這一句嘍,小安也一副憤恨難平:「營長是個好人…但就是耳根子太軟,營輔導長說什麼,他都信。即使事後證明我沒錯,他還是選擇相信輔導長的強辯!」人事官有些驚了:「想不到你們營長這麼軟弱,政戰有什麼好怕的,『該斷不斷,反受其亂』,虧他還是中校,連個上尉也拿他沒辦法?真是懦弱至極!那…你們人事官咧?總該用步兵那股強勢治治他那亂搞的學弟啊?怎麼可以放任他這樣折磨底下營參一呢?」看來又奏效了,此刻人事官不僅不設防,還把小安當自己人,整顆心完全像是在護著自家文書嘛!時間不多得加緊腳步進行下一步。

小安無可奈何作搖頭狀:「我家人事官不曉得受什麼刺激,大概他學弟在營長面前說了他袒護我之類的,有次被營長訓斥一頓,從此整個人意志消沈…」未說完他『啊∼』了一聲說:「又整日藉酒澆愁,還打人了是不是?」小安趕緊接下去澄清:「也不是啦!就…前幾天跑來師部洽公未歸,營輔導長說營長叫我去仁武把他『押』回來。」他急問什麼事非得用『押』而不是『請』?於是把事情始末對他說了一番,他聽完直捶椅子說:「都快不能升少校得強制退伍了,還這般不長進,真是…」小安趕緊為老大哥抱屈,說一切都是『營普ㄟ』見不得人好,成天找小安麻煩所致,老大哥大部份也算是相信小安的為人,只是『營普ㄟ』一再向營長嚼舌根,和老大哥無關。

整個情勢大概底定,挑撥成功該卸責也替他做了。而前面這一段話又埋下伏筆,就等他了,人事官好奇問:「就算你業務上不能如他意而得罪他,也是竭盡所能幫助他了,成與不成這也與你無關啊!不會知恩圖報說聲謝就算了,怎麼還像是仇人一般直找你麻煩,還不放過你?難道你另有事得罪他未說出來?」小安心底直暗笑,終於…這草船借箭借得也差不多足了,該進行最後階段來震懾人心了,這羊入虎口…遲早的事。




【事件:真相大白∼藏鏡人現身】

此刻人事官儼然將成為小安對三巨頭倒打回馬槍的先鋒,但怎麼讓他既甘願又不能後悔,還不得不去執行呢?在方才對話中已將他個性摸個徹底,這師部暗樁也唯有他最合適,也不用小安退伍後費心打電話一個個故佈疑陣,挺麻煩又不一定全收效,到時搞不好只成為人家眼中的煙霧彈而已。

小安嘆了長長一口氣(為了吸引他重視及好奇)說:「有人(指『營普ㄟ』)明明是個肉腳,卻愛裝什麼都懂;明明自己疑神疑鬼,總是不相信所有人…」人事官要小安別賣關子,小安搖頭苦笑把下基地第一次洽公的事詳細說完,他臉一怔:「洽公單合法合理啊!你們來時我也可做證啊(就等你說這句了)!有什麼好刁的?非要鬧到營長關你禁閉不可,以後誰敢接參一或來洽公啊?」小安繼續搖頭:「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興沖沖打给參一科查問,也不知『哪位』人事官接的電話?大概是他自以為仗著營輔導長的官威,人家就得聽他的並對他低頭下氣回答(暗指劉人事官),搞不好那位人事官早期對我們營上印象不佳,或是某些幕僚軍官曾得罪過他(暗暗提醒他在營上受委屈那一段),所以…人家聽到是哪一營的那麼衝又沒禮貌(表示他當下生氣是情有可原不予計較),難免下意識想起之前不愉快的往事(替他當下行為合理化的同理心),如果…換做是我,搞不好會這樣做(算原諒他…拉攏人心)。」

人事官聽完小安這一長串,似乎回想到當日情景,看他眼珠子泛光直打轉,大概意識到小安下基地以來被『營普ㄟ』刁的委屈,所有線索最終朝著他而來,全是拜他之所賜,不然他也不會小心翼翼問:「那…你查到那位接電話的人事官是誰了嗎?」瞧他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有別於之前義憤填膺,你這凶手…還不把你逮著了?只是…你也不會承認的。

就是不需要他承認才好做事,有些話明講了就失去意義和作用,就是要讓你明白有愧於我,又不要你道歉,賠完不是變沒你事?那我怎麼報仇?又怎麼讓你在心中欠我一分情,而甘心為我所驅策呢?一句道歉話就得原諒你,一切就煙消雲散?我又不是傻子!還因你平白受那麼多委屈?欠人家很痛苦,要還好幾倍回去才心安,給人欠至少可叫他為自己賣命,自己又不用擔那風險,『吃虧就是佔便宜』嘛!

可是…沒有讓他嚇一回,人是健忘的,有人很容易原諒自己的過錯,萬一他以為小安退伍了便無所謂,那前面講太多都是他自由心證,想做多少說停馬上就停,前面這一大串心計豈不是白搭一場,得讓他在心中紮個針,隨時給自己提個醒,不然幾天後發現前面一大串佈陣都是多餘的,他不認帳怎麼辦?

看小安低頭沈思,他倒關心起來:「那你覺得誰最有嫌疑?知道了又能拿他怎樣?人家可是參一科的人事官,搞不好連我也惹不起,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小安聽了暗爽在心中,就是等你耐不住性子來探問想法,故做幽幽狀回:「其實…我也不是說查不到(他好奇怎麼查),但我想說人家應該是無心之過,不知道『營普ㄟ』是這種人(先原諒你),但…其實要報仇也不是沒法度,只是不想因人家無心之過搞得雞飛狗跳,害人家前途毀了,非但罪魁禍首消遙法外,自己也不算報仇嘛!」人事官小心謹慎問小安如何報仇的想法或計劃。

小安有點激動的(裝的)把丟補給證及下田中基地那些事簡略說了來証明自己很有『巴庫』,然後又一臉認真:「其實更高層還有關係,只要『退伍後』(重音強調)請他們去查參一科當日誰值勤,不就真相大白?有誰那麼傻會替人揹黑鍋?軍官休假及留守都有紀錄,誰又能抵賴?」瞄向他細瞧反應,見他猛吞口水更加肯定是他啦!而且…這一針紮下一半,得來個更深入,讓他永銘五內才行。接著一臉得意又自信說:「去年下田中基地,本來我們這一營前年下梅林時測驗沒過,前指揮官『鐵馬哥』擔心得很,怕裁判官既定印象影響全指揮部,私下急著找關係外調,免得升不上去…」人事官驚問:「這你也知道?」

小安揚起下巴說:「當然嘍!我背後的『巴庫』可是看在他顧我的份上,一路保駕到他外調成功,而全指揮部在新手指揮官下,仍安然過關呢!這道消息也是上頭捎給家中長輩的,好讓我安心待砲兵營,不然當時開口問我若想調砲部中心,一句話…當場答應,當場帶走改編制。人事官,你說…夠不夠力啊?日後我還可當裁判兵刁一下本師砲指部下基地一番,那…以我對砲指部的了解,可不止當時田中基地不會過,搞不好連今年也別想過!那…師長可頭痛啦!搞不清楚哪個環節得罪什麼人咧!」見人事官此時正襟危坐、如坐針氈,又是一番直吞口水,小安眼神堅定朝他瞧,便知這針可紮穩多了。




【事件:借力使力.草船借箭】

接著小安假裝無奈嘆口氣說:「可是我既一開始秉著良善待人的心態沒接受長官提議,也不能因為個人恩仇一點小事,害了全連一群終日相處、情義深厚的弟兄,及營上大部份信賴我的長官啊!」他聽完直附和『說得是』像是鬆口氣。小安斜眼望去,他似低頭思索些什麼,又問小安:「那…師部那位人事官,你打算怎麼處理?」小安笑笑說:「這就得麻煩長官您啦!」他受寵若驚問:「咦?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麼?…好啦!剛剛都答應你了,說來聽聽。」是我跟你打迷糊,又假裝不知情才給你機會對我打迷糊,人事官,你可千萬別讓我漏氣蛤,不然…當我不裝迷糊時,你就繼續迷糊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

小安又嘆了口氣:「其實人事官回去如果肯查,一定查得到,只是我再過兩天便退伍,實在不想勞師動眾,還連累今晚與我相知相惜的人事官您,(他直回說『是這樣沒說錯』),不如…(他湊過身頭來聽)你幫我個忙,就算知道那人事官是誰,也不用您傷了與他同僚的情誼替我報仇,反正這事冤有頭債有主,你只消請『他』替我找營上那個仇人麻煩,或盡一切業務上刁他個七葷八素,就算替我報這個老鼠冤,我也不出動背後關係,師部參一科也平安無事,兩全其美嘛!你說…是也不是?要不然依我頭腦和心計,退伍後再無約束如脫疆野馬拴也拴不住,會做出什麼瘋狂報復行動也說不準(他直點頭如搗蒜)。那…人事官即使不想對他明說壞了同僚情誼,好歹由您代勞出手替我整治整治那個上尉營輔導長,畢竟這一切可能的災厄都是因他目中無人和無理取鬧所致,而且…他打去參一科時的態度,不也是狂妄至極嗎?幫我即是幫你嘛!」他先是點頭認同『目中無人』及『狂妄至極』那兩句,最後一句原本跟著點頭,似覺不對(好似不打自招),馬上又搖頭表示這事和他無關。

小安心裡卻不是這樣想,和你無關才有鬼!今晚足足套話讓你默認三次了,你也應知我繞這麼一大圈,始終把嫌疑指向你只差沒有明說才對,我若不裝迷糊故意不把當天早上你留守參一科的事道破,這不就破梗了?挑明說不就變成與你對嗆,哪還能讓你心懷愧疚,又不得不對這番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的舉動自動甘心『報恩』呢?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替我惹的禍得想法子替我收拾,別自以為是算盤打得精的高人,誰擺弄誰?諒你也不知我從頭到尾演這齣是演給誰看的!

他又問兩者業務不同如何幫上忙?小安露出神祕笑容回:「依他個性,日後定然還想插手這參一業務,尤其是掌控底下幾個不甚聽他話的連文書(指欽ㄚ看他不爽、小佑已被小安內定接班,對『營普ㄟ』交代的任務陽奉陰違,而小孟孟也在下基地前幾次事件,被他罵得很慘過。),而且我聽說…我家副營長不但不管事,好像還想再出去支援,搞不好營長看『營普ㄟ』那麼熱心,會讓他幫忙協助營上參一業務,那他就會常和參一科有所接觸了,還怕沒機會嗎?」怕他擔心營上參一業務沒人扛,便把準備讓連文書徒弟接下的事一併說了,人事官聽完直點頭應允。

台南站馬上就到,這番諜對諜長談時間控制得緊湊又拿捏得剛剛好,小安向人事官一番致謝並告辭,而住中部的他還得坐上將近兩個小時車程,想必足以讓他把剛剛一大串的話做一番深思熟慮,等他下車時,應該也抽絲剝繭領悟到,小安早已察覺他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相信他也對適才不著痕跡的連番暗示貫穿了小安的手段之一有所領悟。這已然要退伍的營參一文書,日後若真不滿意他的『表現』和『報恩』,想必是不會讓他官途順遂的,就等事件發酵吧,反正也不是我動手,怎麼拿捏分寸是他的事,小安只負責收消息和打『測驗』分數。




【事件:謀定而後動】

事情總算水落石出,也算上蒼冥冥之中安排,就這麼巧臨時想著坐自強號回去,就這麼遇上他,還上同一列車?這才想起整件事的關聯性,一切在最短時間佈置就緒,心情頓時豁然開朗起來,一肩的重擔也彷彿放下,心情輕鬆愉快起來。

就穩穩當當、悠悠哉哉的休完最後兩天假,部隊與我從此兩不相欠。下部隊以來,一向只為連上及營上福利優先考慮,除非長官坐視小安被不肖之徒陷害,不然也不會把心底的黑暗性格展現出來令人生畏,小中是全部人當中最明白小安為人這點的,有些長官怎麼就偏不懂呢?

最後一天上午,連上來了電話,是徒弟小佑,此時大概也只有他能代營部傳話了,小安一副若無其事問:「現在還有什麼事非得找我解決嗎?怕也是來不及、無能為力了。」小佑似乎怕惹師父不高興,僅說:「『營普ㄟ』說希望你們這一梯能在晚點名前回營(小安蛤了一聲),他說營長想親自發退伍令給你們,早點做完離營教育早點讓你們退伍離營。」小安聽完『呿』了一聲:「難道要快退伍的人放假,他也要召回?只為了聽他講一長串囉嗦話?依規定這還得當事人願意,沒人這樣硬逼不到半天就退伍生效的人,他就不怕我先將就…嘿嘿!事後退伍全把他『耙』個夠?還是這又是『營普ㄟ』在耳旁嚼舌根?告訴他,幾點的假單就幾點前回去,絕不在退伍最後一刻讓他拗,反正當參一那麼久,該幾點離營就幾點,叫他別想用這個陷害我,我很認份不貪那兩三個小時,反正也沒差,平安退伍就好。」說完叫小佑儘管全部轉述回去,想玩假單的事,師父可沒在怕他玩第二回。

下午時間差不多該坐車了,小安如平常一樣提早動身,反正不用帶行李,東西該拿回家的也早在前兩次休假分批帶回。出了員林火車站,街上竟尋無半個阿兵哥!還好早到很久,四處晃到差不多時間,招了部計程車前往埔尾基地。一進大門,拿了假單給衛兵看後,由於時間尚早便站大門旁圍牆暗處等晚點名。咦?怎麼快九點不見值星班長吹哨?安官也沒提前開集合場的探照燈?於是向安官桌走去。

正當走近安官桌前數步遠,傳來熟悉的聲音:「誰?你是誰?退後…」原來是ㄚ樹,怎麼才三天沒見竟認不出小安?奇怪!於是出聲說:「ㄚ樹,是我啦!回來發退伍煙。」他倒是愣住問:「你不是昨天就退伍,怎麼今天才回來發?這麼有心啊?忘了還特地專程跑一趟,真是謝謝了。」原來是外頭太暗,他自裡面轉了圈檢查一下剛站定位,突見外面有便服人影朝寢室走來,想說今天沒放假怎會有著便裝的人?以為大門遭滲透或摸哨,這才緊張直問是誰辨識身份,聽出小安聲音,又覺得為何昨日退伍又回營,原來不知大專兵不一定是剛好月中及月底退伍才誤會,小安也舉捌么梯是三月二日退伍的例子讓他明白(都老士官了吔)。

小安這時才想起這時接近普測管制休假中,難怪一路上火車上及火車站,還有員林街上半個阿兵哥人影都沒,是自己糊塗忘了。於是向他解釋這梯大專兵扣除四十五天大專集訓日期,正確精算退伍日期是十六號這天,他才知是長期以來以訛傳訛半個月的錯誤計算方式。兩人說著說著恢復平常談話方式,小安還託他代為轉發名單上所列之退伍煙人員,適時小中出來,拍了一下小安說:「這個我來就好,營長和『營普ㄟ』等一下九點半要召見你們這一梯退伍人員。」

細問才知道,一、二連三個同梯竟休假兼退伍,一連兩天前由他連長交退伍令及假單,只吩咐他這幾天休假別出來,安安份份在家待著,免得出門喝酒惹出事難收拾。二連更扯,兩個同梯拿了三天假單(包括砲連管制一週),聽說『營普ㄟ』電話召回,聽說老早防著這招,連長去向營長要的假單是到兩四洞洞,還嗆說不會回來(小平是連參一出身懂規定),退伍令則叫『營普ㄟ』『看著辦』,看要不要託人休假轉交,或用寄的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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