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憶往… 地下營長事件簿

兵鬥•逆襲─地下營長事件簿

初章:【新兵路迢迢】

第一話:笑面虎之殺雞儆猴∼

【事件:兵單、殺手班長】

九零年代即將來臨,迎接而來的是一張紅色,不起眼,卻令每個廿歲的大男孩惶恐難安的∼【兵單】。

八月一日,時值盛夏。這班開往南部的平快列車,雖沒有冷氣,但沿途行經枋寮果園因而感受不到一絲炎熱,車內坐滿了清一色神色呆滯的年輕人,完全沒有歡樂的交談聲;後來上車站著的學生及少數老人,似乎受到這股沈悶詭譎氣氛影響所致,個個面面相覷也甚少交談。望著窗外除了享受這涼爽微風,盡情呼吸著這短暫到彷彿最後一秒的「自由空氣」,隨著火車即將到站倒數,每人心中惴慄難安思量著不僅是將近兩年的「不自由」,因為傳聞中的新開【魔鬼營】才是此行年輕人的終站。想到這兒,主角小安心中不免聯想到古時荊軻刺秦王中那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情懷。

命運就這般捉弄人?如同有人下部隊抽中籤王【海陸】或是【金馬獎】,這一梯台南兵,新訓中心卻不在【官田度假村】爽爽過?反倒坐了幾個小時車程跑來這國境之南,還進了傳說中的魔鬼新訓中心!

從車站下車,聽從一位士官指揮,數人一組坐上了「ㄅㄨㄅㄨ車」前往營區,原來這是當地農民的副業之一,農暇之餘開著載運疏果的中小型貨車載送阿兵哥賺外快,每趟約三百元左右,收費則視車上人數再均攤。怪不得剛剛在火車站一下車,那些小黃司機一看到我們興趣缺缺,帶隊的班長說營區阿兵哥這塊是農民的他們生意地盤,而且因為多是單程,小黃沒回程的賺頭也不想接,這倒是長了點見識。話說一群人尚未回過神來,班長便嚴肅的將眾人集合起來,往前瞄了一眼,發現右前方大門方向一名『面腔』很重的少尉軍官和一位滿臉殺氣的下士大步朝我們走來。

「乖乖!我的媽呀!」有人發出驚呼聲,原來此下士胸前繡一長方形、藍底白字的職務名牌,上面標示四個顯眼大字─【教育班長】。帶隊班長一臉正色的向少尉軍官行禮並報告完後,這名教育班長走向我們,手指大門警告我們:「這是營區大門,再不長眼,下場就像他們一樣!」此時才發現右前方十幾個身揹草綠色黃埔大背包的新兵,今天剛下部隊就在門口十幾公尺外『下背包』,排成一排以『匍匐前進』方式逐一爬到大門,衛哨旁的班長才准他們入列重揹背包【休息】等待。

這是休息嗎?剛爬完又只能揹著重重的大背包在大太陽下立正站好,滿頭大汗也不能擦,充其量只勉強說是『喘息』吧!一行人沒想到這種傳聞就在眼前上演,看得目瞪口呆之餘立馬噤聲不語;任誰也沒料到尚未正式踏入營區不僅大開眼界,也上了一課「震撼教育」,這班長果真厲害,利用機會假他人之手行下馬威之實,就這樣,在他帶領下,一行人默不作聲進入營區,少尉軍官見狀嘴角往右上揚笑了一下,點頭並稱讚那名下士:「嗯!不愧是本營區出了名的【殺手班長】!」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21-08-31 09:05 編輯 ]
評論(557)



【事件:士官長之爭】

話說一月中旬時,營長突然自二連調來小張士官長(上士),前來接替剛調走的小明士官長(上士)掛行政士官長缺,這還得從十一月初小明調來接保修士官長小曾(還是上士)那時說起;這不會修車的小明士官長一來便擺明他是文身,連長試他又逼他幾日後,終於也投降順了營長意讓他接行政士官長。師對抗時還念他有家室及襁褓中幼兒,就好意讓他留守營區,哪知他一早聽到二月一日要調外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小安代為寫陳情書,小安正為營長交代的事忙得焦頭爛耳,自是沒空搭理他,但還是好心為他指引一條明路。

他不知哪裡找人幫忙弄來一份陳情書,半夜要小安幫忙詳閱檢查,這一逐字唸來不得不嘖嘖稱奇:「士官長,這陳情書文筆精妙,字字句句真情流露到令人動容,我若是長官,看了一定會批准你所求,你這哪裡找來的人代筆?」他大喜:「真的嗎?我是請同學找他連上的文書寫的,昨天半夜押他在文書房邊作業邊聽我說苦衷,我還得給同學賠上一大袋滷味和一手瓶酒呢!」小安點點頭:「嗯!難怪…寫得簡直是迷你版的『出師表』,酒一喝啥靈感都來了,難怪豪情萬丈呢!」

他謝過小安後便萬般欣喜上陳,果然上級准了他所求,還調去更涼的衛武營區,消息下來後特意向小安致謝提供管道及審閱陳情書。小安只是出張嘴皮子和稍微瞄了一下陳情書,自是不敢居功辭了他送來的宵夜,他說專門買來慶賀心中喜悅不得退回,只好在他離去後與參三小中一同嗑了那一盒滷味,小中邊吃邊虧:「你真好命,光出一張嘴皮子,事情都別人在做,還能賺一份免費宵夜!」小安不甘示弱:「不然,你來!等你動動尊口讓人自動送來。」他只好笑笑直說自個兒沒那本事。

這就是小張士官長之後調來接他缺的由來,只是砲連來的小張以原單位砲班作風帶兵,一直喊不動連上的兵,除了菜鳥之外沒人理他,更別提老兵和下士。一月下旬,這日小安『照例』早點名解散後才出現,小張迎面便是警告:「參一,再晚到小心被我『釘』得滿頭包!」小安自是一臉不屑斜眼瞄他:「憑你?誰啊?人事官和連長都沒吭聲了?你算哪根蔥啊?連上軍官哪個管過我了?」轉過身不理他逕自和ㄚ樹談笑起來,他像是沒受過這等屈辱紅著臉又伸手指過來:「我警告你別太過分喔!就是因為你這樣,其他下士班長有你撐腰,才不把我看在眼裡,其他老鳥有樣學樣喊不動,我可是行政士官長,不管在連上還是營上都是你營兼連文書的長官…」話未說完便遭小安回嗆:「哼!行政士官長?哪可是我師對抗掛過的,這樣說來…我豈不成了你學長?你還得叫我一聲『師父』嘍,快叫啊!」ㄚ樹一旁直笑著看戲。

他在砲連從未受此等羞辱及戲弄,被氣到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手又朝小安一指:「你…,你…」小安再度插話:「砲科出身的也想掛行政?參一業務你懂?想接先把那一大本人事法規研究完再說,小明士官長自稱行政科出身也沒這樣凶我,人事官行政官科出身都不太能指導我了,憑你上士砲長出身也配指揮我?省省吧!當初調你來可是為補保修士官長一職,你還不快去車場修車貢獻在砲連所學,還在這裡磨蹭?就算如你所言不掛保修士官長,依你專長…嗯…(詭異一笑)營部連倒是有一缺剛好最適合你…」他和ㄚ樹直好奇:「什麼?」小安定住眼神不懷好意朝他說:「射擊士官長,與你兵科相符,要不…過幾天我幫你調一下,只不過營部連這缺有沒有指揮職加給(好像沒有),還得再確認一下哦。」小張聽完氣得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小安向ㄚ樹說:「值星班長,連長找我就說我去幕僚辦公室幫人事官作業。」轉身便要走,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參一業務的頂頭上司是人事官,不然…你來和他比大小,比贏了,我再聽候差遣,沒事的話容我先告退,還有…如你所說照規定來,那麼…『上士班長』,容我告退囉!畢竟你也不是真的士官長,不然你一連的同學也不會在禁閉室領兵那天吃癟,人家可是謙虛安份得很喔!」ㄚ樹笑笑也說要去看菜鳥打飯菜走了,留下他一人在集合場上捶手頓足、無可奈何。

這首戰嘛!自然是小安勝囉,誰叫他不識相找當紅營參一麻煩,別的士官長哪一個不是以禮相待,他不思拉攏這重要角色,還想滅小安威風成就他自己?任人看來都未免太白目了,小安原本可幫他的,畢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向來是小安待人處事原則,想想隔壁營老營長就是太狂妄瞧不起人,才會在小安出手後便陰溝裡翻船跩不起來,這樣已是太便宜他,再不知好歹犯我,可會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就在剛剛11點時,家裡的中華電信機子掛了!
哇靠!什麼時候不掛,非得挑國慶放假?0800打去還會受理嗎?
更扯的是…整台連灯都沒亮,旁邊的檯灯卻亮得很!
高三兒子放假在家沒網路玩電腦,也是怨得很!


※剛剛中華電信聯絡外包人員,剛好有人留守機房,馬上趕過來處理,原來是變壓器掛了,換一個後馬上『活過來』!

感謝他放假的辛勤付出,才能打去反應不到半小時,便讓全家恢復『正常生活』,現代人沒個網路,那真是…無比苦悶,慘哪!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0-10 11:59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履車修護士 於 2018-10-10 08:32 發表
我個人經驗:

民國86年,在鳳山802醫院內,去看病新兵看到我掛下士,立即尤椅子上起立向我敬禮.因為他們還分不清兵科.看到一粗細 就怕了
民國86年快退伍了(破百) 在旗山8軍團大門,被憲兵上兵衛哨長敬禮,我當時嚇 ...
陸軍官校各科系辦公室與校本部辦公室、校長、教育長等辦公室,並沒有單一職務的業務兵或士官,幾乎都是「全參+行政文書+傳令+庫房」,有時候也要接「政一+政二的收發文」,每天應付這些∼就暈了∼還要應付校本部的各科的官...還有校長與教育長的參謀官與侍從官的經理裝備領取與薪餉造冊,我們系號稱全陸官最複雜的系,上面的單位主管除了大學部、還有校本部

kuenjchen 金錢        +3 各參作業嫻熟可幹主官了! 2018-10-10 12:32
長官大大∼我大約破冬才熟悉各種作業的,我們每個系都會留下參考資料,所以並不是很難,比waterdondon學長這樣的紅,我還嫩的很,不過我歷程跟waterdondon學長,蠻相似的

[ 本文章最後由 水肥回收車 於 2018-10-10 19:01 編輯 ]



【事件:賴床參一】
這事說來有一段時日,打從周艾乾營長交代調小靈進來起,小安沒睡過一夜好覺,睡夢中都擔心計謀被識破而中途變卦;升下士案更是擔心步上老朋後塵,被參一科提報關禁閉;小青由砲連改編進來一案,三不五時夾在營長和連長中間兩面為難。一連串事件耗盡心力加上後來生的那一場病,這身體像是沒恢復過來還病著,剛開始是早點名叫不太起來有些遲到(比連長早一些),實在是頭昏腦脹無法起身,安官和值星班長輪番來叫,剛好是大病未癒,連長體恤讓小安多休息一會兒;過兩天連班長也不敢叫了,謝排當值星官來叫,一臉無奈回去覆命,連長也以前一晚作業太辛苦,當眾宣佈讓小安補休到六點半再起床。

這像是調了生理時鐘似的,只要六點半一到,小安立馬有精神起身,更神奇的是,隔週由通排揹值星官,他照慣例來叫起床,先是兇了一聲,見沒反應也搖搖頭:「你就好好睡吧!上面問,我就回衛哨補眠中,六點半記得起來。」便走了。又隔一天,竟沒人來叫,突然文書房門外傳來『叩、叩』敲門聲,小安有氣無力問道:「誰啊?」

外頭傳來一陣宏亮聲響:「上尉連長xxx報告,請營文書『長官』起床。」這可把小安嚇到不得不抬起沈甸甸的頭顱起身,有氣無力回說:「連長,怎麼是你?」他推開房門:「現在全連大概只剩我這上尉連長叫得動你,再不行就得營長親自來囉!ㄟ,給個面子出現一下,我堂堂一個連長都走出來了,全連還在連集合場等你一個,這說不過去吧!虧我還把你當小老弟的,給我這老哥一個台階下嘛!」說完轉身刻意用極慢的速度走向集合場,小安立馬起身著好裝趕在他之前入列。

這之後便是看身體狀況請人告假,全連也見怪不怪,倒是這新來的小張士官長看了幾日看不下去,加上眾班長一向與小安交好,梯次也大都比小安菜,平日更是像對大哥般言聽計從,儼然是這群下士的頭頭,他便想藉鎮壓小安來降伏這群士官,從此底下阿兵哥對他號令自是不敢不從。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小安何許人也?上尉都不看在眼裡,憑他一個上士『砲長』?要不是不想引來太多麻煩,這中校級以下的營部『三巨頭』,還只是『尊重』一下那一、兩顆『梅花』罷了!


我就是我 金錢 +5 "艾乾" = "愛錢"...?? 2018-10-11 12:41

哈!哈!閣下如此聰慧,不簡單!連這綽號諧音也猜得出…再猜猜有無其他綽號的人?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0-11 18:44 編輯 ]



【事件:再掀恩怨】

事件過沒兩天,小張士官長『氣噗噗』找小安理論:「為什麼射擊士官訓沒報我,卻報我同學受訓?」便向他解釋:「你不是不要佔射擊士官長缺嗎?還受訓幹嘛?當初參一科要提報名單時,副參謀長即屬意你一連的同學參加,特地要我問前營長有沒有意見,前營長不敢得罪他,當然二話不說答應了。畢竟人家體格一看比你高大結實,下基地在一連指揮砲班的表現比你專業、有口皆碑,這不選他…哪個主官是獃子還選你啦?」他一臉不服:「我雖然比較矮(還比小安矮一小截,才一六幾出頭,比大張士官長一七多矮上十幾公分。),可是,我肌肉也很結實(雙手手臂輪流展現肌肉),何況這什麼時候報的名,我怎不知道?這資訊從沒公開宣佈過,我要向指揮部提報反應作業不公平!」

小安無奈說:「這是去年底師對抗剛結束時,副參謀長說要儘早把名單報予軍團,作業時間前後才不到一天,也是前營長匆匆蓋章決定好補送的,這章連副參謀長都呈參謀長和師長蓋完上報了,你此刻要改,比登天還難!難不成…你要逼參一科叫師長重批一次嗎?何況,這名單還是副參謀長指定的,顯見你同學比你有『巴庫』多了,還老早得知消息找關係去說,不然怎會連給指揮部公文照會都沒有,直接下電話紀綠指定人選?」他聽完不服:「你和我同學又是什麼關係?這麼護他?沒公布消息又沒來通知讓我有公平機會去爭取?要關係是嗎?我也去找關係平反。」

小安見他這般『盧』很無奈:「就好心一點告訴你吧!當我還是『未破冬』參一時,曾經和你同學打過照面,當時他可不像你這般態度對待還是菜鳥的我,可是有禮貌謙虛得很呢!加上有一天我僅用電話向他『拜託』,交代他幫我『好好照顧』他連上我那位白目至極的同梯,人家可是照辦令我十分滿意呢!而你…(雙手交叉胸前瞄了他一眼)新來乍到,一來沒拜個碼頭還這般對我,踩誰地盤還想修理誰?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咱倆熟嗎?我去二連時,你可曾噓寒問暖一番?沒嘛!那…素昧平生的,我何必特地幫一個毫無交情的人?又何必幫一個見我便擺譜、擺臭臉的你?再說,這士官長受訓報名流程你若覺得不公,也是出在師部,我何必為你去捋虎鬚?有種你去掀師部的底,看日後誰被全面封殺?」他聽完忿恨不平走了。




【事件:搬救兵?】

今天大張士官長便要起程去步校報到,這天,他依照師部電話紀錄整理好大背包,準備去向營長報告准予離營,剛好營長休慰勞假尚未歸營,小張士官長亦步亦趨跟在副營長身後出現,硬是將大張士官長留下:「張XX,誰叫你去受訓的?沒經我同意,誰也不准擅做主張去受訓。回連上去!」大張士官長只好一臉委屈揹著黃埔大背包找小安告狀,副營長把小安叫住怒斥:「誰叫你擅做主張報名的?我副營長可是監督參一、四業務的主管,沒經我同意你怎麼可以偷偷報名?」

小安自是慢慢稟明原委:「報告副營長,這份名單是在去年十二月中旬師對抗完,由師部參一科下電話紀錄馬上呈報的,當時也稟報告過營長讓他蓋過章補件,更何況…(猶豫看了他一眼)你那時是作戰官,也還在支援三軍聯訓,所以當初這件事依流程也不必向你報告。」這副營長原是本營被稱做坤哥的作戰官,一向沈默寡言個性又孤僻不與幕僚交往,自下完田中基地便持續受訓、支援在外近半年,直到師對抗才被拉回來,一月初上尉到頂後升為少校。小安師部洽公曾在外頭餐館看過他出現,好像正受射擊訓吧!周艾乾營長外調前其中一項調職令就是向上級提報讓他升副營長,一月中人令才佈達下來,沒想到他一回來仍是深居簡出,甚少見上一面,這回可是專為小張士官長興師問罪來著,沒想到周艾乾營長前腳剛要走,新來的副營長便槓上小安這營參一。

坤哥聽完小安的回答反而覺得是在挑釁他的權威,怒罵:「那時我雖然不是副營長,可還是作戰官,志願役士官受訓自然有建議權,至於師部那邊…我管你,反正你就得聽我命令把名單改掉換人去,不然以抗命罪送軍法!」小安低著頭偷偷地狠狠看了他一眼,心想:「真要玩?看誰玩不起!副參謀長什麼個性連我一名文書都清楚,你也不摸摸長官習性?憑你一顆梅花也想壓過兩顆、三顆梅花的上級長官?」他見小安沒動作瞪了過來,大聲怒斥:「還不快點!」小安心中有了主意,悻悻然開口:「是!馬上照辦,不過…有什麼後果,我可不負責哦!」於是在他厲聲催促下撥了電話到參一科,先是向士官兵人事官稟明事情原委,不久,電話那頭傳來副參謀長聲音:「營參一,叫你家副營長聽電話!」

只見副營長每說一句,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的副參謀長劈哩啪啦大聲飇回來,最後參謀長也拿過電話訓斥他一頓,他一面唯唯喏喏稱『是』一面道歉,一旁看戲的小安可是憋笑在心中差點喜形於色。好心提醒你,誰叫你不聽還耍官威恐嚇,何況這報名時還不是你權責可管,建議權是個屁!決定權還不一定是營長呢!名單可是參一科直接指定,指揮部連『參詳』的機會都沒有,當時還是上尉作戰官的坤哥你,哪來這般權力大到可出聲讓誰去就誰去?眼下還以為升了少校就可以指揮師部參一科嗎?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喔!不對,那些比小安菜的班長是這樣說的:「不聽參一言,吃虧在眼前。」這下少校不吃虧倒吃起『癟』來囉!活該!枉費小安見你一副嚴謹,平日尊敬得很,沒敢說你半個字的壞話,即使班長中有人對你長期支援受訓很不以為然,小安仍一如初衷推崇坤哥你的體能戰技和嚴謹剛直作風,現在…你的剛直沒了,還將箭頭指向你忠實粉絲,往後我還敬你不成?

就這樣,他不得不叫大張士官長前去報到,兩人擦身而過時大張士官長喜孜孜直向小安道謝,和小張士官長一臉憋屈樣簡直是強烈對比。坤哥轉頭白了小安一眼:「名單師部都決定好還交總部,你怎不早說?」哇哩咧!是我聽錯了還是他臭耳聾嗎?明明跟他詳細報告,還推說我沒講?這種長官…官字兩個口竟出現在他身上,這下小安對他更是徹底絕望,往後沒事離他遠一點,免得莫名其妙倒楣!

kuenjchen 金錢 +3 新官有大頭症!副營連偶小少尉都可刮了,太不自量力! 2018-10-10 13:42

經理官大大:
副營長當作戰官時不苟言笑,沒個幕僚敢靠近(人事官不得不去找也很怕),但凡被他找上的,都是被他作戰官的官威罵到不成人形,幾乎哭喪著臉回來吐苦水。



[ 本文章最後由 waterdondon 於 2018-10-10 15:06 編輯 ]



第五話:地下營長之超越巔峰∼

【事件:營長探班?驚險逃一刧】

二月初新營長剛來沒幾日尚按兵不動中,一直暗中觀察各連,找了機會全營走了一圈後找士官長去交代了幾聲,看來對他的領道統御甚為不滿意。這天,小安因前一晚作業太累又晚起,連長一如往常默許補眠,但可能之前生病尚未痊癒,一大早又頭痛欲裂昏睡好久。突然文書房的木門被輕輕推開,此時有一聲音傳來:「喲∼睡得滿香的嘛!這是前晚衛哨補眠嗎?嘖嘖…未晚補太久了吧!」連日來無人敢進文書房叫起床,這聲音…不是新營長嗎?

一番驚嚇從上舖連忙起身,雙手一支撐往下方一探,哇靠!是怎樣?這陣仗…不光是營長,連長、『營普ㄟ』及人事官都一齊在房內睜大雙眼看著小安,連長慌了趕緊解釋:「報告營長,他昨晚站夜哨太累,所以…」人事官更是在不等營長質疑,結結巴巴說:「營…長,他…昨晚還要趕參一科交代的業務,最近一直太累才這樣…」營長聽完一臉詭異微笑:「原來是我家參一啊!既然那麼累,趕緊休息吧!」說完轉身要走。

小安一臉怔忡尚未完全搞清狀況,揉揉惺雙眼:「報告營長,昨晚做完名冊又找人『喬』一些事情,從庫房回來受了點風寒,所以…」人事官緊張得開罵:「在胡亂說些什麼?營長問話還亂回答,你是睡昏頭了嗎?」連長也神色緊張揮手示意小安別再說話。這時,身材矮小瘦弱的營長原轉頭說了句:「哦!是嗎?這營參一可不簡單,睡個懶覺還有兩個長官護航,嘖…嘖!」說完像一陣風推開房門就走,一直低頭保持沈默的『營普ㄟ』離去時朝小安狠狠瞪了一眼,此時連長臉上做了一下表情,假意兇道:「還不趕快起床!」小安這才慢條斯理整理床舖下床梳洗,左手腕抬起一看,哇!都快九點了,難怪營長說都日上三竿曬屁股了。

一出寢室,小張士官長正好也從文書房旁寢室走出,一臉狐疑冷眼說:「這樣也沒事?」小安聳聳肩把手一攤:「我有什麼辦法?人紅嘛!怎樣都扛得住,(看他揉揉一臉剛睡醒的雙眼)是說(笑問)…你剛剛不就在旁邊的小房間補眠?怎沒先去查你?看來是我幫你擋掉,轉移了注意力,不然倒楣的可能是你!」說起他這小房間,當初還嫌小,看到文書房簡直是他的三倍大(和正對面的副連長室一樣大),瞪大眼睛一直吵著要和小安換:「我是士官長吔!怎麼房間比一個兵還小?你讓不讓?不讓的話…我要叫連長換過來。」小安還笑著回他說:「好哇!換…當然換,只不過…換了之後你可別後悔要換回去喔!」

他一臉不解,小安笑笑說:「換做我是你,寧可這小房間隱祕可偷偷補眠,況且…這文書房可是參一到參四三位文書作業的地方,就算你進駐一樣在此作業無處可對換,光是連參四這兩四洞四表什麼的,一堆二級廠業務士前腳剛走一個,後頭又來一個,進進出出的你補眠不被煩死才怪!更別提休假前來找參一『喬』放假留守,及一堆打聽長官消息什麼的,那可是門庭若市,到時…『士官長大人』可別抓狂啊!這裡可不比二連單純,能讓你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光明正大』補眠嗎?」他那時還一臉不解,連參二、三小中才點明『營部連盛產抓耙仔』讓他收起念頭。





【事件:新官上任三把火?化敵為友】

這時ㄚ樹前來好奇關心:「學長,聽說…今天是營長叫你起床咧!哇(睜大興奮的雙眼)!這回你又『升官了』,營輔導長走時一副臭臉,下回會不會是…指揮部來叫你起床啊!官運三級跳耶!」小安直回:「切!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我…呸、呸、呸!」說也奇怪,過了幾個月還真被他玩笑話一語成讖說中,後續再談。

和ㄚ樹在門口呼吸『新鮮空氣』緩和一下剛才緊張的氣氛,ㄚ樹直問這樣會不會有事?小安雙手插腰:「有事剛剛早就懲罰了,營長新來也得掌握一下人事狀況,況且這事鬧出去不僅他顏面無光,搞不好牽扯出軍官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傻也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腳吧!」他聽完瞪大雙眼:「你們倆個真是…一個好大的後台,一個好…狗命,這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樣也會沒事?」小安一臉輕鬆微笑回應,小張士官長忽然從後方現身,則是一臉不以為然:「誰跟他好狗命?」說著說著與小安大眼瞧小眼互望起來,ㄚ樹一旁見兩人氣氛怪異深怕又鬥起來,連忙雙手往前做出停戰動作:「兩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何況你們也算同病相憐,何必自相殘殺拚個你死我活呢?」

小張士官長骨碌碌雙眼直朝小安瞧來,小安則是將頭上揚側著臉不甘示弱回應,半晌後,小張士官長看了看地上又望向小安,一臉商量表情:「算了!真像你之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我樣樣缺,既然天時不我予,而人生地不熟無地利及人和之便,就聽你之前所說先謀求人和,好換取地利,假以時日天時必將眷顧,我們還是別鬥了。」原來先前與他一番對峙,便直陳他在連上處處碰壁之主因,沒想到他聽了進去,看來這幾日在連長建議下深思熟慮。

見他態度軟化,小安也釋出善意:「好吧!我做人基本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本就無意與你相鬥,是你非先挑起處處找碴,既然『士官長』(這些日子被找碴便按『制度』稱他為上士班長眨低他)願意休戰,我也…」小張士官長展開難得一見的笑容:「人家說不打不相識,兄弟,今天算你誤打誤撞救哥一回,日後有什麼的,哥會『罩』你的。」小安笑笑:「彼此、彼此!只不過…我好像大你幾個月哦!再說,你能『罩』我的就是晚點名後,其實我上兵快『破百』,比我老那兩個一個躲在保修班,也沒體力來理我;另一位則是待退中不掛值星,我『破冬』時還拿我沒輒,目前這些班長都是我手底下升上來的,菜鳥時還受我照顧過,大概還用不著你。至於軍官那兒…連通排這老油條都對我莫可奈何睜一眼閉一眼的,我看,只要你別找麻煩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ㄚ樹見兩人握手言和直低著身軀當和事佬:「連長說『家和萬興』,既然這樣你們化敵為友(堆起滿臉笑容)…那就是連上的福氣。」小張士官長聽完,便說沒事的話他還要回去再補眠一下,就走了進去。




【事件:年假風波】

日子很快就是過農曆年,整個部隊莫不翹首期盼營長自師部回來,終於帶來好消息:「年假原本五天,師長體恤官兵們之前師對抗的辛勞,特意將那三天榮譽假合併放,各位,你們可以足足放上八天假,大家都得感謝師長的德政,來,一起說『謝謝師長、師長萬歲』!」這演的是哪齣啊?師長又不在場,是喊給『抓耙仔』幫他講好話的嗎?如果沒人回報師長,不變成『喊爽』的?師長若聽了不以為然,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結果可是得不償失!只見底下有人悄悄說:「什麼德政?本來就是欠咱們的,搞不好也是為他自己著想才放那麼多天,這新營長也沒參加師對抗,光會拍馬屁!呿!」也有人覺得反正要放大家一起放,當兵沒這麼爽過,還可以向別師的同梯炫耀,隨他怎麼拍馬屁都行,於是一群人假意附和跟著喊起『師長萬歲!萬歲!』,這虛情假意的自然喊得七零八落的,營長好像挺滿意的:「再大聲點!整齊點!」要演就一起演唄!

各營依照慣例分兩梯輪放,小安這回『當仁不讓』將自個兒排第一批,放假當晚連長和ㄚ樹來文書房,見了留守名冊好奇問:「咦?你不是一向休第二批嗎?怎麼…這回不陪連長留守了?」小安一臉神祕:「我有重要任務必須先放。」兩人更是不解直問,小安只好說:「師對抗時老弟剛下撥師部,前後站了一個月的衛哨沒放假,師長允諾他們留守人員事後可與我們一樣放榮譽假,他久未回家想放第一批,人生地不熟的,我這做大哥的總得帶他回去不是嗎?這樣父母也放心多了。」他二人聽了連點頭,連長說:「你說的有道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准了,只不過…唉!沒你陪我留守,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小安直安慰他:「連長,下次…下次連假一定陪你留守。」他一怔:「還有下次?等下次基地你早已退伍了耶!」小安笑回:「連長莫非忘了還有清明連假?」他摸摸頭笑說:「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放假的事…還是參一最清楚。」說完又一如往常大步豪邁走出文書房,交代趕緊寫完假單,他便走去連集合場做離營教育。

沒多久,值星班長ㄚ樹神色緊張趕來文書房:「學長,『大扣ㄟ班長』聽說你弟要放第一批,又聽連長說可和大家放一樣多天,當場質疑連長是被你拐騙,這回在連集合場上正鼓動一些老鳥抗議,連長有些招架不住了。」小安臉色一凜:「他分明衝我而來,連長沒幫我轉告師部規定嗎?」ㄚ樹直搖頭:「說了也沒用,『大扣ㄟ』說這是你捏造的,還說你這是為自肥自家老弟編來欺瞞連長的,一直要向連長討公道,還說要連長懲罰你、扣你假。」小安聽完自然憤怒由生,冷回:「他敢?就憑他?」

兩人話剛說完,連長滿臉通紅匆忙走來:「參一老大,『大扣ㄟ』一直針對你老弟放八天假很不爽,還非得我追究你責任不可,你倒是說說,被他這老鳥班長一鼓譟,外頭鬧哄哄直抗議他剛下部隊不但跟著放八天,竟還優先放第一批,這可怎麼收拾才好?還是…你叫你老弟先別放,第二批時你們倆和我一起放,他們放完大概也不會計較這些了。」小安正要說話,『大扣ㄟ』怒氣沖沖跑進來大喊:「連長,你別被參一妖言惑眾騙了,他分明自肥嘛!不管如何我就是不服!」連長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瞧了過來,小安怒目向『大扣ㄟ』大喊:「退出文書房!連長和參一在談排休假留守,你有何資格插嘴?誰叫你未經允許直衝文書房重地?你這是要干預參一業務嗎?你以為自己是老班長,階級就大到比上尉連長大嗎?什麼時候給你權利插手休假權的?敢的話上報師部叫你關到退伍才出來!」




【事件:連長老哥】

『大扣ㄟ』被小安這一吼嚇住了嘴,身體退到『戶定』(門檻)外不敢入內,連長被小安提醒自個兒可是『上尉連長』,頓時抬頭挺胸起來對他兇道:「就是說嘛!我上尉連長在此和參一談論休假權利,你一個下士衝進來大聲嚷嚷什麼?沒規沒矩的!」『大扣ㄟ』聽完收斂起來,一臉不甘願小聲抱怨:「可是…連長,他身為參一竟然不避嫌,把自己剛下部隊的老弟排第一批休假,我們這些下士和老鳥都不服,請連長秉公處理。」連長將求救目光投射過來,小安坐在文書箱上,轉過身來翹起二郎腿,狠狠瞪向『大扣ㄟ』緩緩說:「連長不是在集合場上都說明白了,你怎麼不信?還是你自己才公私不分衝我對摃來著?告訴你,從師部領他回來前,他還在站衛兵呢!參一科名冊上還註明他是何時到師部的,那三天榮譽假是聽他說完向參一科人事官證實過,這一切都查證過了才告訴連長可放八天。還有,前兩天年假電話紀綠下來,當天下午又來一個師對抗留守人員的榮譽假規定,這白紙黑字的電話紀綠還在營部戰情室呢!是說…你這小小的下士班長無權一覽罷了,那可是師部要安軍心另下的紀錄,難道連師長的祕令你也要懷疑?不信的話,請連長去找人事官求證。」

『大扣ㄟ』一副不甘願囁嚅地說:「就算他依規定可放八天,可是他一個菜鳥剛下部隊的沒站多久衛哨,憑什麼排第一批?你就算沒自肥,難道不是徇私嗎?」連長和ㄚ樹又朝小安望來,小安此時氣定神閒將雙手環扣右膝:「是誰說他是剛下部隊的菜鳥來著?他起碼是去年八月十六日入伍的么六梯,在空特部受訓待過兩個多月,這天天跳傘操腳筋都受傷可比跳砲操來得痛苦,你這幹訓班算輕鬆的!更何況他一月已升一兵,哪來的剛下部隊菜鳥?要說站衛哨,這師對抗前後也站了足足一個月,都在師部銜接完好久,來連上也好幾個禮拜了,你哪隻眼見他沒站過衛哨啊?倒是你這老班長,連長體恤你待退,『破百』也依你要求免了值星,又早早免了站安官,此刻的你憑什麼前來說三道四的?又憑什麼身份對連長安排休假留守下指導棋的?這可是犯上侵權的大罪!想關到退伍我可樂意幫你寫禁閉單哦!再說(彈彈手指冷笑)…就算你再怎麼攔,我今天非要帶他放假回去,你又奈我何?非得我搬出參一科再下一次電話紀錄嗎?你這樣故意刁難分明多此一舉!」

『大扣ㄟ』:「你…連長,你看他…你評評理嘛!」連長聽完小安這番話如重振信心,對『大扣ㄟ』手一指:「出去,都說了那麼明白了,你還要找人家麻煩,再說,我是上尉連長耶,你剛剛在連集合場上鼓譟一群老鳥,分明以下犯上不給我面子,現在解釋完一切休假依規定走又沒錯,都要放假了,你再亂試試看!讓大家延誤了放假,你擔得起?人家會挺你還是挺他參一?」『大扣ㄟ』只好摸摸鼻子走出去。小安一臉輕鬆瞧向連長:「老大,需要我這營、連參一陪同去鎮壓嗎?上回我可是幫人事官去鎮壓過一連,把也們刁得灰頭土臉,相信我,手段一定比我退伍的連參一師父還狠,讓連長更加威風!」他一聽直搖手,一臉自信:「放心!這小事我上尉連長即可搞定。」小安瞧他笑了一下:「當真不用?」他連說:「唉喲!誰叫我是你老大呢!小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自拍胸膛),你老弟的事當然也就是我的事了,既然你把話都說白了還叫我一聲老大,這做兄弟的自然得肝膽相照不是嗎?就讓我這當上尉連長的大哥好好展一下威風嘛!」說完拍拍小安肩膀走出文書房。

一旁協助核對名冊小中露出燦笑:「參一,你這招好高明,隨口認了一個老大,還讓人家上尉連長乖乖、自動幫你出頭,高啊!」見他右手直比大姆指,小安作勢要搥他肩膀:「連長本來就是各參文書老大,我又沒叫錯,只不過一直沒叫過,要不,你也學學叫他一聲老大,讓他好好罩你。」他直搖手笑說:「不用了,我比他大快一歲,這聲我可叫不來更叫不出口。」小安連說:「你以為現在的我需要特意巴結他叫聲老大嗎?其實,平日和連長相處也都像他剛說的肝膽相照,不然就算慎重叫一聲,人家也以為隨口說說沒當回事不是嗎?」說完拿了假單與他往連集合場,ㄚ樹走進來:「學長,連長在等假單呢!(悄聲)剛剛還大發雷霆把一群鬧事的老兵飇了一頓,沒見過他這般威風、英明神武的。」走出寢室交假單入列前,只見『大扣ㄟ』蹲著直瞧地上一副苦瓜臉,看來是被小安的『大哥』『洗臉』了好一陣子。

年假就這樣順順當當拿了假單和行李,帶著老弟出營區教他怎麼坐公車到楠梓火車站,再帶路領他走地下道到公車站牌,和他一起搭往家鄉台南的興南客運直達車,小安兄弟二人也安安心心回去過年。




【事件:久別重逢】

不過這年假當中還發生一段小插曲,同中心的『水牛』從澎湖放年假回來,特意邀小安到時下很『興』的茶坊(純的)泡茶聊天,兩人點了一壺茶和些許瓜果,聊起各自的部隊生活甚是愜意。突然,『水牛』一臉得意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你看,還是抽中外島好,年假足足有七天整呢!而且,我們升下士後就可半年回台一次,不像抽中『金馬獎』的同學要一年,這當不到兩年兵再扣掉中心一個月,頂多回來一、兩次,搞不好第二次排到剛好要退伍了。(晃晃手中假單)唉喲,別羨慕囉!我看你們本島頂多才五天,我都打聽過了,怎樣?有沒有後悔當初媽祖沒保佑你抽中和我一樣的韱?」

小安滿臉好奇,接過他手中假單:「原來外島假單長這樣啊!算是長見識了。」『水牛』一臉不屑:「你怎麼不敢拿出假單來比看看?」小安故做神祕慢慢拿出來交他:「喏!我的假單。」他又是不屑:「才五天有什麼好裝神祕的?再裝也不會變成七天的。」瞧完假單大驚:「你怎麼變的?變魔術嗎?(瞪大雙眼再仔細瞧)還真的比我多,八天耶!怎麼可能!哦,我知道了,一定你自己當文書自肥放八天,這本島放假怎麼可能超過七天呢?你這麼放『黑假』是要關禁閉的!」小安收回假單,將師對抗榮譽假來由說了出來,他這才信了:「原來…還以為你有什麼通天本領!」見他輸得不服氣,只好將下基地『破冬』剛接營參一,便把動員業務帶『回家』趕工一事說給他聽,他直搖頭:「唉!沒想到你在中心被『釘』得那麼慘,下部隊卻愈過愈爽,如果和你同部隊被你罩不知有多好!」接著把他在澎湖的一番苦難說予小安聽。

原來『水牛』抽中澎湖後,一直在壽山等待船舶,剛好前一批剛走,下一航次還得等上一週,於是依照規定,每天下午三點時間一到回去報到,他白天換上便服去逛街看電影,抽煙還沒人管呢!就這樣爽放一個星期的散步假才坐上船。到了澎防部,想說有什麼涼缺單位來要兵,他都興致勃勃試上一回,像他說的『瞎貓總會碰上死耗子』吧!哪知天不從人願,還要被下放到小離島,他死活不願的,師部只好把他留在幹訓班受訓。這才是他苦難的開始呢!在幹訓班可不比中心好過、好拗,當然是日也操、夜也操『硬斗』得很,晚上還得站安官!

有一天,幹訓班大隊長(連長)因參一科轉達師長對幾個幹訓班學員表現不滿意,其中一個便是『水牛』,見他內務整理得不好,把棉被什麼的都踢了下來,臉盆內的東西又踢到床舖下,大吼:「乂你乂的乂咧,限你十分鐘後全部就定位整理好,等一下來檢查如沒過就禁你假,還把你踢到最偏遠的小島去!」說到不堪往事,他邊苦笑邊流下無奈眼淚:「你知道嗎?我爬到床下去用匍匐前進姿勢邊撿牙刷那些小東西,眼淚還像現在一樣直流,就趴在地上痛哭起來;連長不知道過幾分鐘回來,看到我竟然撿東西撿到在床下睡著(說著說著狂笑起來不由自主又淚下流來),他氣急敗壞踹了我屁股好幾腳,說沒見過這麼爛的兵耶(右手指著自己臉)!你說,好笑不好笑!」

小安不知怎麼安慰他,只能當個忠實的聽眾聽完故事,他接著說用『一皮天下無難事』的人生哲學,熬完之後艱辛的日子『打死不退』,說完哈哈大笑:「總算讓老子死皮賴臉拿到結訓證書,心想一個菜鳥下部隊,等升下士後就是連上幹部,苦日子很快就過的。」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接著無奈笑著說:「本來想留在旅部的,哪知道過沒兩天被旅長嫌我太散漫,就從馬公踢到了營部望安,當了幾個星期的參三,想說『無蝦魚也好』,沒想到又被營長從望安踢到連部,一路踢到排部小島,唉!……更慘的是營長還一直嫌我爛不肯升下士,一直等到半年晉升最後緩衝期限過後才讓我升下士。你說,這人的命運怎就這麼坎坷?後來,久了我才習慣、釋然,反正像一位老兵學長講的,時間一到拍拍屁股走人,什麼人也不是。」聽完他說這麼悲慘的親身遭遇,小安自己的風光時刻若說出,倒像在嘲笑這老同學的處境淒涼似的,於是不管他怎麼問,始終回以『沒什麼,普普而已』打發他的好奇心,省得他更難過自怨自艾下去。




第六話:地下營長之神來一筆∼

【事件:無心插柳】

話說這年假收假完已是兩么洞洞,第二批必須等第二天才能放,哪知留守的人心浮動,個個都望一大早便能出營,指揮部得知各營情形後,電話紀錄不斷三令五申嚴遵師部規定,若有擅放者必嚴懲,這才讓一群人才又『凹』起來不見『彈』,等到隔日么捌洞洞前一個個排隊拿假單,又是謝謝又用右手彈彈手上假單說:「終於等到了,這是我應得的,你們就好好留守,我放假去爽了齁!」這有什好得意的,先放、後放而已不是嗎?又不是比賽,等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先放先享受、後放慢享受,各有利弊得失不是嗎?

晚上十一點多,小安站完首班內衛哨,在文書房檢視留守和休假名冊,畢竟這兩天有老兵硬要『盧』連長中途給他放假,正在整理當中,謝排走來一臉神祕說:「有事找你外頭『參詳』一下。」看他這般神祕只好跟了出去,集合場外有兩個熟悉人影,正是『大扣ㄟ』和他小弟八兩梯無線話務兵ㄚ瑞,見到『大扣ㄟ』心中火氣都上來轉頭就走,謝排急拉住小安要看他面子聽聽看,平日從不擺學長架子的ㄚ瑞也來好言相求:「麥安捏啦!是為我放假的事,『班ㄟ』才拉下臉陪我過來求你的。」

原來輔導長盧排臨時有事,請之前留守補休先走,通排也請上個月未休的慰勞假溜了,這好幾個月沒副連長的,全連就剩謝排一個軍官,營部只好同意讓他代主官留守,自然一切大小事找他商量。而ㄚ瑞原本放這一梯,想到快退伍了還有兩天假被『欠著』沒放,找謝排商量向『營普ㄟ』重遞假單改為十天,但一直和『大扣ㄟ』喝酒談心事,這聊著聊著延誤了放假時刻,要出營區被大門以太晚查核必須由營長親自簽名蓋章。小安聽完雙手插胸前:「那…又與我何干?也不是我害的(瞄向一旁),要找找你的好班長去…」還沒說完『大扣ㄟ』就一臉憋屈:「都是我不好,害阮『鬥陣ㄟ』沒法今晚就走,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該沒事找你麻煩,我向你賠罪!這次你就原諒我,幫幫他嘛!」

小安嘆了嘆氣搖頭說:「這假單還得營部批,要不…謝排你拿給『營普ㄟ』替營長簽名,我這兒沒有營長職章,ㄚ瑞你們去找二級業務士有沒有作業用的營長章,蓋上去就沒事了。」他三人聽完便直謝小安分頭行事。過沒十分鐘,竟然又原班人馬回頭來找,小安無奈問:「又怎麼了?」原來謝排去找『營普ㄟ』,哪知他早已睡著,叫醒後聽完不理:「能准的我都照准了,要另外代營長簽名,這可是害我偽造文書,我才不幹!不然叫他明早再走。」不管謝排如何在窗邊哀求,硬是被他凶了回去,謝排只好聽小安建議在假單上頭簽營長名字,哪知又被大門識破:「這根本不是你們營長的簽名,想偷混出去放假?想得美!」還拿出營長簽名範本核對,這下真的得明天一早才能走出大門。




【事件:神來一筆】

三人無計可施之下,ㄚ瑞突然想到小安素有『地下連長』之封號,於是到文書房祕密(整個軍官寢室空無一人不用擔心被聽到)請小安出手相救。小安『嘖』了一聲:「可是…上一任營長時,我也毋需模仿他簽名,這任營長的簽名沒仔細瞧過,這突然間的怎模仿才像?」謝排聽完從右手卷宗夾拿出一紙公文:「你看,我就是模仿這上頭去簽的,明明很像了,怎麼就被識破了?」

小安從他手上接來皺著眉頭仔細比較後,笑說:「營長的簽名很有書卷氣,可能平常有寫書法習慣,字裡行間總融入書法的筆畫,看來是瘦金體。你倒像小學生拿著透明紙蓋在上面描,乍看之下是很像,但完全沒一點神韻,難怪被識破。」說完右手在上頭隔空試描幾次,然後拿筆在廢紙上試著勾勒幾次,拿出假簿:「我幫你簽營長名,謝排你負責蓋營長章,你們兩個一旁見證!」三人聽得目瞪口呆直說連這也看得出來,不愧是參一。謝排突然質疑蓋章這麼簡單,為何小安不好人做到底,又花不了兩秒鐘?小安定住睛直瞧他:「謝排你是代主官留守,這營長章只有你軍官可代為印上,何況你又假冒營長簽過名了,有差嗎?要不…(兩手一攤)拉倒!」

『大扣ㄟ』和ㄚ瑞二人連忙向他拜託,他想了一下:「會不會有事?」小安抖抖腳:「你們來拜託我,難道蓋章有事,簽名會沒事嗎?你不也簽過一次,還被大門衛兵瞧過了嗎?別跟我說出事責任我一個人扛,你們一個個撇得一乾二淨還放大假?真要這樣我可反悔不幹了!嘿嘿!當初我只答應簽名可沒說幫忙蓋章,你就看他拿只有簽名的假單,看能不能走出大門?」說完把筆往桌上一扔:「還是你們另請高明?」謝排左看右看:「唉!算了,都『撩落去』了,蓋就蓋!」

假單弄完後,謝排細瞧後:「你簽的沒營長斯文,能過大門那關嗎?」小安『哼』地笑了出來:「你以為我假單簽的連長名字,每張都一模一樣嗎?都經歷三任連長,有誰拿我寫的假單出不了大門過?你說?」他對小安首次模仿營長筆跡的成功率一臉似信不信的,小安一臉神祕:「反正你不試試怎知結果呢?再拖下去也別想出大門了。」他只好點頭說:「那我跟過去確認一下。」於是小安再三叮囑ㄚ瑞:「這假單切勿讓別人看見,以免他人眼紅亂處嚷嚷,一銷假回來馬上撕掉毀滅證據。」

三人不解直問為什麼?小安說:「這雖然是真的假單,可上頭的簽名和職章都是『仿的』,被查到追究下來,我們四個人一個也跑不掉。切記莫害了謝排、恁『大扣班ㄟ』和我,而且、你也是當事人,一個也別想逃。」他點頭稱謝後,就由謝排和『大扣ㄟ』護送至大門旁,果然如小安所說一下就通關,謝排回來後直問究竟,小安這才解祕:「其實…模仿一個人的簽名很簡單,無非是老方法照著描一番,可是…也很容易被識破,正因小心翼翼怕描歪了,所以這筆畫細看就有些『抖』;再者,每一個人的簽名都有一定風格,一撇一捺差異甚大,尤其主官有其氣勢,還得膽大心細模仿其神韻…」

謝排插嘴問:「那…你模仿的明明沒原稿那麼纖細。怎麼就輕鬆過關了?」小安笑道:「那麼多文件簽名,哪一份才是原汁原味的原稿?沒有嘛!你的簽名一看就是小家子氣、畏首畏尾的,根本沒有主官氣勢。像我…簽名時腦海中就想像我是那營長,簽起名來自然有無所畏懼的營長氣勢。」謝排像是恍然大悟:「原來,你這地下連長封號真不是浪得虛名啊!」




【事件:東窗事發】

這話還不能高興得太早,因為ㄚ瑞前腳剛走,小安便隱約覺得事情該發生的必然無可避免。果然,第二批收假完,ㄚ瑞和『大扣ㄟ』分別被『營普ㄟ』叫去問假單的事,連謝排也一臉擔心直找小安:「剛剛『營普ㄟ』也叫我去問了假單上簽名和營長章的事,我們三個都照實說了,這下查到你哪兒不就全完了?」假單?不是叫ㄚ瑞收假進來按慣例銷毀了,還會有假單?唉!這天兵果然被小安料中,還真的四處嚷嚷他有十天假,又把出大門被擋兩次的事及假簽名的『事蹟』四處炫耀,真是蠢得可以!這回連假單都被『營普ㄟ』扣住當證據,就等著找小安算帳。

就寢前ㄚ瑞和『大扣ㄟ』緊張兮兮來找,一番述說『營普ㄟ』問話過程後,『大扣ㄟ』直撇責說沒他的事,小安『嗯…』了一聲:「是嗎?是誰用班長的名義來拜託我的?責任不在有沒有,而在大小之分。」他只好朝ㄚ瑞望去:「都他啦!『興啼』又愛現!光惹禍!」ㄚ瑞好像搞不清狀況:「本來就是謝排請『營普ㄟ』批那十天假單,是太晚大門不讓我出門的,這假單光明正大的我哪裡錯了?」說著一邊拿出一疊假單:「你看,這些是我從中心開始保留的假單,每一張都是正大光明拿來的,都可以讓人檢查有沒有違法。」聽他犯錯還振振有辭強辯,小安狠狠瞪了ㄚ瑞不客氣說:「你白癡嗎?任何部隊都規定官兵收假完,一律銷毀假單或統一收回銷毀,不然為什麼要每半年輪休週日及週三兩梯?就是要保密防諜,不讓匪諜掌握部隊留守狀況來搞破壞!何況這張假單是因為你喝酒誤了大門管制時間,逼不得已才鋌而涉險幫你寫的,你還留著它幹嘛?不是叫你早早把假單撕了,還再三叮嚀不可到處亂說的嗎?想想當初來拜託,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自己天兵加白目弄得無法收拾,還連累三個人陪葬!」

他被小安這麼一兇低頭懊悔,『大扣ㄟ』緊張直問小安:「『營普ㄟ』一定會找上你的,那時可怎麼辦?我們兩個都快退伍了,惹上這麻煩,不就關禁閉到退伍?還連累了謝排…」小安不屑瞪了他一眼:「你來拜託時怎沒想到這天兵是怎樣的個性?難道我沒被一起連累嗎?」這時謝排又走了過來探情況,看在謝排的面子,小安下了最後通牒:「這話說到這兒不准再傳,其他的由我應付和處理,誰再白目(手指著ㄚ瑞)可別怪我翻臉不幫你!」三人趕緊點頭保證。




【事件:隔山打牛】

一夥人剛要散去,人事官便由營部方向來,一臉緊張:「你怎麼搞的?連營長簽名也敢假造,營輔導長說這要禁閉的!你說,我怎麼救你?」聽他一副責怪又有些不捨口氣,小安反倒一副不在乎,淺笑問他:「是嗎?這後面的兩天榮譽假累加上去,不是謝排拿給留守主官的他親自准的嗎?怎麼說是造假呢?」人事官又急又氣:「我是說假單上的『營長簽名和營長章』,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證據,現在營輔導長手中,想賴都賴不掉!」小安聽完冷笑:「是嗎?憑這個要關我禁閉?那各級業務士每星期送師部及五級廠的報表,哪一張是營長親自簽的?還不是業務士自己簽的;營長章,二級廠有幾顆我都不知道,各連私刻營長章那些人要不要一個個抓去判軍法?是說…以後任何文件由營長親自簽、親自蓋章嗎?那等他一份份慢慢看完,再簽完名、蓋完章,這…裝備要報賠申請料件什麼的,要等何時才能上報師部?又要等何時才會撥料下來,車子還要不要動?沒火砲彈藥怎麼下基地?沒料件修補,通信還通不通?乾脆叫營長兼各級業務士好了,說這話的人簡直不了解軍中基層作業,若照他說的去做,還會有效率嗎?這仗臨時來了,還要不要打?呿!」小安一番話說得又急又不屑,這聲量之大想必已『上達天聽』,因為談話地點離營輔導長室不遠,故意說大點聲讓他聽個清楚。

人事官慌了,要小點聲:「人家是質疑你亂簽名…」小安手插口袋:「每週放假,各連不是由連參一代連長簽名、蓋章?不然怎麼趕在洞捌洞洞給阿兵哥放假?要不要每次放假完把各連參一抓去關?以後誰敢接參一?再說(話鋒一轉)…他的意思我明白,營長簽名是我簽的沒錯,請問,光憑這簽名能出大門嗎?章可是謝排蓋的,營長章還是『大扣ㄟ』去二級廠要的?辨識的大門衛兵是否失職?以後放假遇上本營還給出大門嗎?那…都一起抓起來關好了?再說,到師部評理,我可是階級最小、梯次最菜的,自然會被認定是被聯手脅迫的,請問…(露出勝利的微笑)參一科會認定這事是我的錯嗎?」

人事官似乎要無言可爭辯,小安看了他一下提醒:「是說…這原本十天的假單是誰簽名蓋章准的?竟然還出不了大門?鬧出去了豈不成大笑話!被師部知道的話,還會認定那個人具有主官格嗎?就算表現再沈穩、優秀,還會把他列為優先提拔的名單嗎?說白了,這事本就是部隊再稀鬆平常的權宜之計,硬要鬧上去可就像粽子般牽扯出一大串人來,搞不好還讓營長沒面子成了笑話,這誰(指著營輔導長室方向)硬要在上頭亂藉題發揮,表現不成可是會砸自個兒腳的!」人事官聽完又一臉不放心,小安便手對他一揮:「安啦!你照這樣去跟他說,不會有事的,他是聰明人,沒人會放著大好前途還去惹怒一堆長官的。」他只好邊走邊回頭看小安,一臉無奈回去向『營普ㄟ』回覆。

站安官的ㄚ樹隨後走出來好奇問;「學長,剛剛人事官在,我不敢出來聽,不過在後面聽得也是一頭霧水,你怎麼這麼有把握?『營普ㄟ』對砲連阿兵哥是很好沒錯,可是對業務士可是不假辭色嚴得很,你確定人事官能把你的意思原封不動轉達清楚?萬一…」小安對他露出詭異的微笑:「放心!我與『營普ㄟ』心意相通得很,剛剛和人事官說完,他即已全部明白。」他仍一臉疑惑,小安用手指指自己嘴巴,又轉向朝『營普ㄟ』房間方向,右手掌做出放大手勢,他這才會意過來:「哦!原來你是故意講這麼大聲的,就是要『親口』告訴他。」小安笑笑又指指耳朵及營輔導長室暗指『隔牆有耳』,ㄚ樹趕緊用手在嘴上比了『噓』的手勢。

不久,人事官來捎來『營普ㄟ』意思:「營輔導長怕影響那兩個待退的老兵,又怕牽連到快『破百』少尉排長,所以不跟你計較,記得,下不為例!」小安倒不服起來:「同樣義務役就差那麼多?待退下士和『破月』老兵不能得罪,快『破百』的排長也捨不得讓他怎樣,那…我差他一梯也快『破百』了,要不是拖他們一塊,就活該當替死鬼?也不想想是誰起的頭惹的事端,我一個小小的文書明知事態怎樣,還陪他們瞎磨瞎耗,事後還怪起我要追究我責任?鬧上去…那三個不是官比我大、還個個都比我老,這脅迫就範之罪可不小,更何況是他們找我做的,又不是我放自己黑假還是故意圖利他人,到末了還不曉得誰倒楣、誰輸誰贏呢!別到時沒事惹得一身腥,還怪我事先沒提個醒!」人事官聽了又是安撫又是搖頭:「你這文書都成精了,還果真天不怕地不怕地跟營輔導長鬥?」說完走回軍官寢室。人事官走後,小安不自感嘆起來,低吟了五祖惠能之詩:「菩提本無事,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在連集合場與ㄚ樹兩人默默用眼神互望後,ㄚ樹一面捂住嘴巴狂笑,一面歪著身體對小安比『讚!』:「學長對這項危機不但用四兩撥千金化解,還早已算好事情發展預埋伏筆,真是神機妙算!」小安笑著回他:「這一山還有一山高,我後頭還留著招等呢!我的為人一向是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相反的,人家若要惹我三分,我也毫不客氣回敬他個七、八分以儆效尤!還管他是誰!」

唉!抬頭望天,這冷月星輝散發出淡淡又迷離的光暈,難道意味著又是多事之秋(才年初耶!)。只是這『王不見王』第二回,沒讓他『營普ㄟ』真正嚐到小安厲害就是了,一來小安是心善之人不想與人為惡,二來要動用到奸計可是要煞費苦心及時間,這思來想去的,就算此刻玩贏了他,還要在人家眼皮下過日子,這三不五時來找麻煩的,可令人疲於奔命沒啥好處,所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第七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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