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臥底兵 70年代聯勤警衛兵故事

小弟在眾前輩前班門弄斧,試將真實事件改用第三人稱的小說方式改寫,
以免造成當事人的困擾,同時看起來或許會比較輕鬆一點

組織細胞大爆發
細胞是什麼
小曾在關東橋新訓中心選兵時,被上級政戰單位挑選為「組織細胞」。
小曾的教育班長孫班長事後得知這件事情跟小曾說:「你ㄟ害,怎麼去當細胞呢?那個就是爪扒仔阿,你下了部隊被上級知道的話,你會倒大楣的。是哪個單位挑你當細胞的?」
小曾也搞不清楚剛剛那位掛蝴蝶兵科的中校是哪個單位的,只能對著班長說:「我也不知道阿,那位長官只給我一個信箱號碼與一個收件人名字,還有500元的郵票,他要挑我,我也不敢說不要阿」

孫班長很擔心的是到底是哪個單位來這個聯勤兵新訓連佈建組織細胞,如果是他們聯勤的政戰單位來佈建,那應該沒甚麼大礙。最怕的是國防部政戰總部來佈建,那兩週前我背值星的時候受連長下令半夜帶著全連新兵去盜取營區內施工包商的砂石,這件不法行為要是被這些不知死活的菜鳥細胞檢舉(那個年代並沒有爆料一詞,孫班長只能想到的是檢舉兩個字),我就死定了。

要是東窗事發的話,那個卑鄙奸詐的許連長肯定是不會承認是他下令的,到時候我豈不是兵當不完?想想真是可怕,看來我得對這些剩兩週就要結訓的新兵好一點,不能再用關東橋那些傳統的整兵手段對待他們了。
孫班長心念已定,慈眉善目地對小曾說:「小曾,我們也相處一個多月了,我想你不會騙我的,算了,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了。還有,結訓前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都可以來找班長,班長會全力幫你解決的。」

小曾被孫班長的態度大轉變弄得有點莫名其妙,這個新訓連在關東橋已經被這些如狼似虎、可謂心理變態的教育班長惡整了一個多月。只剩半個月就要結訓了,為什麼班長一聽到我被挑選為組織細胞就對我這麼好?細胞倒底是作什麼的,會給我的軍旅生活帶來好運或是惡運呢?

由於只剩三天就要放長達一週的探親假,小曾對於孫班長在最後階段的示好毫無感覺,只希望這三天趕快過去,越早逃離這個令人淚灑的地獄越好。至於組織細胞是幹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好細胞需要放置到壞器官裡面
小曾放完探親假回來,剩沒幾天就要分發部隊了,新訓中心也不再操兵了,頂多是出些不痛不癢的公差,日子過得還算悠閒。

某日連上突然出現一位消失已久的人物,這位不速之客是本連的前任輔道長,在新兵開訓後兩周就被調離本連。新兵們對這位中尉輔導長普遍具有好感,至少他不會用三字經咆嘯新兵,體罰凌虐的勾當也輪不到他出手。

那為什麼消失已久的輔導長又出現在連上呢?現任的輔導長把部隊集合在教室內,把部隊交給老輔導長指揮。老輔導長開始講一些下部隊的事情,聽起來都像老生常談,不痛不癢。講了十來分鐘後,輔導長話鋒一轉,開始說一般部隊的辦公費用有限,如果要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有時候會出現一些不合情理的作為。

例如旅部規定本連要在半個月內完成野戰教練場的水泥人像,但是旅部並沒有發給合理的材料費。像這種情形許連長實在是難為,可是又不得不去完成旅長交代的任務,像這種狀況下,如果連上有一些比較不符合常態的作法時,相信各位弟兄應該能諒解與包容。

大部分的新兵戰士都聽得一頭霧水,不曉得輔導長在說什麼。只有少數像小曾這種教育程度較高的人,知道他在說三、四周前,全連新兵半夜帶臉盆去偷挖包商砂石的事情。

輔導長看大家毫無反應,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這票死菜鳥好像忘記了,那一夜月黑風高時,81個人一起去偷東西。或者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以為只是單純的搬運公差。
憂的是根據孫班長的線報,有不明的政戰單位在這群新兵內佈建組織細胞。到底是那個單位來佈建的?又有哪些人變成了細胞?這些細胞會不會再放探親假期間就向那位佈建的政戰中校報告兵器連半夜盜採師部營區內施工包商的砂石呢?

忐忑不安的輔導長最後只得說:「不管在這一個多月來各位弟兄在關東橋過得是否愉快?有道是好來好去,各位即將分發到快樂的聯勤單位去當爽兵,如果連上長官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輔導長在這邊代表他們致歉。反正陸軍、聯勤各不相干,以後很難再見面,有不愉快的地方就在這邊做個結束。」
此時大部分的聯勤新訓戰士聽得很是感動,居然熱烈鼓掌表示支持。而少數聽得懂的人,為了避免被輔導長盯上,增加無謂的困擾,也都鼓起掌來。

小曾因為是目前唯一曝光的細胞,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鼓起掌來更是賣力。尤其輔導長那段「各位即將要去當聯勤爽兵…」的說法,更讓小曾聽起來就很爽。

無論如何,該兵器連的危機總算在前任輔導長回來處理後,看似沒有立即的危險。至於倒底這個「連長下令,班長帶隊偷竊」的事件會不會東窗事發,則還有待觀察中。至少旅部要求的工程,在沒有撥發足夠材料費的狀況下,總算如期完成過關了。

當事人孫班長心中其實有另外一個疑問,旅部真的沒有撥足夠的錢下來嗎?有沒有可能是有撥錢下來,而被中飽私曩掉,再叫我帶人去偷回來?反正出事情的話,一定都是推給我,錢是他們在賺,黑鍋給我背,真是他mother賤!沒辦法阿,不照連長的意思辦,他就不簽我假單。

而小曾的想法是,反正下禮拜我就要去當爽兵,我幹嘛去管你們這個爛兵器連的鳥事?講那麼多,誰有空鳥你阿?

其實小曾不曉得的是,當他同意當組織細胞時,他就不可能被分發到爽單位了。

在小曾入伍的前幾年,聯勤警衛部隊發生了幾件菜鳥抓狂槍殺長官或舉槍自戕的軍紀事件(註:可參考陳為民所著”軍中鬼話”之南港排 排長衣冠塚事件)
勤指部(勤務部隊指揮部之簡稱)政戰保防系統就開始在新兵中佈建,以求禁絕不當管教與體罰凌虐,避免類似事件再度發生。當小曾同意當組織細胞後,他就成為勤指部警衛部隊的一員,註定要拿槍站衛兵或輪值安官到退伍。所謂的聯勤爽兵已經與他無關了。

當可憐的小曾還在幻想以後的爽兵生涯時,他不知道他已經自一個虎口走向另一個比關東橋更恐怖的虎口中…….(未完待續)

字體大小與段落會再調整改進

[ 本文章最後由 uk3196du 於 2013-01-21 14:1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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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大雨點小的調查(全)

  某個十分尋常的早上,沒有站哨的菜鳥們已經被班長檢查過內務,正排隊準備進軍械室取槍,等下又要去刺那永遠刺不完的槍。安官桌上的電話響起,當班的參三文書接了電話,只聽到他說了兩句就急忙叫菜鳥不要進去取槍,因為軍械室與排長的辦公室是同一間,他先推開菜鳥就衝進去請拎排ㄟ聽電話,說是指揮部打電話來,參三出來就順手把門帶上。在外頭等待取槍的菜鳥們聽不見裡面電話再講些什麼,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尋常,大家很自愛地後退好幾步,萬一有事情也比較不會掃到颱風尾。

  沒一會兒拎排ㄟ臉色倉皇地走出排長室,他先要安官上去二樓叫政戰士下來,又轉頭對著林班長說:「林XX!等下十點多指揮部保防官要來我們這邊查一些事情,你今天給我全部照表操課,不要亂搞(意指不可以隨便体罰新兵)。」

  拎排ㄟ又轉頭對安官說:「參三!把課表拿出來!看看今天早上應該上甚麼課?」

  參三在安官桌上的卷宗櫃裡找半天,找不到課表只好很尷尬地對拎排ㄟ說:「報告排長,課表可能已經被我歸擋了,應該在樓上,我馬上去找!」

  拎排ㄟ很生氣地說:「你再混嘛!課表不放樓下等著給上級督導,你給我歸檔?小心我送你禁閉!」

  參三學長一邊上樓一邊碎碎念:「槓!專放馬後砲的!我們什麼時候有照表操課過,課表當然是收起來的。」不一會兒參三拿了課表下來交給拎排ㄟ,排長看了一下課表,轉頭對林班長說:「課表上是排”衛哨突發狀況處理演練”,你會上嗎?」

  林班長:「報告排長,我的專長是體能戰技,這種狀況處理我就……」,拎排ㄟ露出一幅「我想你也是不會」的表情,又轉頭對參三說:「叫參一下來背安官,你給我上去找出相關準則,萬一要操課,就只好排長自己來上了」

  拎排ㄟ:「還有先給我去派車,要有冷氣的,等下十點二十分莒光號到礁溪,我要去接保防官,這條事情先辦好!」又轉頭對著林班長說:「現在先讓新兵取完槍,在寢室背衛哨守則,這段時間你不要給我亂出狀況!」

  小曾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他到這個部隊後從沒有看過排長一次處理那麼多事情,感覺他總是處於「休眠停機」狀態,今天接完指揮部電話後,他好像得了甚麼猛爆性的急症大爆發,突然變成一個動作積極、反應靈敏的軍官。

  拎排ㄟ交帶完事情後,忽然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著這票坐在地上背守則的新兵,小曾知道他是在猜「到底是哪個死小孩給我亂放砲?曾XX?王XX?還是這76梯的三個人其中之一?」

  其實小曾內心也有點惶恐,他不曉得等下這指揮部的保防官會怎麼調查?會不會把自己曝露出來?萬一身分曝光的話,會不會把我調走?思緒也是複雜萬分的。

  只有不知死活的林班長,還在那邊對著新兵囉嗦:「等下長官來不要亂說話,惹出了麻煩,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們自己,我沒差,反正我已經破百了,我不怕!」他好像以為是排長要倒大楣,不曉得他自己即將成為最佳男主角。

  小曾心中覺得好笑:「不怕?不怕的話,你講那麼多廢話作什麼?」其餘的眾菜鳥則是意外地偷得浮生半日閒,等一下要站衛兵的就提前去換裝等待,不用站衛兵的就坐在地上拿著守則「度估」補眠,林班長被叫進排長室講話,應該是拎排ㄟ、政戰士與林班長正在沙盤推演,正在猜指揮部到底要查什麼事情。其實要發生什麼事情,暫時應該只有小曾與火車上的保防官知道(當時小曾是菜鳥搞不清楚指揮部的建制,指揮部的主任一定也知道,要不然不會派保防官出來)

  十點半,載著指揮部長官的旅行車開回排部,拎排ㄟ畢恭畢敬地陪著一位上尉進來,因為只是尉官而已,所以也沒喊什麼全體立正的口令。小曾坐在地上看著那位上尉,他發現這並不是在關東橋找他加入細胞組織的人,那位找他入夥的是中校,來的這位是個上尉。而且兩個人長相差很多,今天來的這位軍官長得很像周星馳演的「逃學威龍」中,弄丟配槍的那位奪命剪刀腳警察局長,小曾根本沒看過這個人。

  但是這位政戰軍官進來沒多久,馬上要政戰士帶他去廠內政戰部拜會相關主管,並不急於展開調查。拎排ㄟ只得坐在他的辦公室一直抽著菸,焦慮地等待著。小曾看在眼裡,學到一件事情,他們掛蝴蝶的並不把掛刀槍的軍官當作自己人,反而掛蝴蝶的士官才是他們自己人。小曾很想去提醒排長,你不是忙半天要照表操課給長官看,怎麼現在大家都晾在這邊納涼,一早在那邊要參三找課表忙辦半天,怎麼現在都不動了。

  小曾這個想法並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因為他實在很想上這個課程,來這邊快四週了,每天就是操體能戰技與背守則、練立正,還常常恐嚇我們衛哨失職要速明德班禁閉。但是都沒有教我們站衛兵突發狀況要如何處理?人家來奪槍的話要怎麼辦?不教而戰謂之虐,我們衛哨失職要關禁閉,那你們這些不教我們如何值勤的幹部又該如何?

   去行政大樓拜會的保防官與政戰士回來了,不過回來的是四個人,還多了廠內的保防官與新兵最喜歡看到的監察官,小曾猜想這監察官一定又是閒閒沒事一起跑來插花的,他這個人好像對於不當管教總是忌惡如仇似的。

  拎排ㄟ一見到是這樣的陣仗回來,表情十分緊張,林班長看見排長這樣緊張也跟著緊張起來,一直轉頭對菜鳥們做出「不要亂講話」的手勢與表情,他還是不知道他就是要被調查的主角。

  兩位保防官進來後就要排長與政戰士一起上去二樓的中山室密會,過了十分鐘排長一臉大便地下來,接著政戰士一次叫一位76梯新兵上去中山室問話,另一位正在站衛兵的76梯菜鳥也被火速換下來,等待被叫進去問話。

  排部其餘的阿兵哥則是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發生什麼大事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大家都把眼神有意無意飄向林班長,彷彿是說:「一定是你闖的禍!」

抱歉喔 我家有客人來 我明日再寫完 不是釣大家胃口 請見諒
好了 送客完畢 改快補完 省得挨罵

  被問完話的76梯菜鳥下樓後都無奈地看了林班長一眼,而這林班長發現菜鳥看他的眼神後,不禁露出頭皮發麻的表情,可能他對菜鳥壞事做多了,正在絞盡腦汁思考到底是哪一條事情出包了,被人家檢舉了。他可能正一條一條地思考等下如果找他上去問話,他要如何回答。

  果然最後一位76梯新兵下來後,政戰士就把林班長叫上去。其餘的人紛紛詢問被問過話的菜鳥倒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三位菜鳥都一臉苦惱地不肯多說,最多就是講排長交代不要多說,事情還在調查中。

  這林班長真的是人緣欠佳,連他同梯的老鳥見到他被調上去問話,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其他曾經被他銜接凌虐過的72到74梯中鳥們也是一幅「死好 應該!」的表情。大家都很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弄到廠裡的中校監察官與少校保防官都來了,連神祕兮兮,從來沒聽過的指揮部保防官都出現了。

  林班長強購新兵軍菸一案發生時,75梯的菜鳥其實都在現場全程目睹,但是樓上的保防官卻都沒有叫75梯的人上去問話。小曾心中很是複雜,如果有叫上去問的話,當然更增加證人的人數,但是自己就很有可能曝光。但是不把我們這些在場的證人叫上去問,雖然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那又缺乏證據,無法替新兵申張正義。小曾隱隱覺得這條事情可能不會有什麼明確的結果,最後可能只是嚴重警告林班長而已。

  果然當該問的人都被問完後,林班長失去昔日兇狠的眼神下來了,他也避免去和樓下的各梯次阿兵哥四目相交,就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當然沒有人有膽量去問他發生什麼事情,那是捋虎鬚的行徑。

  拎排ㄟ又陪著三位政戰長官下樓來,畢恭畢敬地等待三位長官離去,廠裡的監察官堅持中午要招待遠道而來的指揮部保防官外出便餐,而那位奪命剪刀腳上尉恭敬不如從命,也爽快地答應了。監察官還問排長要不要一起去,拎排ㄟ連忙說中午要督導交通指揮,應該以勤務為重,不便前往。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廠內保防官突然說:「排長不要講客氣話了,一起去吧,我每天中午出去時,也從沒有看過你在那邊管交通指揮,不要客氣,監察官要請客,不會有人講你的閒話的。」

  這位少校話一講完,在場的阿兵哥都忍住笑意,差點得內傷。拎排ㄟ則一臉尷尬地答應這個飯局,但是不忘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這群差點哄堂大笑的阿兵哥一眼,大家馬上一臉嚴肅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時候再白目不長眼,要請休假可就大大不便了,千萬不要跟自己的假過不去。

  由於拎排ㄟ有交代安官通知廠內調度室說監察官有緊急公務要用車,調度室一聽是監察官要用車,連忙答應說值日駕駛會馬上開機動車過來,四位長官在停車場等車。政戰士則在寢室集合大家講話,但林班長則是一個人走向福利社方向而去。

  政戰士對大家說明大致發生什麼事情,他的說法大抵是:林班長因為怕新兵領的軍菸暫時不能抽,出於好意怕新兵的軍煙受潮壞掉,或是被惡劣的老兵搶取豪奪而受到侵害。就以同等價錢向新兵購買,不料言語上產生誤會,使新兵誤以為這是排部的強制規定,以為個人的權益受到不當的迫害。經過指揮部與廠裡的長官調查後發現純屬誤會,已經向76梯新兵同志懇切說明清楚,並且要求林班長退還新兵軍菸,已經抽掉的部分他必須去福利社購滿同級香菸補足。

  語罷,中、老鳥群起騷動,雜音不絕於耳:「槓!這穩賺不賠的生意為什麼不給我做」「哈哈!林XX虧大了,買22元的菸來賠9塊錢的煙」「槓!我銜接時的軍煙也是被他買去,現在要不要賠我!」

  政戰士:「你們通通給我閉嘴,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多說了。以後各位有什麼自認權益受損的事情,直接向我反應就可以了,不要動不動就去麻煩上級長官,這樣大家都很麻煩,知道嗎?」

  眾人大聲答是,但是小曾聽見有位老鳥在後面碎碎念:「向你反應?那不是請鬼開藥單嗎?」

  經此事件小曾有了以下的領悟:
1.要檢舉的事情必要要有白紙黑字的記錄,只靠人證是不行的,證人會考慮到以後怎麼辦,所以通常會改口。
2.以後必要時還是可以靠這個細胞組織來申張正義,他們來調查時會保護到我,使我不會曝光。
3.我的上線到底是誰,應該不是指揮部,指揮部的保防官才上尉而已,找我布線的是中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層級應該比指揮部還要高。

  而被檢舉的林班長呢?電視連續劇演的都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壞人都是會有報應的。可惜現實人生很少是如此的,他並沒有直接受到處分,還是繼續在排部當班長,因為排長不放心給他去外防班,還是要放在身邊就近看管。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林班長對待新兵的態度有了極大轉變,操課就比較合理了,不會動不動就把人操翻天,或是用刺刀抵住新兵屁股要他拉單槓。或許這算是小曾細胞這次的初次出擊的小小貢獻,幫菜鳥們少了很多皮肉之苦。

  然而林班長真的徹底悔悟了嗎?那也未必,他只是被保防官嚴詞警告說給他機會留校察看,本來要送他去明德班的(這是很久以後政戰士講出來的)。日子一久,一個月後老毛病又犯了,又搞出令人髮指的事情,而該死的小曾又再度忍不住又出手去點他,這小曾也真是死性不改。


[ 本文章最後由 uk3196du 於 2012-09-27 15:10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uk3196du 於 2012-09-26 14:22 發表
不要拿刺刀捅我的屁股! ...
13xT: 不要拿釘板刺我的小肥肚!
這位13xT的小胖, 是位吃素 美工公差 體能戰紀差的小天兵.
也算是大錯不犯, 小錯不斷的一位.
拿噴漆塗佈大皮鞋, 想說這樣 "烤漆" 可以讓大皮鞋 "波亮"??!!
體能差的他, 不知為何惹到某位班長, 班長居然"變態"的拿大門旁做為代用雞爪釘的釘板放在他伏地挺身的身體下方~~
後來跟班長不對盤的政戰文書兵慫恿小胖申訴, 但是仍不了了之~~

路人 101.14.224.x


引用:
原文由 Guest from 101.14.224.x 於 2012-09-27 15:18 發表

13xT: 不要拿釘板刺我的小肥肚!
這位13xT的小胖, 是位吃素 美工公差 體能戰紀差的小天兵.
也算是大錯不犯, 小錯不斷的一位.
拿噴漆塗佈大皮鞋, 想說這樣 "烤漆" 可以讓大皮鞋 "波亮"??!!
體能差的他, 不知為 ...
拿噴漆噴大頭皮鞋???
厲害,偶都沒想過,真的有效果嗎?
還是這位弟兄想拼大一點---直接驗退?



引用:
原文由 uk3196du 於 2012-09-27 10:32 發表
雷聲大雨點小的調查(全)

  某個十分尋常的早上,沒有站哨的菜鳥們已經被班長檢查過內務,正排隊準備進軍械室取槍,等下又要去刺那永遠刺不完的槍。安官桌上的電話響起,當班的參三文書接了電話,只聽到他說了兩句 ...
原來細胞這麼厲害喔,讚讚讚!
害偶現在一直在回想,當年有沒有細胞潛伏在身邊...

不過等伶排ㄟ散攤回來後,應該會想盡辦法不讓細胞好過吧,
畢竟中尉階級也不是混來的,要不然一世英名,
豈不是讓細胞給看扁了!

或者就算不想跟細胞對尬,把這幾個菜鳥一律外放,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也是可能的作法!

不過最高級的作法,是明知細胞存在,卻故意視而不見,恩威並施並給予重用,
在適當的時機,把自己的優良政績,藉由細胞傳到高級長官耳中,
日後加官晉爵,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算是個雙贏的策略!

[ 本文章最後由 一生懸命 於 2012-09-27 18:02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一生懸命 於 2012-09-27 17:19 發表

原來細胞這麼厲害喔,讚讚讚!
害偶現在一直在回想,當年有沒有細胞潛伏在身邊...
就我當年的印象,

細胞算是組織官的職掌之一,師級組織官職掌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明的,如互助組/榮團會(政一政二),也就是新訓中心教的那套,有問題向上反映之類的...

另一部分就是比較不能說的祕密了,就是在部隊中佈線,這佈線又分為兩種,一種是黨務(政一政五),一種是保防監察(政四政三),

黨務部分很容易理解,就是吸收黨員作業績,選舉時配票之類的...

而保防監察部分,就更是隱晦了,不過簡單講就像是輔A可以幹掉倒戈的連長一類的功能,或是營輔A抓營長汙錢之類的,

後來這部分又被延伸到張老師的部分,也就是利用基層阿兵哥收集不當管教事件,或是找到被欺負的小兵予以保護之類的(監控被兵變的小兵也是功能之一)...

而文中小曾比較像是被保防監察這部分的長官吸收作為眼線,這個系統的權力很大,認真的搞下去是可以很大條的...

[ 本文章最後由 筠心 於 2012-09-27 17:57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一生懸命 於 2012-09-27 17:05 發表

拿噴漆噴大頭皮鞋???
厲害,偶都沒想過,真的有效果嗎?
還是這位弟兄想拼大一點---直接驗退?
學長~不能怪你~你都在中心~部隊有很多很好笑又白癡的事你不會知道的~
我們在外島當兵~每個人最少要有兩雙皮鞋~
一雙擦的波亮波亮的~準備返台放假穿~一雙平常時候穿~
我們家二級廠的技工們~因為每天全身都是弄得髒兮兮的~連大頭皮鞋也是~
他們懶得把那雙平常穿的鞋子擦乾淨~就算不會亮也要是黑色的~
他們就會再去買一雙大頭皮鞋準備返台放假穿~
原本那雙平常穿的髒鞋子~他們就會用黑色噴漆把它噴的黑黑的~
這樣就不會在集合的時候被刁難~最起碼皮鞋是黑的~
我親眼看過~他們也都很正常~因為他們是被ㄧ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軍官逼的~



引用:
原文由 筠心 於 2012-09-27 17:43 發表


就我當年的印象,

細胞算是組織官的職掌之一,師級組織官職掌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明的,如互助組/榮團會(政一政二),也就是新訓中心教的那套,有問題向上反映之類的...

另一部分就是比較不能說的祕密了,就是在部 ...
友軍我不知道
單就我們連上,每次放假都要有職務代理人在營,假單才會批下
參一,參三
軍械,補給
行政,政戰
這三組人,互為職務代理人
我是行政,當然政戰士放假我要代理
只是當時我有個很深疑惑
動員戡亂時期的政戰士好像要入黨
可是行政士並沒有這種要入黨資格限制
導致一次政戰士放假
剛好團部組織官來文
要黨員選舉回家投票時,依黨的配票來投票
我是看得霧沙沙
像資料要填到哪個鄰
軍中弟兄資料只有身分證的里
我就隨便亂填有入黨弟兄是第幾鄰
結果事後被營輔導長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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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接菜鳥接文書

  話說林班長被保防系統調查之後,他發現這兩梯新兵不同於前面他親手銜接過的72到74梯新兵,這裡頭一定埋伏了上級的奸細(他不知道有細胞這個東西),使他不可一世的氣燄暫時降溫收斂不少,新兵的操課也比較正常,反正菜鳥們的體能也早就被他強化到某一程度,應該也不需要再刻意去加強。萬一又做得過火,再被奸細放一砲,自己落得要去明德班深造,那可真是晚節不保。所以他就把他的生活重心放在衛哨勤務的督導,而不像之前完全把壓力壓迫在菜鳥這一邊。

  菜鳥們雖然還在銜接中,由於參與衛哨勤務的輪值,對部隊的貢獻度也逐步浮現出來,與中、老鳥的感情也越來越好,日子也過得比較有趣味。不過畢竟還是銜接中,不只休假被管制,甚至連打通公用電話回家都要報備。而且抬頭向前望,不就是一班一班的衛兵要站到退伍,要高興也高興不起來,只能說比剛來的時候好太多了。

  75梯菜鳥銜接過了約一個月,某日小曾與同梯小王正在操課課間休息中,排裡的兩位文書突然一起來找他們兩個人說話,大意是他們兩個人都破百了,實在不想再幹文書了,想要去外防班與同梯一起站衛兵站到退伍。而排長也同意他們的請求,要他們自己從新兵裡找徒弟來接,小曾與小王正是他們相中的適合人選。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小曾與小王的想法大不同,小王很是開心,因為當了文書就可以不用參與操課,還可以「坐安官」而不必站衛兵,這簡直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用考慮了,直接答應就是。

  小曾則還在肖想那個被廠裡調去送譯電訓的好缺,所以遲疑不肯答應,跟學長說要考慮看看。兩位文書學長見小曾不肯答應,連忙開始百般勸說,小王也在一旁敲邊鼓。

  參一:「你還考慮什麼?接了文書馬上就不用再被銜接教育,不用被操也不用站衛兵,這有甚麼不好?」

  參三:「你們接了文書,在排裡地位就不一樣,那些下士也不能隨便找你麻煩,因為你們就是幹部了。」

  小曾:「那麼讓小王先接好了,我真的還要考慮一下,謝謝學長。」

  參三:「不行,我跟參一是同進退的,而且拎排ㄟ有說,要換兩個一起換,沒有只換一個的。」

  參一:「你們兩個要是不接的話,下一期士官隊開訓,排裡本來就計畫送你們兩個去受訓。士官隊的訓練比本排的銜接教育更恐怖,每天晚上都是一千下伏地挺身,你們兩個確定還要再去指揮部被操三個月嗎?當文書很輕鬆的,當班長值星還要帶隊跑五千,想摸魚都不行。」

  小曾心想:「槓!軍中的人講話怎麼都是威脅利誘的?好像黑社會一樣。」
  
  小王:「小曾你就快答應吧!我可不想再去士官隊被操三個月,也不想回來之後當班長還要去操新兵,我只想平安退伍。」

  小曾的意志開始產生動搖,尤其同梯的懇切請求更難推辭。

  參三:「或許有人跟你們說過廠裡會調人去受譯電訓,但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們不要去指望那個機會,目前排裡已經被借調兩個去受訓,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那種缺產生,你們還是趕快答應吧。」

  小曾心想:完了!被他擊中要害了,他這樣說,就算我不接文書,有這個譯電缺大概也不會給我了,看樣子我是非接不可了。

  這時候參一又補上最後臨門一腳:「小曾你想想看,當文書可以常常外出洽公,光是常常要去郵局寄信,你就可以出營區去逛逛。尤其是接了我這參一位置,每一兩個月就會去新訓中心接新兵,每次都要兩天,這都是多出來的假,你們何樂而不為呢?別再考慮了!」

  小曾看著旁邊小王殷切期待的眼神,他終於改變主意了,但是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小曾說:「可是我的字不好看,當文書的字不是都要很好看的嗎?」

  參一:「這個你不用擔心,那你就接我這個缺,參一寫的報表比較少,參三給小王接,參三寫的報表比較多,可能字要比較好看,這樣總可以了吧!」

  在面臨不接文書就會被送士官隊再被多操三個月的威脅下,小曾終於答應了學長們的要求,只是他這一答應,就注定他再也離不開獨一排這個單位了。後來一起銜接的菜鳥們得知這個消息都是口頭上恭喜,內心都是妒忌萬分,但也無可奈何。因為小曾與小王都是這兩梯新兵中,學歷與体能最好的,不選他們也不行。

  兩位學長打鐵趁熱,馬上帶著二人去晉見拎排ㄟ報告這個消息。排長馬上要兩個文書把徒弟們找進來排長室要做最後決定,然而事情又有了變化,拎排ㄟ說要小曾接參三,小王接參一,把當初說好的規畫全部顛倒。

  小曾:「報告排長,我的字不好看,學長說參三要抄寫的報表很多,我覺得我不適合接參三。」

  拎排ㄟ:「這個你不用擔心,慢慢寫整齊就好了,參三的報表字不一定要好看,但是內容一定要確實,而且文筆要好。你比較適合。那就這麼決定了!」

  拎排ㄟ交代兩位文書,一周內把兩個徒弟教會最基本的業務完成交接。同時叫安官把林班長叫進來。

  拎排ㄟ:「林XX,即日起曾XX與王XX開始交接文書業務,現在開始除了站衛兵以外,他們兩個人不用再參加新兵銜接了。」

  林班長:「報告排長!可是本排傳統沒有新兵在銜接中就接文書的先例,這樣做好嗎?」

  拎排ㄟ不悅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當了幾年兵?很老嗎?跟我講傳統?我說的話就是傳統,你還有意見嗎?」

  由於上次保防官來調查之後,林班長已經由黑又轉為黑到發亮的程度,連忙回答:「報告排長,我沒有意見,一切就按排長指示去辦。」只得一臉無奈地站在這四個新舊文書的旁邊發愣。

  這個排長很是厲害,由於他無法確定到底誰是放砲的組織細胞,他乾脆把有嫌疑的人都拉進來當幹部,他的想法是,你我都在同一條船上了,你再搞鬼試試看,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當然,那僅是他的想法,未必其他相關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以他的觀點,我把你們兩個從銜接的苦海中拯救出來,你們總該知恩圖報,就乖乖地當我的心腹,班長也操不到你們了,到我退伍前就不要再搗蛋了。而且這兩個69、70梯的老文書越來越不聽話,看了就有氣。既然他們自願下莊去外防班站衛兵,那我就成全你們,省得大家每日相見就有氣。

  小曾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當他開始交接業務後,他跟師父說現在都已經木已成舟了,他要師父說出為何不當文書到退伍的原因,既然當文書好處這麼多,他們又為何要提前交接?

  參三師父阿雄說:「我們並沒有陷害你們,你不要疑神疑鬼的。我跟參一並不是現任的排長所任用的,任用我們的排長現在已經調入廠裡行政室當行政官。以前的排長是重文書而輕下士,下士沒事情跑進來文書房摸魚都會被他痛罵出去。現在這位拎排ㄟ則是重下士而輕文書,他縱容下士代理一切,現在連下士都可以進到文書房小房間睡覺了。這半年來我們兩個很不習慣,忍耐很久了,早就不想幹了。」

  小曾:「那照你這樣講,我們接了文書還不是有可能被班長欺負?」

  阿雄:「不會啦!拎排ㄟ快退伍了,換了主官,狀況就會改變。而且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把下士在本排的地位越搞越差了,他們應該會比較收斂。」

  阿雄最後再三強調他們絕不是為了自己要脫身才拖小曾與小王下水,他說林班長本來就向拎排ㄟ極力推薦小曾與小王一定要送士官隊,他們真的是有拯救到兩人,要小曾不要再想太多。

  就這樣子,在旁人眼中,兩隻苦難的菜鳥突然躍上枝頭成了鳳凰。但是午夜夢迴,小曾還是常常吶喊著:「我要去受譯電訓啦!」




引用:
原文由 明日記憶 於 2012-09-27 22:01 金錢 +1
政一的部份不算細胞,政三四才算。各級都可佈建,但輔導長不是,他本身就管政三四。
正港的輔A出來講了,我這個阿兵的記憶也許不正確...

不過我那時,黨務的部分已經不能明著來了(82-84 當時已經立法總統直選了),也有模仿政三細胞的佈建方式推展黨務,

當時負責黨務的政戰官說,真懷念當年可以敲鑼打鼓明著來的日子....

哇咧,被扣錢錢...

系統居然會自動判斷政治文!



引用:
阿侯 金錢 +1 打字辛苦了 但是我們每天期盼續集野蠻辛苦的 2012-09-28 10:18
讚讚讚!
這陣子我們思緒一邊圍繞在八卦山,一邊又要跟著下田中基地,
一邊還要在心中模擬,細胞小曾跟無良幹部之間的明爭暗鬥...
更要隨時掛念還在金門磨磳的那位排長,賴在政校不肯出來的那位輔ㄟ...,
錢每天都不夠用,真的是辛苦了!

看來這位伶排也不是省油的燈,接下來怎樣互相利用---更正:是磨合,
就更讓人期待了!



誤上賊船---其實你不只是參三

  小曾與小王開始與學長交接文書業務,小王的師傅拿了一本藍色布封面的編制簿教他如何調整人員編制,小曾在一旁看得很有興趣。這時候小曾的師父阿雄過來插話了。

  阿雄:「小曾!你不用去管那些東西,參一的東西不多,以後只有可能參一來支援參三,不可能你參三還有空去支援參一,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去學那些了。」

  小曾:「學長,那我要學些什麼?你要慢慢教我阿。」

  阿雄:「其實也沒甚麼好教的,等下你打開參三專用的公文鐵櫃,裡面有一些檔案夾,你有空就翻一翻,看看公文要如何歸檔,以後有公文來就照以前的處理方式去寫簽呈或擬辦就可以了。」

  小曾連忙過去打開鐵櫃一看,夭壽喔!裡面有超過二十個檔案夾。檔案夾的外面分別寫有分類項目,例如:「自衛戰鬥演習」、「体能戰技訓練」、「核生化防護」…等。小王也正在看他的鐵櫃,小曾瞄了一眼,發現他的鐵櫃裡面只有五、六個檔案夾而已。

  小曾:「阿雄學長!為什麼我這邊的檔案這樣多,參一的那邊那樣少?這樣很不公平阿!」

  阿雄:「小曾你要認命,本來我們說好的是你管參一那邊,沒想到拎排ㄟ臨時翻牌要你管參三這邊,所以你不能怪我!」

  小曾想一想阿雄說的沒錯,不是學長要陷害他,而是排長更改職務分配,所以實在不能抱怨學長,只好認命了。

  阿雄感覺到小曾已經接受事實了,他開始再交代更多的事情。

  阿雄:「參三每個月有三種報表要呈報指揮部,每一季另有兩種報表要呈報指揮部,年度要呈報的報表也有好幾種,要呈報的時間我都幫你抄在這張紙上了,你要在呈報日期一周前先寫好,副本先呈給排長看,他簽了如擬之後,你就可以去郵局用掛號寄到指揮部,郵票都放在參一那邊,要用自己去拿。」

  小曾看看那張紙,覺得也還好啦,一個月寫三張,平均十天寫一張,不會太硬斗。只是因為他還沒有休假的經驗,所以他沒有考慮到自己會休假,排長也會休假,有時候兩個人的時間沒配合好,要趕出那些報表的時間就會很急迫。

  阿雄:「小曾,現在我要告訴你比較慘的部分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小曾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還有甚麼比較慘的部分?文書不就是抄抄寫寫而已嗎?」

  阿雄:「我們是獨立排,全排編制只有56人,可是指揮部把我們視同連級單位,很多連級單位的業務我們都要作,可是人手又不足,所以我們的參三都要身兼數職。」

  小曾:「我還要兼些什麼職務?不就是輪值安官嗎?」

  阿雄:「參三管的是訓練作戰,所以你的職稱是作戰文書,在本排編制上並無文書,但是歷來參三都會佔到傳達兵這個缺,參一會佔到食勤兵這個缺,其他的兵所佔的都是步槍兵的缺。」

  阿雄接著說:「雖然你是作戰文書,但是如果有情報部分的公文來,那算是參二,當然也要歸你管。而本排並無軍械士與彈藥士的編制,但是一旦長官要找這兩個人,那就是找你了,你要自己跳出來。換句話說,全排的槍、77、望遠鏡、子彈、CS閃光手榴彈…等都是歸你管。」

  小曾大驚失色:「學長!那我豈不是參二、參三、軍械、彈藥四合一,這樣我不是忙翻天,比站衛兵還慘。」

  阿雄連忙安慰小曾:「不會啦,我還不是這樣熬過來,絕對比站衛兵要強啦,所謂 一皮天下無難事,再皮就樣樣有,得過且過就好了」

  阿雄又補充說明:「其實你接了之後,短時間之內要忙的只有兩個事情,因為我跟拎排ㄟ都太混了沒去處理,才累積出這些問題,但是排長退伍前必須與接任的新排長交接,所以他一定會在這一兩月內處理,你會很忙的。」

  小曾:「哪兩件大事情?」

  阿雄:「我們部隊已經六個月沒去打靶了,還有一萬兩千多發年度訓練彈沒打掉,下個月必須去陸軍彈藥庫繳回空彈殼,再去龍岡的陸軍北軍團簽證核發新的年度訓練彈,所以最近一定要安排打靶去把訓練彈打光。」

  小曾:「學長你們怎麼這樣混,累積那樣多的訓練彈,一個月怎麼可能打完?」

  阿雄:「那要靠你運用智慧去解決嘍,而且也不是完全我們造成的,當初移防過來獨三排也是半年不打靶,留這麼多發下來給我們處理,大家都相害,害來害去的」

  小曾:「那第二件事情是什麼?說一說吧!」

  阿雄:「你也看見的,軍械室的槍壞了好幾把,刺刀更慘,好的沒幾把。拎排ㄟ必須在他退伍前把那些濫裝備盡量修好,要不然人家不肯與他交接,他就慘了。」

小曾:「我又不會修槍,那怎麼辦?」

  阿雄:「到時候拎排ㄟ會要你與曹士官長合作去送修,曹士官長就是住在經理庫房裡面那位老芋仔,以後你自然會跟他很熟,其實很多事情原本都該他管的,但是歷任下來都變成參一與參三幫他分攤一大堆工作。」

  小曾這時候聽見同梯的與76梯的正在樓下練刺槍術,而自己卻坐在文書房裡面,而且還點著菸在抽,小曾會良心不安嗎?他覺得一點也不會,想到自己要在兩個月內處理的兩大件事情,坐在這邊抽菸看同梯的被操,也只不過剛剛好而已,一點也不會有愧對同梯的感覺。




不會流汗的軍紀操

  當小曾與小王還在交接文書業務的這一週,剛好遇到了三個月一次的指揮部季測。為了季測能夠得到好的成績,排部開始調兵遣將,除了從排部的所有士官兵中挑出体能戰技最佳的人手,也自外防班各調回三與四名高手回來一起參加季測。而且在季測前三天就先調回來集合會操一次,事先演練一次刺槍術,當日就讓外防班的人回去,等到季測當天會再派車、派人去把他們換回來測驗。

  第一次的會操刺槍術,小曾與小王是75、76兩梯中,唯二入選20人受測名單的菜鳥,他們發現他們的文書師父也都在受測名單內。還有一些只看過照片沒見過本人的外防班學長也出現在隊伍中,他們一回來就熱絡地與認識的人寒暄,大部分的談話內容都是:「外防就茫ㄟ喔?」、「槓!排部有夠硬的啦!」的比較。

  林班長負責指揮這一次的刺槍術,內容包括基本刺與第一教習。其實這些老鳥在當菜鳥被銜接時,早就被歷任的殺手班長狠狠地打下刺槍術的良好基礎,大家一起會操只是要調整隊形,磨合大家的默契就可以。更何況這次組合出來的算是本排的菁英隊,再刺不好也沒人可以換了。

  但是這林班長有著訓練部隊的強烈狂熱,大家完成第一次的練習後,不用他提示,大家都知道等下出槍時,刺刀尖該如何自行調整才會一致好看,還有托擊時的步伐要如何拿捏,整体的隊型才能保持整齊。

  等到第二次的練習,經過大家專心的自我調整,應該已經算很整齊了,要再調整也很困難了,這是臨時拼湊出來的隊伍,又不是陸軍的精誠連或是指揮部的士官隊,要求標準不需要太高。

  可是這林班長還不滿意,還在那邊囉哩八嗦地嫌東嫌西,似乎還想練第三次。隊伍中有幾個上兵老鳥早就有點不滿了,大家都認為極限應該就是如此,再練也是一樣了。不過好像林班長真的想再練第三次的樣子,這時有老鳥按耐不住放砲了。

  林班長:「我發現有些弟兄還是心不在焉,班面還是不太整齊,我們再練習一次。」

  從第二列中傳出放砲的聲音,原來是小王的師父阿柏講話了:「是要再練三小?已經很整齊了啦!」。其他的上兵也一起發出鼓譟聲音,表示抗議。

  這時候林班長臉色鐵青,喊口令集合部隊成班橫隊。集合完畢後,林班長要阿柏端槍出列,跟他一起去見排長,其他的人則在原處等候。隔了快十分鐘,只見林班長帶著已經換穿操作服的阿柏從寢室出來,領著他前往籃球場走去。這時候政戰士也從寢室走出來,對著一臉咤異的眾人說:「XX柏因為不服管教,頂撞上級,排長予以軍紀操處罰,馬上執行。」

  小曾與小王很為阿柏擔憂,回頭看看參三阿雄,阿雄笑嘻嘻地小聲說:「安啦!沒事的,又不是送明德班。」還有與阿柏同梯,目前排部最老的69梯次上兵也小聲的說:「這個該死的林XX,就不要給我到外防班,拎北就給他蓋布袋。」

  政戰士要部隊解散進入寢室休息,大家就在寢室內聊天抽菸的打發時間。過了約莫十五分鐘,林班長與阿柏回來了,阿柏一臉笑嘻嘻的,林班長依然是臉色鐵青。小曾特別注意到阿柏的操作服還是很乾淨,既無塵土也無汗水的痕跡,小曾就知道剛剛只是做戲,阿柏根本沒被操到。

  當天晚上小曾與小王又在文書房交接時,兩人好奇地問阿柏為什麼出軍紀操會這樣輕鬆,不是都要三行四進,或是作一大堆体能嗎?

  阿柏笑著說:「我可以跟你們講,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對外講出去。」

  兩人異口同聲說好。

  阿柏:「到了籃球場以後,他還沒想到要如何操我,我就先對他說:『你有種就狠狠的操我,反正我比你早十五天退伍,我是參一當然有你的資料,等我退伍就從高雄帶人到你基隆老家泡茶,。你操看看阿!』」

  小曾與小王很好奇問:「學長!那再來呢?」

  阿柏:「他也不理會我,就叫我在樹蔭下練習立正、稍息十分鐘,然後就結束了。」

  小曾、小王與阿雄聽到都笑出來,都想像林班長當時的鳥樣子。

  不過阿柏突然神色一變,對著二人說:「今天我敢跟他這樣嗆,是因為四下無人,而且我又算是破百的學長,你們兩個千萬不要學我這樣,稍微不慎就可能吃上軍法。」二個小徒弟均點頭稱是。

  季測當天必須進行實彈射擊測驗,阿雄帶著小曾去廠裡行政室找訓練官,請他幫忙向151師借枕頭山靶場,順便帶小曾去拜碼頭。訓練官身材瘦瘦高高的,是位步兵科的少校,他很像跟阿雄很熟,馬上就拿起電話連絡蘭陽師的參三科,而且是直接找科長講明哪一天要用靶場,請他務必幫忙弄出那時段的靶場給我們用。

  協調好靶場後,訓練官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阿雄說:「獨三排跟你獨一排這一年來好像沒打幾次靶,要繳回年度訓練彈殼的日子快到了,叫你們排長要快點處理,有把子彈打完,我就帶你們一起去繳彈殼,沒有的話,你們就自己想辦法」

  離開行政室之後,小曾問阿雄:「學長,有件事情我不懂,問你一下,既然每三個月都會有一次季測,而季測都會實彈射擊,那為什麼會半年沒有打過靶」

  阿雄:「第一次是因為當天剛好下雨,測驗官不想去靶場淋雨,就叫我把平常的射擊成績報給他當作當時的成績,而我們每個報到指揮部的射擊成績都馬是我在紙上射擊的,就報給他抄一抄就好了」

  阿雄接著說:「另一次是剛好去到枕頭山靶場之後,陸軍的還沒打完,說要等半小時以上,測驗官說這樣子他會趕不上回台北的火車,也是報成績給他抄就好了,原隊人馬不發一槍就帶回廠裡。」

  小曾:「還有這樣子的喔?那你們留下的爛攤子都給我收嗎?挖舊雖ㄟ!」

  阿雄:「辛苦你了,能者多勞嘛!只要我還在排部,我一定會盡量幫你的,放心!」

  阿雄開始教導小曾如何準備季測所需的名冊,包括測驗官手上的假名冊與值星班長所需要的真實名冊,還有事後的檢討報告要如何撰寫。排部的幹部都緊鑼密鼓地準備三天後的季測,拎排ㄟ好像很重視這個測驗,每天都來文書房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要檢查一下,不要臨時出狀況」。

  而阿柏當天嗆聲被罰軍紀操的事件,也在忙碌的三天中快速被忘記….




不准跑太快的五千公尺測驗

  季測的日子終於到了,一早排部就請204廠派車到再連與大福把挑選過的選手(也可以說是槍手)載回來。由於從南港指揮部來的測驗官最快也要十點多才多,所以時間十分充裕,剛好還可以再演練幾次刺槍術,這次阿柏與老兵們也都極力配合,不再給那討人厭的林班長扯後腿,大家都希望能為本排爭取最好的成績,小曾從沒看過這支部隊有這麼高昂的士氣,心中真的有那麼一點感動的感覺。

  這次的測驗官好像是副指揮官,是一位步兵中校,拎排ㄟ坐旅行車去礁溪車站把他載回來排部後,馬上就開始測驗刺槍術。由於是集合了全排的菁英,所以這二十人刺得虎虎生風,氣勢十足,看得出副指揮官十分滿意。不過副指揮官也沒有白目到去檢查受測人員是否與名冊上的是否一致,照規定好像是要派出編制表內完整的兩個班來受測,受測名單上也確實是這樣造冊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要按照規定來受測,那豈不是排本部的204廠不用站衛兵了,整個204廠要陷入不設防狀態。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發明這樣的測驗制度?人家配屬的各個兵工廠並不會因為你區區一個勤指部要季測就停止上班生產,所以衛兵勤務都要一樣照舊,不能出問題。所以每個連隊實際受測的人員都碼不可能按編制表的內容來安排,指揮部來的測驗官當然知道狀況,所以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可能去檢查實際受測人員是否與名冊上的一樣。

  小曾測完刺槍術以後,他記得跑5000公尺的名單上沒有他,由於還沒有正式接任文書,所以還是得去輪值11-1的衛兵,只要下午要去打靶時去實習當彈藥兵就好了,小曾就去換裝站大門哨的副哨。

  小曾站不到十分鐘,突然有位從外防班回來的上兵跑過來要小曾把裝備全部換給他,說是林班長陣前換將,決定把小曾與去西北哨的小王都換下來跑五千公尺。小曾回到寢室換運動服裝,此時小王也回來了,小曾發現兩位文書學長也換好裝準備去跑五千公尺,還跟兩個徒弟擠眉弄眼地打招呼。

  小曾問阿雄:「學長,我記得五千公尺的名單上沒有我們兩個,怎麼現在又換我們兩個去跑?」

  阿雄:「我們外防回來的兩個70梯的同梯的,去跟林XX說他們最近菸酒過量,體力不行,怕拖累全排的成績,所以拜託他換菜鳥上去跑。」

  小曾:「槓!那我們沒事還要多跑五千公尺喔?真倒楣。」

  阿雄:「其實我看他們是老到跑不動了,都破百了,你也不要怪他們。而且我告訴你一個觀念,在本排當文書的,體能戰技大多是同梯次銜接時,名列前茅的,這樣才不會給人說閒話。這是獨一排參一與參三文書的傳統,你要習慣。」

  小曾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問阿雄:「可是政戰士的文書,那個72梯的小林為什麼不用下來跑五千?」

  阿雄:「他喔,排裡面的人沒人當他是文書,他雖然自稱是政戰兵,可是連政戰士都當面給他吐槽說每沒有這個職缺,叫他不要瞎掰。他頂多就是拎排ㄟ的勤務兵,還要幫他洗內衣褲、燙衣服的,你們不需要跟他比,也不需要去做他做的事情,你們是正牌文書。」

  要跑五千公尺的人員排好隊慢慢走向西北哨,西北哨衛兵也得到通知早就打開西北哨側門讓大家通過,還大聲地喊加油。但是有老鳥笑著對衛兵喊:「靠么喔!你喊甚麼燒,換你來跑,我幫你站衛兵」

  排長與測驗官事先已經坐吉普車用車上的里程表去測量過2500公尺的折返點,等下起跑後,他們會開車去折返點等著清點通過人數,再馬上開車回到起跑點計算抵達時間。

  大家在起跑線就定位後,副指揮官示意排長鳴哨起跑,基於部隊倫理,菜鳥緊跟在帶隊的林班長之後,跟著林班長的配速跑。折返點約莫在五峰旗瀑布附近,一路上小曾發現後面的學長都緊跟在後,完全沒有人掉隊。跟平常排部早上出去跑五千公尺那種隊伍拖得很長,還有不少人掉隊的情景差很大。

  半路上有輛發財小貨車經過,小曾發現司機是每天早上進來幫福利社送貨的老板。他很熱情地問班長要不要搭便車,林班長怕吉普車還在前方不遠處,不敢答應,而且他那輛小車也不能讓20個人全上去,真的是來亂的。

  這次的五千公尺跑步隊伍速度極快,沒多久就跑到折返點,遠遠就看見測驗官在清點隊伍人數,通過時還聽見測驗官喊:「很好,都沒有掉隊的,咱們終點見」,說完就與拎排ㄟ上了吉普車開回去啟點了。

  回程到約莫一半時,小曾發現林班長帶隊跑的路線改變了,他進入一條產業道路,偏離了剛剛來的縣道。菜鳥根本不認識附近的道路,小曾也只能傻傻地跟著跑,跑到又看見縣道時,林班長突然要大家速度放慢,小曾覺得不可思議,這不是測驗嗎?又沒有人掉隊,為什麼要變慢。

  林班長:「大家注意!回來時我抄了近路,現在才十三分多,如果直接跑回去會創下世界記錄,測驗官會發現我們作弊,所以現在原地休息三分鐘」

  阿雄笑著說:「班長!你作弊作到要破世界紀錄喔?你有夠天才的!」

  但是也有老鳥很生氣的說:「為什麼要作弊?不用作弊照我們這樣的速度也能在18分左右跑到阿,真是自作聰明!」

  林班長很不悅的回答:「作弊都作弊了,難道還要再繞回去嗎?那一定不及格,你們給我閉嘴!」

  林班長一直看著他手上的電子表,終於他又要大家開始跑,這次就不再減速了,一路衝回起點,測驗官報出成績19分5秒。拎排ㄟ也點頭表示滿意,與測驗官一同上車開回排部去。

  受測的隊伍依然由西北哨入廠,通過西北哨側門時,衛兵很好奇的說:「我剛剛在瞭望塔上看見你們都躲在轉角後面,為什麼不跑呢?那有測驗故意跑慢的?真奇怪。」

  林班長很不爽地跟衛兵說:「事出有因,你不要回去亂說話,要不然我找你算帳」又轉頭對受測隊伍說:「少跑了快八百公尺,你們也算賺到了,回去不要亂講話,聽懂沒!」

  由於大家都覺得少跑八百公尺也算是賺到了,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回去後不會說出去,但是依然有人很惋惜如果不作弊的話,說不定十八分內就跑到,滿分成績還可以去跟拎排ㄟ凹榮譽假。

  林班長這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行徑,小曾十分不齒,他甚至覺得這是一種污辱部隊的行為,使得他對林班長的反感又劇烈加深了。而且在小曾的軍旅生涯中,再也沒有一次五千公尺能夠跑這樣快了,更正,是四千兩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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