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臥底兵 70年代聯勤警衛兵故事

小弟在眾前輩前班門弄斧,試將真實事件改用第三人稱的小說方式改寫,
以免造成當事人的困擾,同時看起來或許會比較輕鬆一點

組織細胞大爆發
細胞是什麼
小曾在關東橋新訓中心選兵時,被上級政戰單位挑選為「組織細胞」。
小曾的教育班長孫班長事後得知這件事情跟小曾說:「你ㄟ害,怎麼去當細胞呢?那個就是爪扒仔阿,你下了部隊被上級知道的話,你會倒大楣的。是哪個單位挑你當細胞的?」
小曾也搞不清楚剛剛那位掛蝴蝶兵科的中校是哪個單位的,只能對著班長說:「我也不知道阿,那位長官只給我一個信箱號碼與一個收件人名字,還有500元的郵票,他要挑我,我也不敢說不要阿」

孫班長很擔心的是到底是哪個單位來這個聯勤兵新訓連佈建組織細胞,如果是他們聯勤的政戰單位來佈建,那應該沒甚麼大礙。最怕的是國防部政戰總部來佈建,那兩週前我背值星的時候受連長下令半夜帶著全連新兵去盜取營區內施工包商的砂石,這件不法行為要是被這些不知死活的菜鳥細胞檢舉(那個年代並沒有爆料一詞,孫班長只能想到的是檢舉兩個字),我就死定了。

要是東窗事發的話,那個卑鄙奸詐的許連長肯定是不會承認是他下令的,到時候我豈不是兵當不完?想想真是可怕,看來我得對這些剩兩週就要結訓的新兵好一點,不能再用關東橋那些傳統的整兵手段對待他們了。
孫班長心念已定,慈眉善目地對小曾說:「小曾,我們也相處一個多月了,我想你不會騙我的,算了,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了。還有,結訓前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都可以來找班長,班長會全力幫你解決的。」

小曾被孫班長的態度大轉變弄得有點莫名其妙,這個新訓連在關東橋已經被這些如狼似虎、可謂心理變態的教育班長惡整了一個多月。只剩半個月就要結訓了,為什麼班長一聽到我被挑選為組織細胞就對我這麼好?細胞倒底是作什麼的,會給我的軍旅生活帶來好運或是惡運呢?

由於只剩三天就要放長達一週的探親假,小曾對於孫班長在最後階段的示好毫無感覺,只希望這三天趕快過去,越早逃離這個令人淚灑的地獄越好。至於組織細胞是幹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好細胞需要放置到壞器官裡面
小曾放完探親假回來,剩沒幾天就要分發部隊了,新訓中心也不再操兵了,頂多是出些不痛不癢的公差,日子過得還算悠閒。

某日連上突然出現一位消失已久的人物,這位不速之客是本連的前任輔道長,在新兵開訓後兩周就被調離本連。新兵們對這位中尉輔導長普遍具有好感,至少他不會用三字經咆嘯新兵,體罰凌虐的勾當也輪不到他出手。

那為什麼消失已久的輔導長又出現在連上呢?現任的輔導長把部隊集合在教室內,把部隊交給老輔導長指揮。老輔導長開始講一些下部隊的事情,聽起來都像老生常談,不痛不癢。講了十來分鐘後,輔導長話鋒一轉,開始說一般部隊的辦公費用有限,如果要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有時候會出現一些不合情理的作為。

例如旅部規定本連要在半個月內完成野戰教練場的水泥人像,但是旅部並沒有發給合理的材料費。像這種情形許連長實在是難為,可是又不得不去完成旅長交代的任務,像這種狀況下,如果連上有一些比較不符合常態的作法時,相信各位弟兄應該能諒解與包容。

大部分的新兵戰士都聽得一頭霧水,不曉得輔導長在說什麼。只有少數像小曾這種教育程度較高的人,知道他在說三、四周前,全連新兵半夜帶臉盆去偷挖包商砂石的事情。

輔導長看大家毫無反應,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這票死菜鳥好像忘記了,那一夜月黑風高時,81個人一起去偷東西。或者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以為只是單純的搬運公差。
憂的是根據孫班長的線報,有不明的政戰單位在這群新兵內佈建組織細胞。到底是那個單位來佈建的?又有哪些人變成了細胞?這些細胞會不會再放探親假期間就向那位佈建的政戰中校報告兵器連半夜盜採師部營區內施工包商的砂石呢?

忐忑不安的輔導長最後只得說:「不管在這一個多月來各位弟兄在關東橋過得是否愉快?有道是好來好去,各位即將分發到快樂的聯勤單位去當爽兵,如果連上長官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輔導長在這邊代表他們致歉。反正陸軍、聯勤各不相干,以後很難再見面,有不愉快的地方就在這邊做個結束。」
此時大部分的聯勤新訓戰士聽得很是感動,居然熱烈鼓掌表示支持。而少數聽得懂的人,為了避免被輔導長盯上,增加無謂的困擾,也都鼓起掌來。

小曾因為是目前唯一曝光的細胞,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鼓起掌來更是賣力。尤其輔導長那段「各位即將要去當聯勤爽兵…」的說法,更讓小曾聽起來就很爽。

無論如何,該兵器連的危機總算在前任輔導長回來處理後,看似沒有立即的危險。至於倒底這個「連長下令,班長帶隊偷竊」的事件會不會東窗事發,則還有待觀察中。至少旅部要求的工程,在沒有撥發足夠材料費的狀況下,總算如期完成過關了。

當事人孫班長心中其實有另外一個疑問,旅部真的沒有撥足夠的錢下來嗎?有沒有可能是有撥錢下來,而被中飽私曩掉,再叫我帶人去偷回來?反正出事情的話,一定都是推給我,錢是他們在賺,黑鍋給我背,真是他mother賤!沒辦法阿,不照連長的意思辦,他就不簽我假單。

而小曾的想法是,反正下禮拜我就要去當爽兵,我幹嘛去管你們這個爛兵器連的鳥事?講那麼多,誰有空鳥你阿?

其實小曾不曉得的是,當他同意當組織細胞時,他就不可能被分發到爽單位了。

在小曾入伍的前幾年,聯勤警衛部隊發生了幾件菜鳥抓狂槍殺長官或舉槍自戕的軍紀事件(註:可參考陳為民所著”軍中鬼話”之南港排 排長衣冠塚事件)
勤指部(勤務部隊指揮部之簡稱)政戰保防系統就開始在新兵中佈建,以求禁絕不當管教與體罰凌虐,避免類似事件再度發生。當小曾同意當組織細胞後,他就成為勤指部警衛部隊的一員,註定要拿槍站衛兵或輪值安官到退伍。所謂的聯勤爽兵已經與他無關了。

當可憐的小曾還在幻想以後的爽兵生涯時,他不知道他已經自一個虎口走向另一個比關東橋更恐怖的虎口中…….(未完待續)

字體大小與段落會再調整改進

[ 本文章最後由 uk3196du 於 2013-01-21 14:12 編輯 ]
評論(1147)



晚點名

   晚餐過後就是中、老鳥的休閒時間,當然偶而政戰士會集合部隊在中山室作點無聊的政戰課程,不過大部分的日子都是輕鬆的。沒有衛哨勤務的阿兵哥大多聚在中山室下象棋(暗棋,賭注是香菸),或是寫寫書信看看愛情青紅燈之類的。晚一點要站衛兵的,則是直接趴在桌上先補眠再說。
   
   這段時間也是大多數人去洗澡的時間,當兵能當到天天洗溫泉的並不多,礁溪的204廠與明德班都有免費的溫泉可以洗,不過洗澡的時候應該是兩樣情。當時礁溪的地下都是溫泉,各單位只要向下掘井到地下含水層,就有源源不斷的免費溫泉可以用。204廠內有座游泳池,為了節省水費,當然也是灌入免費的溫泉水。但是銜接中的菜鳥洗澡時間就不在這段時間,都要等到所有的銜接訓練與体能作完,才能統一去洗澡。

   對菜鳥而言,這一段時間是最痛苦的,班長會利用這段時間進行各種不方便在兵工廠上班時間執行的銜接教育。下班時間廠內長官大多出廠休閒,或者留在宿舍休息,不會撞見警衛排對新兵所進行的各種離譜訓練。只要特別留意那位會干擾部隊訓練的「白目」監察官就好了,班長會電話詢問大門衛兵:監察官出去沒有?如果答案是「監察官出去了」,那麼班長就會「彈性調整」訓練的程度。

   所謂的「不方便」也不盡然全是體罰凌虐,因為廠長下令上班時間不得有唱歌、答數的聲音出現,所有需要阿兵哥大吼大叫的訓練就只能在這段時間進行。

   排部二樓外的巨型水銀路燈打開了,照亮了白天是停車場的排集合場。75梯菜鳥小王很無奈地被林班長訓練刺槍術,旁邊另外四個同梯的也沒閒著。由於白天大家的手都操到嚴重痠痛,班長很體恤地將訓練改成仰臥起坐與腹肌訓練。

   林班長因為要同時兼顧兩種訓練,他只要求四個人自己計算次數作完一百下仰臥起坐,大家兩人一組互相幫忙壓腿,很快就做完一百下。菜鳥們以為該做的都作了,有人等下十點就要去接衛兵,應該可以休息了吧。

   沒想到林班長的把戲還沒完,因為小王的課程還沒結束,他也還不能休息。既然他不能休息,當然也沒有理由讓這四隻菜鳥先去休息。林班長要大家平躺,然後雙腿合併舉高,雙手向前平舉保持平衡,全身只有臀部著地。

   這動作不講究次數的,而是要求耐久時間。班長一開始要求的角度是90度,也就是雙腳垂直朝向空中,小曾一開始覺得這動作不難,這樣躺在地上看著旁邊的小王刺槍,還挺舒服的。沒想到支撐了五分鐘後背部就有點疼痛了,而且班長開始調整角度,開始變成75度,又撐了五分鐘,此時開始是腹部肌肉開始痠痛了。班長慢慢地把角度下降,等到30到15度的時候,變成大腿與臀部肌肉開始痠痛。

   小曾這時候雙腿顫抖著,也沒心情去欣賞小王刺槍了,而且他突然想到:小王這樣被操跟本沒吃虧,他被操的我們下午都操過,而現在我們被操的,他又沒操到,槓!還是他賺到。小曾突然又發現了一件事情,班長排的衛兵輪值表很巧妙地讓菜鳥們在這段時間都剛好不會去站衛兵,幾乎大家都被操到。等到被操到很痛、很累的時候,卻又是菜鳥要上哨了。這應該不是巧合,是故意的!

   小王其實還是被操得很慘,因為下午小曾他們被班長盯上的機率是四分之一,現在班長大部分時間都盯著他,只有偶而回頭看看有沒有人摸魚把腿放下。動作做不好除了伏地挺身與交互蹲跳,還特別增加新齣頭,就是要他拿槍跑向行政大樓或是大門哨旁椰子樹左去右回的。

  被操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好不容易大家撐到剩下十五分鐘就要晚點名了,班長總算捨得下課了。林班長:「現在下課休息,你們可以去上廁所或喝水,等下聽候哨音集合晚點名。」

  獨一排在晚點名的前五分鐘就會集合部隊,值星班長會先進行五分鐘左右的唱歌答數,菜鳥的聲音如果壓不過中、老鳥的聲音,那晚點名後一定會再加強磨練。但是全排(其實才二十幾人)的聲音如果又壓不過遠處明德班傳來的唱歌答數聲,那麼值星班長也會不滿意,要求大家繼續唱下去,唱到他聽不見明德班的聲音為止。

  那陣從明德班傳過來的軍歌聲,初次聽到會覺得與一般部隊的軍歌聲不太一樣。聽說明德班裡面又分為好幾個大隊,他們會互尬那一個大隊的聲音比較大聲,所以會聽到歌聲此起彼落的。可想而知,尬輸的大隊解散後,幹部面子無光,那個大隊的學員下場應該很慘。

  當獨一排這邊停止唱歌答數時,所有的人都還可以見到明德班那邊傳來的歌聲,對這邊聯勤的弟兄們,那彷彿是一種來自地獄深層的吶喊聲,聽起來不寒而慄。警惕著獨一排的所有弟兄,只要衛哨被人滲透成功,你就可以到那邊與明德班的學員合唱卡拉OK,站衛兵要小心阿!阿兵哥!

  警衛排的唱歌答數會進行到「拎排ㄟ」出現在班長後方為止,然後就開始晚點名。晚點名所唱的軍歌與陸軍一樣,也是「偶愛中華」。但是唱歌的速度比訓練中心快一倍,小曾有一種大家應付了事,唱得不甘不願的感覺。為什麼要唱那樣快呢?

  等到「拎排ㄟ」拿著點名簿點完名後,小曾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唱那樣快了。值星班長:「稍息後,除了75梯留下來,其餘的不敬禮解散」,這段台詞沒什麼奇怪,但是精采的來了。值星班長接著又補了一句:「要出去的換便服,十點以前準時歸營。」

  原來當時的獨一排在晚點名後有散步假,可以外出吃宵夜,但是一定要在十點以前回來,如果遲到那就事情大條了,這個人會先出軍紀操,而且從此就失去外出的權利。

   菜鳥們雖然因為要留下來繼續操体能而感到心酸,但是看見通過銜接教育的學長們每天晚上都還可以出去透透氣,都覺得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只要被我撐過銜接,日子就好過了。所以菜鳥們並不會覺得不平衡,這項措施反而具有極高的激勵作用。

  林班長:「你們這些新兵看到沒?只要你們通過銜接,好日子在等著你們」

  菜鳥們很大聲地回答:「報告班長!是!」

  林班長:「那我們現在開始來作体能」

  菜鳥們大聲而哀怨地回答:「是!」

  在老鳥們回營之前,這段時間就是銜接菜鳥的體能訓練時間,好壞差太多了啦!




引用:
原文由 一生懸命 於 2012/09/11 00:55 發表
掛金錢兵科的軍官有兩種,一種是財務官,而另外一種是主計(管預算)
主計很像是監察院下轄的審計部,處,室...
專管公款有無法用(連公款公用,沒有法用都會被糾正)
按理說,這種主計單位如果下來查當時最為大家 ...
稽核是屬於政戰裡的監察系統
營級的開支是由營輔導長稽核
------------
另在師司令部的編組裡就有主計室這單位
設組長中校一名、財務官及主計官若干名



引用:
原文由 cccyt 於 2012-09-15 07:25 發表

一生懸命 金錢 +1 流星追月是什麼?聽起來好像很好玩..
懸命大, 流星追月就是海巡兵晚上於海邊出外勤時, 老鳥拿著強光探照燈往某位置一照, 菜鳥就要跑到燈光的聚光處.
換言之, 老鳥隨便揮揮手, 菜鳥就要在沙灘跑個半死不活...

路人 123.192.195.x


引用:
原文由 Guest from 123.192.195.x 於 2012-09-15 16:29 發表


懸命大, 流星追月就是海巡兵晚上於海邊出外勤時, 老鳥拿著強光探照燈往某位置一照, 菜鳥就要跑到燈光的聚光處.
換言之, 老鳥隨便揮揮手, 菜鳥就要在沙灘跑個半死不活...
好爛喔~玩這個~海巡是太閒嗎~
我剛下部隊時被玩的要死都沒聽過有人玩這招~
真得很爛的招~真的那麼閒就抓隻小狗來打手槍啊~幹嘛這樣玩人啊~
不然就找個地方貓起來睡覺~幹嘛這樣玩~



折棉被會消蝕心智

  與當時大部分的軍隊一樣,折棉被是件大事情。小曾始終覺得摺棉被這件事情是上級發明用來消磨士兵心智的規定,尤其是像聯勤的警衛部隊這種只要站好衛兵,不會有行軍、演習、下基地的單位。怕阿兵哥無聊想東想西的,就叫大家對著自己的棉被又摸又捏的,把一點都不寶貴的時間慢慢消蝕掉。

  獨一排對於棉被的要求標準比關東橋嚴苛太多了,其實關東橋的班長檢查棉被並不是很確實,主要是用來藉機整人或是決定星期天放假的前後梯次。但是這邊可不一樣了,小曾等人剛報到時就發現床鋪上,中、老鳥的棉被真的整齊到有稜有角的,已經不能用豆腐干形容,應該說是像積木比較洽當。

  在訓練中心因為場地受限,大家只能在自己的鋪位上,勉勉強強地摺棉被,棉被沒有被完全伸展開,所以根本無法作到每一層都平整。只要把面對班長視線的那一面整理好就可以混過關,反正班長一次要檢查幾十床棉被,也不會爬上床用各種角度來檢查棉被。

  在這邊折棉被的第一個動作是兩兩互助,兩個人先各站一邊,分別捏住棉被的兩個角,同時雙手自內用力向外伸展,然後把棉被平鋪在地上,再同步由外向中心對折一次,此時要跪在棉被上,用膝蓋與手肘把邊緣壓到確實平整。再由外向內向內對折一次,一樣的要領把邊緣壓到平整。

  這時候棉被已經變成原來寬度的四分之一的長條狀,再由棉被的主人自己去決定中心點在哪邊,先在中央掐出一條凸出部位,再分別由兩端向中間對折。接著就由棉被主人像捧著祖先牌位一樣地先把自己的棉被先供奉到自己的床位上,再用相同程序幫另一個人的棉被完成雛形。

  棉被的雛形完成後,大家就開始在自己的床位上精雕細琢,把所有的稜線拉出來,其實這些程序因為每天都要作,雖然程序有點多,但是久而久之折棉被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要讓棉被呈現出直角的關鍵在於,當長條狀的棉被要向中央對折成形時,預留的空間要恰當。留太多棉被會垮掉,留太少角度就出不來,棉被會像饅頭一樣。因為每一床棉被的棉絮彈性不同,到底要預留多少空間?那就要棉被的主人根據長時間的經驗去拿捏了。

  關於折棉被這件事情,林班長並沒有特別安排課程,因為菜鳥每天早上都會隨機與不同的老鳥共折棉被,老鳥就會自動去教,班長只要負責檢查與處罰就好了。早上因為要配合早點名、五千公尺跑步、吃飯與兵工廠上班的交通指揮,部隊很忙,班長也沒那個閒工夫去仔細檢查棉被。但是菜鳥們也不敢隨便亂折,因為老鳥們的棉被實在太完美了,隨便亂折的棉被放在旁邊很容易漏餡,不只班長會處罰,連老鳥也會對著那床不合格的棉被議論紛紛。

  但是,獨一排卻有一位幹部對於折棉被這項功夫非常不以為然,那是兩粗三細的行政士官長曹士官長,他住在排部旁邊的獨立庫房間內,主管全排的經理裝備與財物。他每次進到排部寢室,如果剛剛看見阿兵哥在折棉被,他老人家就開始碎碎念:「棉被這樣折,裡面的棉絮都被折斷了,睡起來跟本不會暖」、「棉被放到地上會髒,這樣子你們的皮膚會不好」,最經典的一句是:「你們打過仗嗎?會不會打仗跟折棉被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惜的是,曹士官長不負責領導統御,所以他的意見排長與班長們都裝作沒見   到,也不想跟他揮,反正現在又不打仗,那就折棉被吧。其實小曾非常認同士官長的看法,人家當兵當幾十年的人都這樣講了,一定是對的,天天折棉被真的會折到越來越笨,棉被是拿來睡的,不是用來伺候的。

  小曾認同歸認同,等到早上八點到九點之間,林班長比較有空了,他就坐在沙發上,要求菜鳥捧著棉被到他面前檢查,這根本是蓄意整人,棉被從床鋪拿過來,過程中棉被加減會有點變形。然後很容易就可以挑剔出一堆毛病,馬上就是雙手高舉棉被開始跳交互蹲跳起來,跳完再就地補強以求通過檢查。

   其實排部對於折棉被的嚴苛要求有其特殊考量,因為204廠對外招標時,開標場所就是在警衛排二樓的中山室,所以常常有廠內的中高級軍官很自然地從警衛排寢室進入,直接上樓去開標。(如果從另一側的廠會客室進入,還要繞一大段路,長官們絕不會捨近求遠的)

  也就是說,排部的寢室常常會有不太認識的長官自行推門路過,逕自地往樓上中山室走去,好像在走自家廚房一樣。排長可能怕不知哪一天會有無聊的長官會停下來「批評指教」本排的棉被,所以對於棉被的整齊美觀極端重視

下圖為警衛排的中山室 但是也不定期臨時變成204廠的開標室
後方的黑板上就可以隱約看出當時的招標型態 很古老的




  可是根據小曾的觀察,這些路過的長官都急著要上樓去開標,誰有空會停下來檢查你的棉被。那些標案的金額應該都不低,人家要為國家辦大事、賺大錢的,檢查警衛排的內務這種無聊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拎排ㄟ」想太多了。

  排裡的幹部們,排長的棉被是他的黑牌傳令(他自稱政戰兵,但是政戰士不承認)摺的,政戰士的棉被不會有有人去檢查,因為哪有可能下士班長去檢查中士的棉被的。但是其他的下士班長的棉被都是超越水準之上,令一般士兵無話可說。

  銜接中的菜鳥其實還滿喜歡摺棉被的,在床邊摳摳摸摸的,總比到外面刺槍術要好太多了。只有小曾始終覺得,折棉被會越折越笨,是上級的陰謀,要使基層士兵腦袋一片空空。


[ 本文章最後由 uk3196du 於 2012-09-17 12:16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uk3196du 於 2012-09-17 00:33 發表
折棉被會消蝕心智

  與當時大部分的軍隊一樣,折棉被是件大事情。小曾始終覺得摺棉被這件事情是上級發明用來消磨士兵心智的規定,尤其是像聯勤的警衛部隊這種只要站好衛兵,不會有行軍、演習、下基地的單位。怕阿 ...
住小寢室的班長,摺棉被時不可能兩兩互助(同一寢室勤務各有不同,湊不到一起),
而菜鳥班長能摺棉被的時間更少,大多是利用打掃時間補強!
但能當班長的,新兵+受訓累積下來的摺棉被經驗,可彌補時間上之不足,
其實我們在受訓時,就已是一人摺棉被了!

至於摺棉被是不是徒勞無功的事--軍中的很多事,現在看來都是徒勞無功的!
有段時間,我們連抽屜內的東西都要整齊劃一,標齊對正...
或許這是在「備戰」狀態下的我們,必經的一種過程吧



還好還好~
新訓衛武營的棉被是那種薄薄的白被單涼被~根本沒人可以折成豆腐乾~
不過一樣照豆腐乾的摺法~很薄~只能抓出八個角~
老爸第一次來會客時看到只有一直搖頭一直笑~邊搖頭邊笑著說你們是當什麼兵啊~連棉被都不用折的唷~
去衛校受訓時~那個棉被好重~校部說那個棉被很保暖~有夠厚的啦~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新訓中心的不同~
關東橋中坑的就可以有辦法折成厚的豆腐乾~我們其他的就真的很像機器饅頭~後來隊長請關東橋跟中坑來的同學針對棉被教學~不然每次都被校部罵~我才真的會折棉被~~等到後來班隊越來越多~除了我們隊之外~軍官班隊的棉被真的超像手工饅頭的啦~圓圓的~士官班隊的比較好~是機器饅頭~也就從此脫離被校部罵處罰延後一小時放假的處罰~
到金門的時候~防潮棉被不能折~不過當然一定會有學長藉機找麻煩刁難~後來經理士氣到去拿準則出來~全營下令不准再把棉被折成豆腐乾~不然就已破壞軍品處分~
呵呵呵~所以我摺的棉被真的不能看~




引用:
原文由 最爛的醫務士 於 2012-09-17 12:53 發表
到金門的時候~防潮棉被不能折~不過當然一定會有學長藉機找麻煩刁難~後來經理士氣到去拿準則出來~全營下令不准再把棉被折成豆腐乾~不然就已破壞軍品處分~
呵呵呵~所以我摺的棉被真的不能看~ ...
呵~~看來國軍還是有在進步, 85年時海巡部撥發一線班哨防潮棉被, 還附一個有拉鍊的平放型棉被收納袋
我們都去裁幾塊板子卡在四邊, 弄得跟黃埔大背包的隔版一樣, 方正美觀又實用.
可是有退伍學長回來懇親時嘲諷"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路人 60.248.95.x


引用:
原文由 最爛的醫務士 於 2012-09-17 12:53 發表
還好還好~
新訓衛武營的棉被是那種薄薄的白被單涼被~根本沒人可以折成豆腐乾~
不過一樣照豆腐乾的摺法~很薄~只能抓出八個角~
老爸第一次來會客時看到只有一直搖頭一直笑~邊搖頭邊笑著說你們是當什麼兵啊~連棉被都 ...
所以老芋仔士官長的說法是對的
把棉被折成豆腐乾真的是破壞軍品的行為
那些班長都觸犯破壞裝備的罪

[ 本文章最後由 uk3196du 於 2012-09-17 13:49 編輯 ]



大概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所以到了民國80年之後~ 駐防的警六連(後改番號為警四連), 連部在再連, 礁溪為分遣排.
連部的麵龜再膨,也不會有高官去看. 礁溪排的豆干,真的是有菱有角, 雖然有一大半是睡睡袋, 棉被是枕頭.
大概如此還是有人看不下去? 之前的閃光彈走火事件, 高級高官視察敝部隊的照片, 一看就知道是在"寢室", 只是~ 住過的我們一眼就可以看出~ "那不是肯x基(誤)"~ 以前的剩餘空間根本拍不下那種畫面. (一個班的兵力+高官訓示+攝影官在側面取景)小弟唯一的解釋是:寢室搬到二樓去了.

路人 101.14.244.x


引用:
原文由 uk3196du 於 2012-09-17 00:33 發表
折棉被會消蝕心智

  與當時大部分的軍隊一樣,折棉被是件大事情。小曾始終覺得摺棉被這件事情是上級發明用來消磨士兵心智的規定,尤其是像聯勤的警衛部隊這種只要站好衛兵,不會有行軍、演習、下基地的單位。怕阿 ...
我當兵前,曾聽我讀軍校的朋友說,他們在折棉被時,甚至會將棉被噴水定型,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把棉被折成豆干的樣子,我只有在衛武營有做過,到復興崗後就不再折了,直接塞到內務櫃中。

下部隊後更是常收到命令,不准把棉被折成豆干,因為真的是破壞裝備。
金門的冬天非常的冷!那時也沒人有能力買睡袋,棉被折成豆干無法保暖,晚上會凍死人。

所以我們連根本就不要求棉被折成豆干,只要找個空間塞,藏起來就沒事了,內務一樣可以整齊清潔,為什麼要破壞裝備。
真的是沒事找事做!

uk3196du 金錢         +1 上級雖然沒要求 但是他又要整齊 那..怎麼辦?

找地方藏起來!不是更整齊嗎?我們連就有據點曾在金防部的檢查中得過無缺點據點。方法是人想出來的。

[ 本文章最後由 明日記憶 於 2012-09-17 21:42 編輯 ]



引用:
原文由 明日記憶 於 2012-09-17 21:06 發表
我當兵前,曾聽我讀軍校的朋友說,他們在折棉被時,甚至會將棉被噴水定型,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把棉被折成豆干的樣子,我只有在衛武營有做過,到復興崗後就不再折了,直接塞到內務櫃中。
下部隊後更是常收到 ...
嚴格一點來說,訓練中心教的是規律的生活與嚴謹的紀律,
把棉被摺成像豆干一樣,那無可厚非!
否則連唱歌答數都不用教了,打仗有在唱歌答數的嗎?

但戰鬥部隊,講求的是因地制宜,隨機應變,
就像老皮長官解釋外島為何多是步砲聯合陣地一樣!

不過官大學問大,高級長官從棉被聯想到軍紀廢弛,再聯想到該部戰力低落,
那也都是有可能的!



棉被傳奇一大堆~
1.防潮棉被雖然不能折出豆腐干,但是線還是要拉出來,角還是要看到。
2.受軍犬訓時,第一次看到棉被套,看到海巡部的早上起床後就是直接將棉被捲成一團塞到棉被套裡面,好興奮啊,因為這裡居然沒有外島班長那種機車要求,但我還是堅持陸軍的傳統,一樣折成豆腐乾後才放進棉被套,而且在受訓時真的很容易區分出是從哪個單位來的,因為那棉被套的樣式真的千奇百怪。
3.士官兵因棉被折不好被軍官~幹譙~的情形也不少,但是軍官~幹譙~軍官的情形就不多見,話說據點外面的防風林發生大火,隨著風勢與木麻黃的影響,火勢蔓延迅速,回報連部並請快回報戰情後,副營長以騎著他最愛的小野狼飆到據點來,並脫下迷彩上衣,穿著一件背心在海哨那邊指揮救火,據點裡的大大小小早就在午休時被我快速挖起,人人都去打火了,連海龍都來幫忙了,結果連長居然酒醉騎機車到據點來檢查內務,說了棉被為何不用折,狂罵我部隊不會管,反正解釋都沒有用,當然被罵很不爽,但是你家營部老二在這邊坐陣了,所以通知副營長後,就看到上尉被少校立正去了~誰說棉被一定要折,都火燒彈藥庫了,棉被算甚麼啊....



擦皮鞋

  小曾這票新兵剛到獨一排報到的前幾天,就發現這邊的人皮鞋都擦得很亮,亮到在陽光下會有刺眼的感覺。小曾一開始以為他們一定都是自費到營區外買更高級的皮鞋才有可能擦到那樣亮,訓練中心發的兩雙皮鞋哪有可能擦到那樣亮?

  在關東橋訓練中心,新兵戰士的皮鞋因為操課與出公差,經常性的沾滿泥漿與灰塵。每天早上的內務檢查前,大家就只是拿著毛刷把泥沙刷掉,然後盡可能地用鑽石牌鞋油把鞋面塗黑,讓黃白色的泥將汙漬盡量消失看不見,這樣就算把皮鞋擦好了,教育班長好像也沒有為此特別挑剔過。

  在新兵適應週這段時間,小曾才發現排裡的學長一有空就是拿著鞋油與一塊白白的東西沾水在擦自己的皮鞋,無論輩分,大家就是慢慢地擦自己的皮鞋,似乎還把這件事情當成了一種休閒。兵與兵之間還會互相比較誰的皮鞋比較亮,最常見的場景就是有人坐著專心地擦著自己的皮鞋,突然旁邊一隻腳伸過來,把他的鞋子對照在正在擦皮鞋者的鞋子旁邊炫燿,然後就聽見譏笑嘲諷刺聲,正在辛苦擦皮鞋的人通常就是簡潔有力地回應一聲:「槓!別煩!」。

  這些人對於皮鞋的光亮程度的自我要求是很高的,不只皮鞋前面要亮,側面也要亮,更誇張的是連腳後跟那邊都要擦到閃亮,近乎苛求。

  開始銜接教育後,菜鳥們也開始要伺候起自己的皮鞋了,因為每天早上班長檢查完棉被後,就會檢查服裝儀容,主要的重點就是腰帶銅環與皮鞋。當然如果檢查沒過的話,輕則交互蹲跳,重則伏地挺身的處罰是難免的。

  林班長交代菜鳥們:「你們自己去觀察與請教學長們如何把皮鞋擦到那樣亮,我沒有空教你們擦皮鞋,但是我知道要把剛出訓練中心的皮鞋擦到那樣亮是不可能的,我會給你們時間的,我一週後就要看到初步的成效,你們要自己找時間補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光靠訓練中心福利社賣的那支毛刷是不可能把皮鞋擦亮的。林班長請參三文書阿雄帶菜鳥們去福利社添購擦亮皮鞋的法寶---「化妝棉」。阿雄是個脾氣超好的70梯老鳥,到了福利社他要大家先買罐飲料,然後合買一包菸,先到福利社後面短暫休閒一番。他自己則在裡面與櫃檯阿姨聊天,好像都是在問廠內一些美女級員工的是非八卦。

  十分鐘後阿雄到外面叫菜鳥們進來,要大家自掏腰包一人買一包化妝棉。當大家魚貫掏錢付帳時,旁邊有一位也正在購物的化學兵科中尉好奇地問櫃台小姐:「這些阿兵哥為什麼要買化妝棉?我們廠的大門衛兵要化妝的嗎?」

  旁邊有位正在喝飲料看報紙,標準摸魚狀態中的雇員司機插花唬爛說:「要阿!廠長很重視門面,我們的大門衛兵都馬要化妝,看起來比較好看。」

  這位軍官可能剛來廠沒多久,福利社裡面人很多,但是都沒人跟他說破是要擦皮鞋的。中尉一臉疑惑地拿著他的東西走出福利社,一邊碎碎念:「真奇怪,都沒聽過站衛兵還要化妝的?」  中尉走遠後,福利社內哄堂大笑,連正在買衛生紙的歐巴桑雇員都笑到彎腰。

  那位欺負菜鳥中尉的司機還跟阿雄說:「阿雄!別忘了還要幫這些新兵買些化妝品之類的,要畫好看一點喔!」  阿雄笑道:「死老陳你別鬧了,你自己去幫你老婆買吧,叫他畫好了再來找我」  語罷,兩人笑著互相送對方一句:「槓!」

  阿雄把菜鳥帶回排部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你們剛剛合買的那包菸還剩下多少?不要帶進去,被你們班長發現了,你們就倒楣了。交給我處理吧!」其實阿雄做人不錯,就算阿雄把這剩下的半包菸據為已有,菜鳥們也是心甘情願,不會有意見的。不過阿雄並沒有這麼作!

  進到寢室後,阿雄招喚一位綽號「台滴ㄟ(殺豬的)」的70梯老鳥過來,阿雄說:「港梯ㄟ,這半包菸都給你,你來教他們擦皮鞋,認真教,別害到他們。」同時對菜鳥們說:「我還很多事情要辦,就由這位學長來教你們了」 語罷,他就匆匆跑上二樓文書房去了。

  因為得了好處,「台滴ㄟ」很認真的開始進行擦皮鞋教學,他先自他床底下拿出另一雙皮鞋,並且要菜鳥去內物櫃取出自己的鞋油,還要用鞋油盒的蓋子去裝一些水進來。

  「台滴ㄟ」:「這皮鞋要擦得亮,首先要養鞋。養鞋就是要使鞋油能滲透入皮革內,再來皮革表面才會形成保護層。以後只要在表面補油,每天擦一擦就會亮了。」

  接著他開始示範,他先將一張化妝棉沾水折疊到最小體積,再用另一張化妝棉包在外面,用手捏著這坨化妝棉的上端,一邊沾鞋油,一邊沾水地在皮鞋表面以順時針或逆時針方向開始輕輕地磨起來。

  菜鳥們依照他教的要領開始操作,果然有差。以前只是用鞋油把皮鞋塗黑,現在是先上油,再把油磨到平、磨到亮,呈現出來的結果真的是截然不同。

  「台滴ㄟ」突然又提醒:「你們剛開始不要貪心塗太厚的鞋油,要不然你們班長突然喊集合,你的鞋子一腳很亮,另一腳不亮的,你保證會被罰的。」

  菜鳥小王:「學長,我看你們一有空就在擦皮鞋,你們的鞋子都很亮了,為什麼還要天天擦。」

  「台滴ㄟ」:「我們排裡星期天可以請短假出去,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的假,但是出去前排長會親自檢查棉被與皮鞋、銅環。有過關才能出去。」

  小曾:「可是你們出去都換便服的,又不是穿軍服,為什麼要檢查皮鞋?」

  「台滴ㄟ」:「阿他就是要給你刁阿,你能有甚麼辦法,就照作阿。」

  小曾終於領悟到為什麼本部隊的人一有空就在擦皮鞋,原來是為了星期天要放假,很可能是皮鞋最亮的先出去,難怪大家都熱中此道。

  小王:「學長!那星期天大家都出去了,誰來站衛兵阿?」

  「台滴ㄟ」笑著說:「當然是你們阿,還有很黑的阿,還有錢用完的人阿!不過放心,我們有出去的話,回來一定會把你們貼的班補回來,不會佔你們便宜的。」

  話雖如此,等到菜鳥們經歷過第一次星期天換班幫老鳥站衛兵的過程,大家發現他們補的班大多是晚點名那一班,還有一些例如「10-12」的爽班。菜鳥們在周日夜都會剛好在晚點名時沒站到衛兵,沒有假可以放,還要被班長收心操,也不曉得在收甚麼心的?星期天對魚菜鳥是悲慘的!

  隨著時日消逝,小曾對於擦皮鞋這件事情又有一層更深的體認,他發現排裡的人好像把自己的皮鞋當作寵物在照顧,小心呵護到有點離譜,這也算是無聊的軍旅生活中,一種無奈的心靈寄託吧!





最好是打仗時候還有時間在那邊擦皮鞋啦,不知現在還有這種陋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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