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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01 18:33
不知道眾軍友有沒有參加過演講比賽？營調度我活到這把歲數，僅參加過一次演講比賽，但這唯一一次的演講比賽卻讓我永生難忘！因為上台演講，表現好與壞是一回事，不過卻可以把演講題目搞錯的這等天大糗事！我想絕對是少見的吧！
時光倒轉回28年前某陰暗的一天（至少這天對我來說！），營輔導長傳我過去，「軍團要舉辦演講比賽，我們41運輸兵群就由你和訓練官倆人代表參加！」。營輔堅定的語氣，讓我連想說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參加過演講比賽，簡直是要我的命。但軍命難違，有句話不是說──「軍人除了不會生小孩之外，什麼都應該會嗎！？」。既然身為革命軍人，我只有硬著發麻的頭皮，接受這項艱鉅的任務！
接下來幾天就先寫演講稿（時間太久，早忘了是什麼演講題目），寫完後給營輔過目，略做修改沒問題後，一有空就像神經病一樣，向著前方的空氣正經八百的說：「各位長官，各位弟兄，大家好！今天我所要演講的題目 是…………….」，就這麼一直練，一直練，一直練，連站安官、衛哨兵的時間都不放過，經過一個月後演講比賽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比賽時間是在下午，記得當天從起床開始我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沒有辦法放鬆。吃完午飯，不敢午休，在寢室趕緊把服裝儀容整理、銅環釦及皮鞋擦得亮亮的，隨時等候營輔的召喚。
「×××！營輔叫你立刻到他辦公室報到！」安官這一聲有如催命符的傳話，該來的還是會來，雖然之前我還天真地幻想著：「營輔會不會忘記這檔事，讓我逃過這一劫！」。但經過安官這聲嘶喊，完全將我的夢境敲碎。
進了營輔的辦公室，只見早我報到的訓練官（台大畢業的預官）的表情和我一樣忐忑不安，倆人有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深刻感受。隨後坐在辦公桌上的營輔抬起頭來，看看我和訓練官，「都準備好了吧！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出發！」，營輔順手關燈催促著我和訓練官離開他的辦公室。
外頭的營長駕駛（營輔沒有配車）看到我們一行步出，馬上啟動引擎，讓我們三人擠進小小的吉普裡。從埔頂（41運輸兵群駐地）開到龍崗6軍團司令部這段路程大約須20到30分鐘左右，但今天總覺得營長駕駛搞什麼東東，開那麼快幹什麼？再加上一路上四個人靜默無聲，更加深待會參加演講比賽心理的莫明恐懼！
進到軍團演講會場，兩腳已逐漸無力發軟，手掌也冒汗，心頭更是蹦蹦跳個不停。「既來之，則安之！」不斷的安慰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同時舉目四望6軍團轄下的其他各部隊代表也都一一進場報到；大約有近20人，個個好像擺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姿態，正襟危坐在鐵椅上。
「難道他們一點都不緊張，個個胸有成竹？」看著這群前來參加演講比賽的競爭對手，說實在，有如大閨女上花轎，頭一次參加演講的營調度，在氣勢上已經未戰先敗了。內心邊自忖，邊用哀戚的眼神尋找營輔救命，是不是可以假裝肚子疼來個臨陣脫逃？可惜營輔早已不知道跑到那裡？
整個演講會場就這麼靜悄悄的，有點可怕！約過20分鐘只見一位政戰中校軍官上台，先將演講比賽的規則向在場各單位代表解說；並強調演講順序是依抽籤決定，接著便開始抽籤，由第一個最倒楣抽到的先上台演講，第二個在演講台旁準備。「還好不是我！」在台下暗自竊喜，要我第一個上台我一定會昏倒！
果不其然！第一個人從一開始上台就很緊張，結結巴巴口齒不清，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股氛圍自然波及到接下來演講的人。於是前面上台的四個人看起來都和我一樣，是被抓來的「演講公差」，志在參加，想要得獎放榮譽假簡直是做夢！
「不對呀！怎麼每個人所講的題目跟我不一樣？」，緊張歸緊張，但在台下接連聆聽幾位「演講公差」精闢的演說後，突然查覺到眾人跟我苦練一個月的講稿題目完全不同？這下糗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起身走向坐在會場後排的營輔。
「營輔！怎麼會這樣？」我緊張小聲的說。只見營輔對我聳聳肩，來個苦笑！這真的是玩很大呀！竟然還可以「離題演講」！看來今天丟臉丟大了！這時我回頭看到訓練官的表情也和我一樣，苦瓜臉一個。怎麼辦？怎麼辦？……頓時腦海裡閃過「落跑」兩個字，但再冷靜仔細一想，演講題目搞錯的罪過不在我，假如我現在落跑，後果就可能完全轉向，變成是我的事了？！
上台演講的抽籤序號，終於抽到我，看來已經木己成舟躲不掉了！（眾位軍友要是你接下來會怎麼應對？）
「管他的！場面都已經搞成這樣，還有什麼不能幹的！」，深深吸了一大口氣，一上台依舊照我所準備的講辭內容給它講下去，當然還是要故做沈穩鎮定狀，而且在演講時，不僅語調要時高時低；偶爾眼神也要環視台下的評審長官及其他參賽者。說實在，剛開始還講得蠻順暢的，自己也佩服自己，到底一個月的苦練成果沒有白費。但過了1分多鐘之後，在台上看見評審長官開始交頭接耳，而其他的參賽者也瞪著大眼看著我？
「是我長得比你們帥？還是我有兩個頭？」雖然內心自我調侃，其實我知道他們看我的原因，是因為聽了我講了快2分鐘，怎麼和今天的演講主題不一樣？當然此刻我的心情也被這些看我的人所影響，不但思緒越來越亂，而且也漸漸語無倫次，後來乾脆擺爛從口袋拿起演講稿給它照著唸下去，就這麼加快速度的唸稿，不到4分鐘就下台一鞠躬。沒多久輪到訓練官上台，他的下場和我如出一轍，我想所有在場的人，一定在想著： 「41群搞什麼烏龍？」
可能營輔平常就跟這些軍團長官評審們私交不錯，對於我跟訓練官的烏龍演講故作視而不見狀，並沒有說些什麼；反正我知道我們41群最後結果是不可能得獎就對了！不過說真的，演講完下了台，整個人頓時輕鬆起來，接下來就當個聽眾，聽聽其他單位代表的演講。
時間就這麼消磨過去，終於在最後一人講完後，這次軍團演講也劃下句點；我和營輔等一行四人則依舊坐著營長的座車返回埔頂，一路上雖然心情已沒有去時的沈重，但大家還是保持沈默，都不願講話。等到回到營區，對於單位同袍問我參加演講比賽的結果，我一律以：「表現馬馬虎虎」6個字，輕描淡寫的帶過。當然這次軍團演講的烏龍經過，就成為我、營輔和訓練官3人在當時共同的秘密了。
※後記：退伍後4年，國防部為紀念823砲戰勝利30周年，營調度我因工作之 故受邀前往金門，當時搭乘空軍波音727型專機飛扺金門，一下飛機赫然見到營輔來迎接我們，那時他已升上中校，調到金防部政戰處。我立刻趨前跟他打招呼，還好他還認識我，彼此相談甚歡。
這次金門之行，是我第一次到金門，雖然舉目所見戰地氣氛濃重，但國防部還是很用心招待我們。記得當天晚上不知道在那個部隊的駐地用餐，還看到正在金門當兵的民歌手楊峻榮在台上替吉他調音，同時還接連唱了好多首歌。（不知眾位軍友中，有沒有和楊峻榮在同一部隊服役？以及知道當時楊峻榮的服役單位？）
這趟金門之旅的過程回憶，有空再執筆和眾位軍友分享。
[ 本文章最後由 迦羅帝 於 2011-07-11 18:20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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